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侄?”奚瑾萱眼色尚在迷离,好半天才想明白岑千叶说的是齐振。“扑哧”一笑:“你不提我都忘了,明明约的他第二天在春满园见面的……”
奚瑾萱还没说完,岑千叶的牙就啃了上来,这次是瞅准了奚瑾萱的鼻尖,使劲儿的咬上一个牙印子。咬的奚瑾萱鼻尖通红,酸溜溜的险些流下眼泪来。
岑千叶却毫不怜惜,咬牙威胁道:“你再这般,我就重重的罚你。”
“你怎么听话不听重点。”奚瑾萱揉着鼻尖白他一眼:“没听到我说前面那句?”
“哪句?”岑千叶不解了。他一直觉得,和奚瑾萱耳鬓厮磨,情浓意浓才是重点好吧。
“你不提他齐振,我都把他给忘了。忘啦!你懂不懂?”奚瑾萱低声的吼着。这男人真小心眼,而且还不注意别人讲话的细节。尤其纯的可爱,竟然在这时候吃不相干的人的飞醋。
忘了?岑千叶这才反应过来,奚瑾萱刚才确实说把齐振给“忘了”的。这次脸上脸上又有了笑意,赖巴巴的凑过来吻着奚瑾萱的唇瓣,心里才豁然开朗。
因为顾忌着奚瑾萱腿上的伤,岑千叶虽然心似火烧,却还是硬生生的压了下来。只抱着奚瑾萱温柔的缠绵一会儿,才依依不舍得将她放开。还是不放心她腿上的伤口,又坐起来把她腿上的纱布松开两圈,看着没有血渗出来才算放心。
奚瑾萱这阵子才又觉得腿疼,加上之前问起来总是被岑千叶搪塞过去,一直都不知道自己伤的到底怎么样了。索性要将纱布拆下来,好好看看伤势。
“别拆,要明天宋青来了才能换药。”岑千叶紧紧按住奚瑾萱的手,怕她乱动。
“没事吧,我只是看看而已,看过了再重新缠回去就好了。”奚瑾萱不听,死活赖着要解开瞧瞧。
最后岑千叶拗不过她,这才劝她:“若是见了伤口可不能哭。”想想又补上一句:“我会心疼。”
“哪有那么严重。”奚瑾萱想啐他,又觉得这是岑千叶的一番心意。之好点点头:“没事,以前和爷爷学拳也常受伤的,大不了少块肉而已。”
奚瑾萱虽然这么说的,可她没想到自己小腿上真的少了一块肉。虽然已经糊上了宋青特制的药膏,但一下子想到今后腿上留着一个核桃大小的疤,很可能还要深深的凹着一块,心里就是老大的不快。
“有什么要紧,反正外面有罗裤和裙子呢。”岑千叶倒是不见在意,反正腿上的伤除了他也没人见着。他不在意,自然就好。
“嗯,没事,我认了。”奚瑾萱咬牙忍了。毕竟是自己找的,怪不得别人。怨只怨当时鬼迷心窍,觉得这自残的戏码是宫斗里常有的。
忽然间,奚瑾萱警醒过来,拉着岑千叶的手问道:“可我中毒不会是偶然吧。你有没有查过,是不是谁要害你?”
奚瑾萱琢磨着,这事情和她肯定有关系,但一定不会单纯的只是因为她。何况这王府里上没有正妃,下没有侍妾,真心还没有能和奚瑾萱争宠斗狠要以命相搏的。何况她还是一个穿越人士,这边的人认识的一个巴掌能数过来,有意害她的更是找不到。
所以归根结底,很可能奚瑾萱是做了炮灰;又或是有人要敲山震虎,趁着岑千叶一回来就对奚瑾萱下手了。至于究竟什么名目,也只有岑千叶自己知道了。
岑千叶伸手在奚瑾萱的小鼻尖上点了点,又将她抱在怀里,下巴放在奚瑾萱的肩头,凑近她的耳边喃喃道说道:“我知道是我连累了你,放心吧,就算是伤在了脸上,我都不会嫌弃你的。”
奚瑾萱一听就气,一转头将岑千叶的俊脸推开老远,嘟着小嘴怏怏不乐:“你问我是不是因为和你有了肌肤之亲才喜欢你的。可你是不是因为我替你受罪,被殃及池鱼才用这些个温柔补偿我的?”
岑千叶楞了楞,扑哧笑了。也不回答,只是用尖尖的下巴又在奚瑾萱的肩膀上蹭了蹭。
女人啊!就算再如何的聪明、大度、直爽、欢快,可一旦真的动了心、用了情就容易莫名其妙的乱想。奚瑾萱显然也不例外。才多久的功夫,她就由原本见着岑千叶就瞪眼睛,变成现在的醋意横飞了?
不过岑千叶对奚瑾萱这样娇俏的模样更是喜欢的不得了。也因为他活到这么久,见着的女人个个都是端庄、雅致,笑不露齿、走不露足,说话的声音都要拿捏得不带半分的轻佻。
哪像是这个张扬的女人,敢在外人的面前对着自己挥拳头呢。那份小女儿家的急性子也分外的撩人,外加一双灵动的大眼,怎么看都是水波柔情,惹人心怜,自然而然的就把她的娇嗔当作了情趣。
见岑千叶不回答,奚瑾萱倒是不再硬气了。换上了柔软、酥腻的声音,小手缠上了岑千叶的脖子,唇瓣凑过来在他的脸颊一吻,低声道问道:“你说呀,是不是?”
