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我们在阳陈的停留时间很短,和林坤等人短暂的会面接触之后。
简渊也只是嘱咐了林坤等大小将领几句要固防好阳陈郡,卫城,连城池的门都没有进。
便从林坤手中接过朝廷配给的五万精兵,海内统帅兵符。
绕道阳陈郡,经卫闵山脚下,最近距离的奔向郢都。
直到和林坤等人告别之际,看到老爹再一次向我投来关切询问的目光。
我才终于恍然大悟,老爹先头的似有话说,目露记挂,原来并不是因为我这个女儿。
而是因为在我们的队伍之中,没有看见石少雄。
想着我方才的会错了意,还以为老爹对我这个女儿关切情深,顿时有些哭笑不得起来。
看来我这个老爹,现在对龙家的人,倒是放心的很。
跟随他多年的龙童龙严,久别归来,他愣是没有正眼瞅一下。
连个问候的意思都没有,却对石逋修那根独苗苗,牵挂的紧啊。
可是,众人面前,我却没办法给老爹一个明确的答复。
只好装着没看见,索性留给这个偏心眼的老爹一肚皮的记挂好了。
原来,当我们在阳陈郡暂做停留的时候。
石少雄已经奉命,带领着我们的几千精壮兵士。
作为先锋,抄近路,先行一步往郢都进发了。
急于立功的苏力青原本力请赛部为先锋的,但考虑到他们对海内的地形并不熟悉。
而且他们的兵器只适合近搏,若是被寒弋用狼兵对阵,恐怕会吃亏。
而随我和苏先生从阳陈郡出来的那些精壮兵士,都是来自于海内的兵士。
他们不但熟悉路径,而且还都是西秦军队之中,最善于驰骋突袭的兵士。
这些经过严格训练的兵士们,不但精于强弩火箭,远距离攻击。
还在复杂残酷的战争中,磨练的异常灵敏机智。
他们彼此之间,不但配合默契,机动性极强。
还可以十人为组,百人为阵,人人随时都可为将。
哪怕突然被强敌打散,也能立即组织起有效的攻击和安全撤退。
所以一直以来,既是我不在的时候。
他们依然能在边塞防线上占有一席之地,无论在哪个关隘都被人倚重,正是这样的原因。
说起这支特殊的军队,就绕不过苏先生和小武。
当初,为了我这支队伍的组建和训练。
苏先生的确是呕心沥血,功不可没的。
但后来在很多次战斗之中的实际统领,却是小武。
而小武的很多憋屈之中,这也是个极大的隐藏因素。
因为我的原因,他的身份,只算得上是个副统领。
所以,每次这支队伍立下战功的时候。
大家所能想到的,只是我和苏先生。
当军功排到小武身上,就显得可有可无了。
可是,一直以来,我却可悲的,从未注意到这一点。
只是想当然的认为这一切,都很正常。
我从未把小武当做外人,小武也不会是那种锱铢必较之人。
等以后天下太平,论功行赏之时,小武自然会得到属于他的那份功劳。
后来残忍的事实却证明,我这样的将领,是多么的不称职。
跟随我的这支队伍,在历经的无数次大小战斗之中,也有很大伤亡。
好在因为我的缘故,每次都能得到及时的兵源补充。
因为谁都知道,雪狼将的这支队伍里,所有的兵士都是百里挑一的好手。
并且,这支队伍还拥有相对自由特殊的身份。
不但可以不受边塞之上其他的将领辖制,还被二皇子殿下另眼相待。
所以,每次征战过后,小武发出兵源补充征召。
边塞之上,总是有许多人踊跃征召,大家都以能加入这支强悍队伍为荣。
而这些经过挑选的补充者,因为自身的强悍灵敏,便能很快的融进这支队伍。
使这支队伍越发的拥有主攻性,机动性。
缇弗王不顾一切,攻夺凌风关的时候。
小武叛逃,他们在苏先生的指挥下。
自行分散,又随机组合,协助凌风关守军护城。
对阻挡住缇弗王大军,极大延迟了他们攻破城池的时间。
最终等到我和贺兰石少雄驰援至凌风关,起到了关键性的作用。
现在,简渊和晋伯派出的先锋部队,并不是真的想去和寒弋战斗。
目的只是想扰乱他们的军心,先起到一些牵制作用。
让他们因为疑惑分神,从而延迟对郢都的攻伐。
所以,队伍当然越是灵活机动越好。
苏力青虽然年少,却是个极有天资的将才。
听简渊拒绝了他的请求,便就明白了这位统帅的意思。
遂率领赛部,安心跟随在二皇子殿下身边候命。
我们在阳陈郡稍作停留之后,出发的时候,简渊方才对我轻轻地点点头。
我便和六儿一起归到苏力青的赛部,贺兰和晋伯则和简渊一起。
我们兵分两队,苏力青的赛部骑兵在前,简渊统领的五万精兵压后。
我对苏力青说道:“先头,郢都能不能保全,全看石将军他们能不能及时赶到。”
“现在,石将军他们的生死,就看我们骑兵的速度能不能赶得上了。”
瞬间,苏力青竟有些疑惑的看看我。
然后,又看看简渊。
但是,他还是坚定的点点头。
我明白苏力青的意思:我们赛部为什么不和石将军一起行动?
但是,我没办法对他解释。
我们之所以要留在二皇子殿下身边,而把如此凶险的先锋任务交给石少雄他们。
是因为,从简渊接到朝廷令他赶赴海内,援军郢都的诏书开始。
一直到我们踏入海内,都诡异的,没有接到朝廷指调给他的军队在哪里?
按照惯例,这很不符合道理。
在此之前,简渊一直驻防边塞,他不可能把边塞上的防军带回海内作战。
如果朝廷已经明发诏令,让他返回海内领兵抗敌。
就应该一边发诏令去边塞,一边发诏令集结西秦海内的军队。
哪怕我们行程匆匆,也会有沿途的官驿军报等候报知。
但沿途却并没有接到任何的通知,以至于晋伯忽然觉得。
朝廷这次下达的诏书,竟好像是一个更加可怕的陷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