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画见到两人进来后,神色十分慌张,吓得面无血色,胡乱将衣服拿来遮掩身体。
沈风进来之前的打算一下子全乱了,睁大眼睛瞧了瞧,干笑几声道:“不好意思,打扰你们雅兴了。”
纪婳瑤眼眸愕睁,脸上有些窘然,條條转过身去,“师叔你怎能——”
道画脸色依旧惊恐,急急跪在脚边,乞道:“婳瑤,师叔一时糊涂,请你万勿告诉斋主。”
“、、、、、”沈风眉头一皱,心觉她现在这句话有点古怪,说是违和突兀也不那么回事,但也不是正常语答。
“婳瑤师姐,我才刚——”那个仙府已经吓得六神无主,惊颤着俯跪在地上,一句话还没说完,便噎在喉咙间,只见一把匕首刺在他身上,鲜血呲地一声喷涌而出,“师叔——你——”
纪婳瑤回头睹这一惊状,愕道:“师叔你!”
道画猛地将匕首对着脖子,激愤而又羞愧道:“我已无颜活在人世,但婳瑤你相信师叔,非是师叔不贞,而是他偷偷闯入静思宫欲行不轨。”
这种把戏入情三分,纪婳瑤动容之下,也忘了之前的芥蒂,急阻道:“师叔你勿要轻生,我相信你便是。”
沈风才不管她要寻死觅活,之前道画好像在等一个人,难道她说的是偷情的男人,而非是闯入仙府的黑衣人。
是我想错了?
但她太可疑了,为什么要杀了奸夫,前一刻还滚在一起,事情败露之后又马上杀人灭口,是她太绝情,还是另有隐情。
“婳瑤,之前是师叔对不起你,师叔恳请你不要告诉斋主。”道画将匕首放下,跪俯在脚边嚎嚎大哭。
纪婳瑤轻叹一声道:“昨夜来了一群人,将斋主与长老挟持了,师叔的事情我也做不了定夺。”
道画惊噩道:“斋主被挟持了!”
沈风斜睨了一眼,将她的反应记在心里,纪婳瑤轻点螓首,“如今被困于白牙塔内,生死堪忧。”
道画怒道:“岂有此理,竟敢有人来天府行凶,但天府素来与世隔绝,更不曾结怨于人,为何有人会闯进来!”
沈风眼睛紧盯着她,出乎意料地说道:“为了天府中的九鼎?”
道画又惊又疑惑道:“九鼎乃是国宝,天府怎会有。”
沈风悄悄捏了捏婳瑤的手心,笑道:“婳瑤也说没有,奇怪了,是谁听到天府有九鼎,若是天府有九鼎,早就归还于世,何须留着引来祸端。”
“世外谣言祸及我天府。”道画神情古怪,一直盯着竟看不出任何端倪,“如今紧要之事是如何救出斋主与长老。”
接下去依旧没有什么发现,两人便离开静思宫,见他脸上堵着迷障,轻问道:“相公,你可是在怀疑道画师叔,但师叔似乎并不知道此事。”
“就是不知道才奇怪,她表现得太正常了,让我觉得不正常,仿佛一切都是事先准备好。”
“但——师叔昨夜在与男子私会,又怎会与外人私通。”
我的好老婆你太单纯了,沈风笑道:“你以为是她恼羞成怒才杀人灭口吗,那个仙府弟子我敢肯定是早上来的,而且和你师叔一点事情也没有发生,道画恐怕是怕他乱说话,才杀了他,又或者是道画预先准备好的计划。”
纪婳瑤羞问道:“你怎会知道他们未曾欢愉过。”
沈风失笑道:“以前真该让你照照镜子,当初你脸红得苹果似的。”
纪婳瑤风情无限地嗔了他一眼,如今她已为人妇,身上褪去少女的清纯,焕发初秋绚丽的独有韵味,还带有迷人蚀骨的诱惑。
此时终究不同,勉强克制下男女之情,叹道,“若真是师叔所为,真叫人寒心。”
沈风轻搂她的肩膀,安慰道:“我并不是很确定,或许道画真是与男子偷情。”现在想从道画嘴里套问出,恐怕是很难了,这女人心机太深,如果刚才 那一幕是她刻意制造,那这种女人该有多狠。
回到行处,顾碧落恰好也回来,一口茶水还没喝下,便道:“我已查明昨夜是如法道长通知斋主以及其他长老。”
“如法长老!?!”婳瑤显然有些难以相信,脸上慢慢浮现殇怀之色,怅然长叹道:“如法长老一直在天府中,为何会——唉!”