“等你好了,我带你去个地方,有东西送给你。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岑千叶仍然不答,拐着弯儿的说了句含糊的话。
却惹得奚瑾萱有些心急。可凭她再怎么凑过去亲呀、啃的,岑千叶只是微笑不答。最后经不住她撩拨,又怕动作起来伤了她的腿,只得将她送怀里送回床上,搬着个小绣墩坐在床边,舍不得距离太远,就捏着她的小手说话。
奚瑾萱这才乖巧起来,半躺在床上,身后倚着一个厚厚的靠垫,听岑千叶给自己说些个战场上的事情。
岑千叶忽然一笑,在奚瑾萱的手心挠了两下:“你倒是狠心,千里迢迢的战场一个字都不给我送去,就只叫信鸽带着一片树叶?那么轻薄的意思,可是叫我心寒呢。”
“轻薄?那是见叶如唔。我是奚瑾萱,叶子的叶,那片树叶就是代表我奚瑾萱啊。何况听穆紫羽说,大漠黄沙,血色漫天,除了黄就是红再无其他颜色,我不是巴望着一片绿叶能与众不同,可以让你心思澄明嘛。”
岑千叶俯身过去,在奚瑾萱的小嘴上又偷了个香,才笑道:“那一片树叶能绿多久?就算是最好的信鸽,几日几夜的飞过去,早就干枯脱水,到我手里就是一片枯黄的落叶而已。”
“啊?”奚瑾萱挠挠头,这才想到自己忘了这一节。叹了口气,可是古代没有微信啊,自己要玩自拍给他事实报道,都没有那么先进的设备。
“呵呵……”岑千叶低头笑起来,又捏着奚瑾萱的手背在唇边啃了两下,留下一串牙印才舍得放开,却说道:“我逗你的,那叶子青翠欲滴,沁人心醉。”
“得了,你这句才是逗我的。”奚瑾萱又不是没有见识的傻子。
“真的。”岑千叶将奚瑾萱的手按在胸口,喃喃道:“那抹青绿就在这里。心尖上那颗幼芽发的正旺,绿的醉心了。”
“你真是油嘴滑舌。”奚瑾萱这次真的啐了他一口,但又补充一句:“可我倒是真心爱听。”
是啊,奚瑾萱承认自己爱听好听的,喜欢岑千叶每句话都哄着自己来说。虽然不知道感情是不是真的能够天长地久,更不想去考虑日后的什么三妻四妾,反正能守的一日,就自然欢心的去过。喜欢就说出来,总比将来要失去的时候才发现好多话还未曾出口要好的多。
起码,她爱过,真实的拥有过。
第二日,奚瑾萱一早就见着了那位医官宋青。明明是个挺拔俊秀的男子,脸色有些冷,眼神却着实怪异,透着一股子邪气。可那份邪气倒不是难看的痞性,反而是一种男人特有的风骨,看似风流,却不被人拿捏的住。
简单来说,就是骨子里透着一股子风骚,简称闷骚。
“好了,三日后再换药,再三日可以拆了纱布。”宋青的话很简单,上药的手法也很利落。
不过就是他抹在奚瑾萱腿上的药让奚瑾萱有些郁闷,看起来黑乎乎的一坨,还带着些许腥臭的味道。
见奚瑾萱眼神微微有些不喜,宋青的眼睛一翻,竟然如同小心眼的女人似的狠狠的白了奚瑾萱一眼。
转而不搭理奚瑾萱,却对岑千叶说道:“这配药的鹿血可是我昨晚取的鹿胎血,趁热入药,佐以血参、珍珠等名贵的药材,能祛腐生肌、白骨生肉。再经我宋青的手一调配,可以称之为价值连城了。偏偏就有人不识货呢。”
奚瑾萱真心没见过男人白眼瞪女人的,那样子还有几分的风情味道。加上宋青这口气还酸溜溜的,顿时就想到一个词“别扭受”。忍不住“扑哧”一笑,腐女的性格发作,就想要逗逗他。
也不等岑千叶出声,奚瑾萱就“啊呀”一声:“你太残忍了。鹿胎血啊,那不是要一尸两命?亏你还是个大夫,怎么就没有好生之德?你这样满手血腥,却又说什么治病救人?根本就是给自己赎罪找借口吧。”
“你懂什么?想那血河车还是女子产下男孩的胎盘,不是一样入药?没见识。”宋青又白了奚瑾萱一眼。
奚瑾萱一见眼睛瞪的老大,心里又想:这次转为“炸毛受”了。撇撇嘴,奚瑾萱不屑的说道:“我是没有见识,可也好过有人道貌岸然。”
“这和道貌岸然有何关系?自古药引皆有奇方,越是疑难杂症,药引越为稀奇古怪,还有人用心头血入药呢。你这般下作妇人,自然不曾知道了。”宋青口上无德,想着之前听到的风声,说这恭亲王身边的女人是春满园里扛回来的,“下作”这个词就用上了。
岑千叶的脸色顿时不好看了,周围的气氛也冷了下来。就连请了宋青来之后一直在旁边伺候的狼牙都感觉气氛不对,一下子遁的无影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