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战败了四海八荒之中,最可怕的樱罗女国大军。
并且,那些大臣们奏章里,话里话外的意思。
好像连卫城大捷普散,都是二皇子派人暗中相助镇北巡使林坤的缘故。
这种情形就很可怕了。
在这种情况下,去不识时务的触犯众怒,无异于更加会成为众矢之的的。
尽管如今的西秦朝堂还掌控在她和太子手中,但他们总不能把朝堂之上为简渊发声的大臣们都杀光。
青妃心中很后悔。
她后悔当初不该优柔寡断,妇人之仁。
对于这个不声不响的简渊,她早就应该知道,是个肚子里长牙齿的人。
像他的母亲,虽然表面上是输给了她这个妃子。
一直以来,纵然她和太子招数使尽,恨不得嚼了那女人。
但这么多年过去了,她却依然稳固的坐在皇后的宝座上。
但她还是疏忽大意了。
她后悔当初简渊被困蛮夷草原的时候,她和太子未能及早下定决心。
干脆利落的对其痛下杀手,斩草除根。
如今,她更后悔,不该怂恿皇帝,把简渊推向海外大荒边塞。
现在想起来,简渊所有的功成名就,都是她和太子亲自一手造就的。
以至于在西秦走投无路的情况下,所有的人都不约而同地跑到皇帝面前,举荐已经战功赫赫的二皇子殿下。
谋略深厚的青妃经过苦苦的思虑,决定低调一些。
她很明白,如今的形势,已经是今非昔比了。
从前,也许只是她和另外一个女人的战争。
因为皇帝的恩眷深重,荣宠无比,最终的结果是自己胜利了。
她以妃子之位战胜了曾经高高在上的皇后,让皇帝立长不立嫡,使自己的儿子成为了皇太子。
现在,却是自己的儿子和那个女人儿子的战争。
所以,这次比的不是姿色,不是皇帝的宠爱,而是谁的儿子更有能力。
就如今的形势而言,想要再轻易的寻个籍口除掉简渊,完全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西秦海内外的军中,有些人一直都是只知道二皇子,并不知还有皇帝和太子的。
现在,简渊更是打出了自己的威风。
那些狗屁保嫡派们之所以磨刀霍霍,有恃无恐,仗得是身后二皇子握着的兵权。
虽然简渊手中能指挥的军队人数,似乎还是少得可怜。
但这位二皇子就是凭着这点可怜的军队战无不胜,击退意欲侵略西秦的强敌的。
尤其是,这兵权还是太子拱手相送的,丝毫怨不得别人。
在这种很理亏很弱势的情况下,唯有放下身段,先像皇后母子示好。
如今西秦朝政大权看似掌握在他们母子手中,但最终的操控其实还是在皇帝手中。
皇帝只是生性疏懒,乐得不操心政事罢了。
一旦那些大臣们真的闹起来,闹到皇帝面前,还是有些难以收拾的。
青妃心里和明镜似的,二皇子简渊才是真正的皇嫡子。
若不是自己走运,为皇帝诞下皇长子,可能皇帝再怎么心爱自己,自己的儿子都与皇位无份。
当初立简轩为太子的时候,年轻气盛的皇帝和那些死硬的保嫡派之间,简直一场血流成河的战争。
那场战争之中,被杀被贬的,以死相谏的。
连当时朝中最负盛名的铮臣金之城都被牵涉其中,遭到贬黜,最后身死大荒海外。
皇帝也就是在那场立储之战之后,心灰意冷,逐渐淡出朝政的。
青妃觉得自己很理解皇帝的行为,他为了自己所爱的人,不惜得罪了全天下的人。
所以,在朝堂之上,皇帝觉得自己再也无法去面对那些朝臣们隐藏在心底的某种目光。
皇帝虽然痴情,甚至滥情,却也不是真正的昏君。
于是,他情愿选择躲在深远的云宫里逍遥,索性把西秦的天下交予他们母子。
正是这种肆无忌惮的偏爱,才造成他们母子明目张胆的有持无恐。
但现在的西秦,却已经不同往日了。
简渊再也不是那棵生长在石头缝里,瑟瑟发抖的小草了。
简直就已经成了为西秦的江山社稷遮风避雨的参天大树,令人无法小觑了。
正因为如此,也更显得这个嫡皇子对太子的威胁更加的可怕了。
尽管这个威胁像一把旋在他们母子头顶上的利剑一般,甚至要超过那些可怕的入侵者。
可如果他们母子再一味的蛮横下去,谋逆这个词就不是书册上看看那回事了。
此刻,觊觎西秦的强敌已经退去。
别说西秦的朝堂之上,估计全天下的人都要振臂高呼着鼓动简渊去这么做了。
再加上一直心存不甘的皇后,简渊想要拿回原本属于他的东西,简直就是易如反掌。
所以如何先保住自己儿子的太子之位,才是最迫在眉睫的事情。
青妃和几个亲密宠臣经过仔细的策划,替皇帝拟了一个诏。
大意是二皇子简渊替父分忧,统领大军勇敢抵御强敌,功绩昭然。
但西秦目前还有大片的土地被驱虎侵占,水深火热,疆土未宁。
国家还未真正安定,百姓还未全部得以休养生息。
故不宜大肆将侯封王,暂时只授予金银财帛,歌姬美人,以示恩宠嘉奖。
待西秦海晏河清之后,再论功行赏,指地封王。
青妃和那些心腹宠臣们的打算,就是先糊弄一下。
过了目前二皇子新立战功的炙手可热,以后才慢慢对付。
一切,只有等太子登基之后,才能一劳永逸的解决干净。
不出所料,保嫡派们对朝廷的这个答复很不满意,纷纷接着上书。
您不是说驱虎还在侵占我们国土吗?您请下令让二皇子带兵把他们赶走好了。
只要赶走驱虎,你总没有话说了吧?
这些大臣们反正也是闲着没事,职业就是写奏章,忧心忡忡的议论长短。
他们有的是时间和皇帝,其实就是和青妃太子耗。
只是,青妃和太子所不知道的是。
如今朝堂之上,差不多持此类论调的谏言大臣,其背后最强有力的煽动者,并不是皇后或者二皇子本人。
而是那位看似远离朝政,已经年迈颓废的皇叔元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