顾碧落颔首道:“如今看来是如法长老作法自演,让外人挟持了自己。”
今次要不是有沈风与顾碧落在,这种诡计对仙府这些人完全绰绰有余,他们一群人封闭在山上,心思哪里能猜破那么多诡计,叶绛裙倒是不笨,但她看不透局面。
沈风对如法长老一点好印象也没有,巴不得之前把她气死,如今再看婳瑤对她的态度,不得不感叹同样是仙府的人,心地差距怎么那么大。
竟然是如法长老,之前还以为道画,难道真是我猜错了,暂且搁下疑惑,问道:“婳瑶,你先跟我说说白牙塔。”她一来仙府,先走遍每一个地方,想必也已经去过白牙塔。
纪婳瑶道:“白牙塔在一座矮峰上,旁边有两座山峰,假如要行去白牙塔,只可经过前面的木桥。”
顾碧落多半快要猜到他的想法,又补充了一些塔高与大小,以及白牙塔与周围山峰的距离。
纪婳瑶细想了下,也道:“白牙塔与大华高塔不同,宛如一支锥子,塔顶无顶盖,令阳光可射入塔身中,听斋主师父说,白牙塔源于西域。”
从这描述的确是拉萨那些地方的风格,沈风将大概画面在脑子过了几遍,很快便想到一个方法,抬眼转了转,问道:“叶绛裙呢?”
纪婳瑶疑问道:“这位叶绛裙是何人?”
沈风笑道:“就是你的非剑师叔,我在轮回岛替她取的人名,她要把我关在轮回岛,我怕找她找不到人,就给她取了一个名字——她人呢,需要她的时候跑哪儿了。”
“找我何事。”
不知何时,叶绛裙已站在背后,转过身便离她脸颊只有丈宽,“来得正好,跟我一起去救斋主和长老。”
“好!”
再吩咐其他人几句,然后马上走出去,叶绛裙紧随其后,两人前去白牙塔,行至一座宫屋前,沈风停下来道:“去白牙塔之前,我们还需要去借助一个人。”
“是否壶酒师兄?”
沈风点点头道:“恩,听说他擅长机关械器,想要悄无声息进入白牙塔离不开他的帮助。”
叶绛裙简单道:“此刻师兄应在里面,我去找,你等着。”
说着,直接推开屋门走进去,不一会儿,手中便拧出一个小孩子,只不过这个小孩子长得太成熟,嘴边还长着一撮胡子,与鹿鼎记中将石灰粉洒在陈近南的‘小大人’相似。
“放我下来!放我下来!”‘小大人’衣领被提着悬在空中,身材如同七岁小孩,还不断在空中挣扎。
沈风试探问道:“他是壶酒师叔?”
“怎么,看不起我——放我下来,老子不想出来,非要将我拧出来——”话还没说完,便被叶绛裙掷下,连滚了好几圈才停下。
壶酒道长坐在地上,指着怒道:“众位师姐妹中,就你敢对师兄这样,活该师兄妹没人愿意跟你说话,气煞我也,气煞我也,看我个小,你们都戏弄我——”‘小大人’骂骂咧咧说个不停,直接坐在地上双手环抱着,这架势真像一个耍脾气的小孩子。
汗,这就是壶酒师叔,怎么一个比一个奇葩,看他一脸蜡黄,难怪能和邋遢老头走到一起。
叶绛裙冷冷道:“骂完了吗,起来,有急事!”
壶酒停止骂口,神情认真起来,“发生什么事了?”
“斋主与长老被人抓去了,我们要你相助。”叶绛裙与他关系不好,话也简出,她这性子,注定一辈子孤寡,更可悲的是,她连愁为何物也不知。
沈风道:“我需要一些攀爬的工具,能从山峰连接到白牙塔的角犄,我们想从塔顶进入白牙塔内。”
壶酒拍拍胸部道:“小事一桩,包在我身上,你随我进来。”
挑选了一些械器后,便马上赶去白牙塔的邻峰上,站在山峰望过去,可望见白牙塔的塔顶,而白牙塔周围都是守卫的黑衣人,大约百余人左右。
遮掩眼光俯望着,口中不断细数着下面的人数,叶绛裙看了一眼,淡淡道:“塔外一百人,塔中二十人。”
数到一半停下来,“塔中二十个人,等我们到了塔顶,你戴上这具壶酒道长发明的面纱,然后我马上用木板将塔顶盖住,此时塔中一片漆黑,你便可以将塔中的二十个人杀掉。”
壶酒小儿道:“戴上我造出的面纱,便可在黑暗中行走如同白日,以师妹的功夫,了结这二十个人只是一眨眼的功夫。”
“好!”叶绛裙持剑凌立于山峰上,宛若一个绝尘仙子,那一袭白衣胜雪,冰冷无情,犹如山峰上的一点晶莹白雪。
(马上有第二更,昨晚断网了,郁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