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哥你能视庭儿为亲生子,玉儿心里真的很感动……”
面对心上人的甜言蜜语,不经意间透出来的紧张情绪,凡事都替她们母子想的周全,这样的萧哥,无法叫她去拒绝他。
妩媚大眼里流露出羞意,就算是形势不利,嘴角也仍挂着甜笑,惹得秦萧心底冷笑连连,亲生子?就凭她和嘉明帝的孽种,也配提这几个字?
他秦萧可不是孤家寡人,姓玉的闹不拎清,就由着她先高兴,终有她玉家哭的时候。
知人知面难知心,那皮肉下面的心到底怎么想,旁人可是一无所知。
玉锦绣笑颜如花,只当秦萧是真心对待她们母子,沉吟了下,忽然兴奋道:“萧哥,你刚刚不是提到了孩子吗,苏沄蓦无所出,咱们就让圣上给他们俩添堵!”
“你的意思是?……”秦萧心底暗笑,没想到玉锦绣如此上道,自己才提了个头绪,她就已经把下文道了出来,佯装不解道:“他们俩感情那么好,只怕难以添堵吧?”
“感情好又能怎么样?”玉锦绣冷笑,“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苏沄蓦进王府有年头了,至今却无一儿半女,难道还不允许圣上给宁王娶侧妃了?”
秦萧却摇头,皱眉道:“话是这样说没错,但你也知道他们俩傲慢又固执,根本听不进旁人的话,要是强行往宁王府送人,还不定得被记仇的苏沄蓦给折腾成什么样。”
“哼,圣上金口玉言送进去的人,她苏沄蓦敢耍花样?”满眼皆是算计,显得精明又势利,“再说要是慕云深自己喜欢上了旁人,苏沄蓦失宠,又怎么怪得了旁人?”
看他还想反驳,又抢先笑说道:“反正这事你就别操心了,我想法子送人进去就可。”
“也罢,玉儿既然觉得可行,那便依你就是,”秦萧无奈笑了笑,满眼皆是宠溺,“法子想出了,但人选有了没有?可别选了个笨的,进王府就被挑错送了出来。”
“这么说起来好像倒还真没有合适的。”先前还为想到好主意而高兴,闻言玉锦绣又垮下了脸来,如今宁王府荣宠无双,可不是随便什么人就能进得去的。
一时间也没了主意,望着秦萧撒娇道:“不如萧哥你帮我想想,谁最合适?”
秦萧也不推辞,“且先不论身份尊贵与否,只要能引起慕云深注意的人选就为最佳。”
玉锦绣点头,苏沄蓦镇国公主的身份放在那的,放眼整个平朝的年轻女子,无人能压住她的风头,与其和她比身份,倒不如另辟蹊径博怜爱。
“既是这样那就好办了,”见玉锦绣同意了自己的想法,秦萧微微一笑,“再过三日便是惜妃的祭辰,我记得当年惜缘宫树倒猢狲散时,玉儿你曾心善的收留了几名惜缘宫的小宫女,不知如今可还在你宫中?”
玉锦绣愣了下才点头,“确实有这么回事,其中有个机灵的还是当年我派去惜缘宫探消息的,年岁也与慕云深相仿,如今说来她倒是最佳人选。”
“那就她了,”秦萧点头将人确定下来,微翕着嘴唇轻声道:“届时惜妃祭辰之日,你便吩咐她如此,如此……”
三日时间转眼即过,苏沄蓦陪着慕云深进宫,约定好上午处理朝政,等到午后便去惜缘宫走走,晚间再回王府祭拜母妃,全了孝心。
云深去上早朝,苏沄蓦左右无事便上了凤仪宫,文皇后见到她自是高兴,吩咐华琴赶紧送上香茶,执着她的手轻言道:“好孩子,今日是什么日子,你可记得?”
“是云深母妃的祭辰之日,”苏沄蓦垂了眸,云深这几日情绪不高,也是因为此事。
文皇后点头,轻叹道:“一转眼就这么多年过去了,惜妃也是世间奇女子,只可惜走的太走,云深是不幸而又幸运的,走了惜妃,还有你陪在他身边。”
惜妃的逝去,在云深心里是个禁忌,他不曾提起,苏沄蓦也就未问,怕触了他的伤心事,这会儿说到这事了,苏沄蓦不禁蹙了眉,“娘娘,母妃她真是因急病而离世?”
这是世人的说法,文皇后点头又摇头,“谁也不知道那夜惜缘宫发生了什么事,只知那名极受宠爱的女子急病而亡,自打那后,惜缘宫也退出了世人的眼中。”
看来这事还是和嘉明帝脱不了关系,只是惜妃是云深心头的隐定,必然也是嘉明帝的逆鳞,无人敢去问个究竟。
文皇后说着又感叹道:“云深自惜妃去世后便性情大变,从平朝的天才变成了扶不上墙的烂泥,也幸亏有了你的出现,才让他逐渐恢复本性,变回了平和豁达的性子。”
“是他自己放过了自己,有些事情他选择了埋进心底,而不是以此为人生目标。”
苏沄蓦笑着摇摇头,她认识的云深从来都不是什么草包,母妃的逝世,只不过是让他从锋芒毕露变成了沉静内敛而已。
“你们在聊什么,怎么满脸沉重?”嘉明帝散朝回来就见两人神色低落,文皇后勉强笑了笑,摇头道:“说了些往事而已,今日怎么快就散朝了?”
嘉明帝摆手,满脸的无趣,“今年风调雨顺,没什么大事发生,那些朝臣就天天老调重弹,朕听腻了,就干脆散朝让他们回府唠叨去。”
“这上朝听政是历代皇帝的必修课,圣上您也免不了。”文皇后笑着递上盏茶,朝苏沄蓦打了眼色,这些年圣上都未提起惜缘宫,她可别嘴快的戳了圣上的逆鳞。
苏沄蓦朝她笑笑,微了点头,既然已经散朝,又无什么大事,想必云深也很快就会回枕莲阁,正准备告退,玉锦绣顶着骄阳从外面走进来,摇着锦帕娇声道:“这天可真热!”
文皇后看她矫揉造作的模样,脸色霎时就冷了下去,微垂了眸,拿着茶盏撇浮叶,“天这么热,玉妃你就该在锦绣宫里好生呆着避避暑,跑凤仪宫里来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