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石逋修以身殉国,也算是条响当当的好汉。
所以,这些兵士对他的儿子特别的另看一眼。
反正那些精明强悍的兵士们对石少雄和当初的小武,看着好像就是不一样。
明明小武更像是一个首领的,可他们和小武之间,却总是有着某种连我都看得出的格格不入。
以至于后来小武遭到苏先生凌辱,这些人也愣是装聋作哑,只当不知道。
虽然,小武也曾经的阳陈郡的百夫长。
说起来,好像更应该能和他们打成一片的。
而石少雄到底说起来,不过就是一个纨绔愣头青。
并且,小武和少雄,都是跟着我出来混的。
道理上,他们的出身地位都是一样的。
但这些人似乎就是愿意和他亲近,爱听他咋呼。
甚至背着简渊我们,还和他相互揶揄,逗趣。
但行军路上,他们却很惟这位左骑将军马首是瞻。
在石少雄板起脸下达或者传达命令的时候,他们均是严格服从。
叫人很是想不明白,这石少雄到底用了什么神情法术制伏那些人?
这真是虾有虾路,鳖有鳖道,叫人不得不服。
就如苏先生有时候说的,谁天生该吃哪碗饭,都是没办法的事情。
西秦的兵士,一路之上,因为有石少雄这个活宝,甚是精神抖擞。
但苏力青的赛部将士,却始终显得很沉默的。
赛部的兵士心中,除了充满对军功的期待。
更多的,却是许多不能言说的忧虑。
特别是面对兴奋的西秦将士,他们更感到压抑。
毕竟,家国之感,现在对他们来说,已经是一种奢侈的感觉了。
西秦的兵士是在返回家乡,保家卫国。
他们却是和故乡,和草原,渐行渐远。
赛部的将士们心中明白,从他们对西秦放下武器的那一天开始,他们就已经没有了故乡。
他们心中,有恨也有爱。
却又不知道,这恨,到底是该去恨谁?
这爱,又能有谁愿意心无芥蒂的接受?
如今,他们犹如一支被斩断了根系的浮萍。
每个人心中,都带着和母国彻底的割断了脐带般的茫然失落和伤痛。
所能依凭的,只有他们心中的勇气和一定要活下去的决心。
尽管此次西秦二皇子再一次展示了对他们和西秦将士的一视同仁,万分倚重。
但他们心中却明白,这种可贵的一视同仁,万分倚重。
更需要他们不断的,在未来的战场上证明他们自己。
证明他们是忠诚勇敢的,是可以信赖的。
我和简渊等主要将领虽然感受到了赛部士气的低沉压抑,但紧急的行军之中,却无暇顾及。
而且,赛部的兵士情绪的低沉,光是用言语安慰,恐怕也是无济于事的。
他们需要一场能激发他们体内热血和勇气的战斗,需要一场真正的胜利,才能鼓舞起他们心中一定要坚强生存下去的斗志。
所以,一切,只能等我们到达郢都战场再说。
我们到达阳陈郡地界时,已经被勒封镇北将军兼阳陈郡总兵之职的龙飞虎。
卫城总兵,兼卫城八百里联营统领丁文冕。
在镇北巡使,龙虎上将军林坤的率领下,已经在城外恭候多时。
西秦朝廷按惯例,并不肯从其他比较安定的驻防城池抽调兵源,交付予赶赴海内抗敌的二皇子简渊统领。
在几位保嫡派大臣和太子殿下,青妃娘娘的拉锯战之中。
最后,浑浑噩噩的皇帝仍旧是草草发诏。
令镇北巡使林坤,从阳陈郡驻军,卫城八百里联营驻军里,抽调精兵五万,兵械若干。
交予返回海内,必须路过此两座城池的二皇子殿下统领。
驰援郢都,解樱罗女国兵临西秦城下之危。
原来,按照太子的意思,郢都原本有将近八万的兵力雄厚。
再从林坤那里抽调精兵五万,简渊更不可能孤身从边塞返回海内。
因为这位二皇子殿下当初去统领西秦边塞,抗击柔如大军的时候。
朝廷也曾从各处拨配了几万人马给他,这七七八八的。
加在一起,最起码也有十五六的兵力到了他这个弟弟手中。
他告诉自己的父皇,一个尚未封王,没有爵位的皇子。
手中能独立的拥有这么多兵力,已经是极限了。
再多,恐怕就要被天下人非议了。
毕竟,皇帝唯一的亲弟弟,皇叔元王封往洛城多年,封地的统兵人数也不过才几万人。
而樱罗女国的大军经过两场战斗,已经有所损耗。
简渊能统领的军队人数,怎么着也超过寒弋大军。
朝堂之上,太子的能言善辩,巧舌如簧,连保嫡派都感觉确实是那么回事了。
于是,在文武百官一致通过下。
皇帝就给了他二儿子五万精兵,去为他的西秦江山抵御寒弋的十多万虎狼之师。
虽然是战时,但阳陈郡毕竟离战场遥远。
所以,林坤还是率领着阳陈郡卫城的大小将领一起下马,跪地恭迎二皇子殿下的到来。
待林坤等人按军中官阶高低,自报军衔姓名行礼罢,晋伯便令他们全部起来说话。
简渊和林坤早就是军中熟人,又是军功最高。
所以他一人为首向前,但不待林坤主动向二皇子殿下道一路辛苦。
简渊便看着林坤和他身后集结的军队,很是罕见的先开口问道:
“林将军,洛城被屠,郢都告急,你为何还在此处等候?”
“林将军身为镇北巡使,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郢都可是将军治下的辖地。”
“郢都,现在如何了?皇叔可还安然无恙?”
正欲开口说话的林坤脸上,顿时掠过一丝尴尬。
连忙躬身抱拳道:“二皇子殿下训斥的是,是属下无能,辜负圣恩。”
“自属下出任镇北巡使以来,对治下辖地郢都竟连一次城门都没能踏进去过。”
“属下虽数次上书,陈禀此情,无奈郑之瑶那厮根基深厚,竟无人理睬属下。”
“所以请殿下恕罪,郢都现在如何,元王殿下是否安然无恙,属下俱是无从知晓。”
简渊在众军面前,无论情势多么险恶不堪,向来都最有秉持,不动声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