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陡然想起,怪不得那个海内女孩有些似曾相识。
开始我还只是以为她的海内人的缘故,所以感到比较面善。
现在细思起来,应该不是那么回事了。
当初,我和简渊被炎伏罗擒住之后,我被伊丽芙王后独自带走。
被囚禁不久,那个美丽而又阴阳怪气的王庭王后便让两个海内侍女把我带到她的寝宫里。
对着我不明不白的打量一番,然后又命她们带我沐浴。
现在想来,而那个海内女孩好像就是比较年轻的哪一个。
我还记得那次惊心动魄的沐浴,当时我刚刚洗浴的正高兴,希利亚国相突然带着人闯了进来。
他还要让人进来,服侍我穿衣服,被惊慌失措的我坚决的婉拒了。
之后,我自己手忙脚乱的套好王庭给我准备好的干净衣服。
结果,匕首就被我连身上原本的铠甲袍服一起遗忘在沐浴的地方了。
想来,那个女孩一定是替我收拾衣服的时候,拾取了那把匕首。
大概习武之人都是喜欢锋利的兵器,所以就随身携带了。
我忽然想到,那个女孩知不知道我就是当初她带去洗澡的人呢?
她抛出这把匕首却根本就没有拔取的意思,我记得当时情形,她完全有机会拔取这把匕首的。
她为何要把这把匕首留下?难道是想物归原主吗?
我觉得头脑有些混乱,暗暗懊悔自己的注意力只在缇鹤兰和阿雅身上,没有仔细看看那个女孩。
李钰彤若有所思的说道:“说起来,这把匕首确实应该没有什么灵异之处。”
“但这棵大树一定是有什么灵异的,阿妹不妨试一试。”
“既然是你的匕首,说不定只有你能取的出来。”
李钰彤的话,让大家都不约而同的看向我。
好像只要我能拔出这把匕首,就能看见传说中的大智者一样。
我现在觉得自己已经无法表示什么惊叹了。
一把早已被我遗忘的,抛到九霄云外的匕首,竟如此神奇的出现在面前这棵神奇的树干上。
我不知道,要不是拉哲嘴欠,驱赶缇鹤兰她们。
那个海内姑娘会不会因为愤怒,突然拔出这把匕首掷出来?
还是那个姑娘其实只是借题发挥,不过是一直在找机会,要把这把匕首还给我?
如果冥冥之中自有定数,我想,这定数也有些乱七八糟。
比如眼前的一切。
这把我早就遗忘到九霄云外的匕首,我从来就没有想到过,此生还会再见到它。
可是此刻,偏偏就有人用这把看似普通的匕首,给深深的扎进了这棵神奇的大树里。
让人所感到惊叹的还有,那个女孩竟还根本就没有打算把这把匕首拔走。
否则,对着这棵巨大苍柏着急发狠的,不知道究竟会是谁了?
看着那把若隐若现的匕首柄端,我慢慢地把心丹之力蓄在手掌心里。
然后把手掌对着它发力,想要把它吸出来。
不知道你有没有过这样的经历?你本来以为一种东西是极其沉重的。
所以你用尽全力,要去抓提它,结果……
当我手掌的力道刚一触及那把匕首,那把匕首竟“嗖”的一声脱离了树干。
几乎是毫无悬念的,直直的飞入我的掌中。
我一时之间收势不住,手中粘着那把匕首了,还在继续发力。
等我急忙敛神收住心丹巨大的神力,已经晚了。
那棵巨大到可怕的苍柏树干顿时发出恐怖的断裂声响,参天的树冠上大捧的雪块疾速的坠落下来。
所有的人都忙不迭的四处避开,李钰彤急忙抱着云瑶,拉着琪风快速向山峰旁躲去。
我们的头顶上,突然传来乌鸦的啼号。
这棵参天的苍柏上,难道还有乌鸦的窝吗?
忙乱疑惑之际,只见如云的树冠上方。一大团有着巨大翅膀的黑色乌鸟因为受惊,已经冲天而起。
这群乌鸟的突然出现,让大家吃了一惊。
虽然这棵苍柏极其巨大,但我们也没有想到。
在它巨大的树冠里,竟还住着这么许多的乌鸟。
看见这些振翅高飞的乌鸟,不知道为什么,竟让我们不由得便想起关于金乌女神的那个话题。
可惜,此刻的天空之中,惊散的不过就是一群大翅膀的黑老鸹而已。
我们当然无论如何,也是没办法明白,这些黑老鸹和金乌有没有关系?
话说回来,就是真的有关系,现在却被我用心丹之力,吸断了苍柏的树干……生生给惊飞了啊。
一时之间,大家多少面面相觑。
但是,让大家更加目瞪口呆的事情,还在继续发生。
随着树干的断裂声,那群黑色乌鸟竟越飞越高,最后干脆直直的飞向远方初升不久的旭日。
可是,我们却仍旧能无比清晰的听见云端里传来的乌鸟清亮的啼号声。
渐渐地,那些翅膀巨大的乌鸟终于全部的溶进太阳里。
太阳的光华仿佛在瞬间膨胀开来,整个玉逶山峰顶霎时便被笼罩在一片金色光华里。
此刻,李钰彤因为躲避树冠坍塌。
一只手抱着云瑶,一只手牵着琪风,带着两个小女孩,正伫立在山巅之上的空旷处。
冰峰之上,琪风身上的红色披风和李钰彤身上的红色披风,原本就如同两团跳跃的火焰。
现在,她们并肩站立的火红身影辉映着天空突然炙烈的万丈阳光,映照的连云瑶身上的花布小袄也是一片红光。
不知道为什么,那一片异于别处的红光围绕着她们三人,光芒似乎越来越强烈。
突然,那片强烈的红光开始剧烈运动。
开始不停的疾速的旋转聚集,好像天上太阳的光芒都被吸引了过来。
我们都不由得抬手挡住自己的眼睛,感觉眼睛都要快被灼伤了。
李钰彤带着云瑶和琪风,三个人好像被包围在一片火光之中。
我真担心,她们会不会被那片强烈的红光所熔化掉。
可是,我们任何人却都没办法靠近那片红光。
眼前一切的发生,似乎都在须臾之间。
面对玉逶峰瞬息万变的景象,包括我和炎伏罗在内,大家竟只有呆呆观望的份。
所有的人,甚至连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