他从没觉得血的颜色竟然这么刺目。
一秒后,他猛地冲了过去,在秦笙即将摔倒在地时猛地将她打横抱起,柳芸也吓傻了,掀开被子下床:“怎么会……怎么会这样……”
话音未落,时晋衍已经抱着秦笙阔步往外:“让医生过来!马上!”
秦笙觉得肚子很痛,她蜷缩在时晋衍的怀中,她知道这代表着什么,抬头不经意一瞥,她看到时晋衍俊脸绷得很紧,薄唇抿紧,表情是她从未看过的惊慌愤怒。
她艰难地伸出手描摹他的唇形,失血过多,让她逐渐无力,她靠在他胸口:“你别急,我只是挨了打流了血,不疼啊……”
时晋衍脸色更难看了。
秦笙葱白的指又顺着他的唇线绕了一圈,低声呢喃:“可是你为什么要杀了菊琴?她没有错,她就是帮我说了几句实话而已啊,那么粗的棍子打在她身上,活生生的打死了,她有多疼啊?”
时晋衍步伐一顿,已经将她放在了卧室的大床上。
他修长的指尖拨开她耳边的发。
神情,凝重。
没多久,她就昏了过去,跟着发生了什么,她也不知道了,只迷迷糊糊像是听到有人一问一答。
“大少,秦小姐小产了。”
男人声音沙哑:“几个月?”
“刚好一个月,秦小姐先前就受过寒,这一胎能活下来已经是奇迹却也受不得半天刺激,所以……”
男人沉默了好一会,屋内一片死寂,就连呼吸声都被淹没,良久他才说:“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秦笙再睁开眼,又是一天过去了。
她摸了摸小腹,平平坦坦的样子似乎根本没有生命存在过,她想了想,她应该是不介意的吧,毕竟是个野种。
可真的血脉相连过,当孩子流掉的那一刹那,她依旧体会到了剜心的痛。
时晋衍走到床头:“你想吃点什么?我让厨房去做。”
“我想见阿爹,我想回家……”
时晋衍望着她的表情很复杂:“秦笙,你没有阿爹,也没有家了。”
多么现实,她哦了一声,恍然大悟:“……是啊,我没有阿爹也没有家了,其实你不必这样的,这个孩子本来就是野种,流掉就流掉了,我有罪我要谋杀你的未婚妻柳小姐,我该死的啊,死了就能陪菊琴了……”
时晋衍的神色复杂,却没再开口。
没多久,时晋衍走了,柳芸却来了,她那张明艳的脸上竟浮现了一丝愧疚,她走到秦笙的床沿,昂胸挺背,小手拧着帕子:“我不知道你怀孕了……这个孩子,是晋衍哥的?”
她虽然心狠,却也只有十七岁。
看着菊琴死了,她当死了个奴仆,没什么好烦心的,但秦笙的宝宝却是晋衍哥的,她害死了晋衍哥的孩子,晋衍哥心里一定会不高兴的。
他早上跟她见面时,也没了之前的和颜悦色。
“谁跟你说这孩子是时晋衍的?”秦笙撑着无力的身子坐起来,靠在床沿:“我该谢谢你,帮我流掉了这个孽种,瞧,我连买药的钱都省下了。”
“你……”柳芸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你的孩子……”
“柳小姐,你应该很喜欢时晋衍吧?”秦笙眸子转了转,突然问。
柳芸惊愕:“你……想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