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卫首领罗大宏率领的前来增援的十万大军,整整的拼杀了一天一夜。
在那整整的一天一夜里,连向来心寒似铁的寒弋,不怕死的绝户罗大宏都有些恐惧了。
原本极其空旷的洛城,在那一天一夜里,变得特别的拥挤,逼仄。
到处都是美女野兽武士,这些看似明艳神奇动人的字眼,加在一起。
却是铺天盖地的血腥,惨绝人寰的搏杀。
日月无光之中,战马嘶鸣,刀箭钝折,尸积如山。
曾经无比祥和美丽的洛城,到处都是惨嚎,挣扎,死亡。
寒弋不明白,在明知道不敌的情况下。
那些西秦兵士为什么还要不停的向洛城涌进来?送死一般,去和她的狼兵搏击。
最后,连最残忍凶猛的狼兵几乎都奔跑不动了。
它们也厌倦了不停喷涌的鲜血,完全嗅不到人血的甜美了。
它们的利齿甚至已经因为过度的,剧烈的撕咬而折断,无法再进行有效的攻击。
连从不知疲倦的野兽都不愿再战,细腰营的疲累可想而知了。
末了,他们竟已经不是为了征伐而战了。
而是为了活下去,而奋力去拼杀了。
寒弋几度想于乱军之中,击杀西秦领兵的元帅。
她知道,正是因为他们的帅旗不倒,他们的兵士才如此的拼死冲杀。
战场之上,那些早已经杀红了眼的兵士,是根本就不知道怕的。
他们的眼睛,只会盯着自己的帅旗。
一面不倒的帅旗,是所有兵士的希望和冲杀的动力。
是他们前赴后继,赴汤蹈火的指路明灯。
他们相信,只要跟随着那面不倒的旗帜。
就一定能到达胜利的彼岸,要么杀身成仁,要么拜将封侯。
可是,寒弋却发现。
西秦前来增援的元帅似乎狡猾异常,此人始终处于一个极其牢固的兵阵中心。
无论是她的狼兵,还是细腰营,甚至她自己亲自持戈上阵。
均无法突破这个兵阵的阵脚,哪怕西秦的兵士积尸成山。
西秦那位惨白着脸,眼神阴鸷的元帅,和那面帅旗依旧稳稳的置于兵阵中心。
仿佛不停的,对寒弋发出挑衅的冷笑。
寒弋一度几乎想罢战,可是,那些西秦的兵士却像疯了一般。
在他们元帅和那面帅旗的统领指引下,依然不要命的不断的向他们扑过来。
最后,面对西秦军士寻死似的攻击。
寒弋只得强行打起精神来,令人不停击鼓,鼓动细腰营驱动着倦怠的狼兵,继续战斗。
谁也没想到,罗大宏这种不怕死的,不要命,死死纠缠着不放的打法。
最后,竟在天明之时,迫得寒弋不得不鸣金收兵。
集结剩余军队,暂时退出洛城。
彼时,洛城原来的守军,加上罗大宏增援的十万大军。
一共十五万左右,和寒弋军队差不多人数的军队,竟只剩下不到三万人。
而寒弋公主的军队,从攻击洛城之初。
到遇见死缠烂打的罗大宏增援军队,前后损失也有三万之多。
偌大的洛城里外,用积尸成山来形容,真是一点都不为过的。
浓重的血腥弥散在寒冷的空气之中,犹如人世间最可怖的人间炼狱。
寒弋才知道,看似柔弱的西秦,还真有极其狡猾的守将,完全不怕死的兵士。
她也有些明白了,为什么柔如王庭三十万大军,无论如何,都突不破西秦看似破败无力的边塞防线。
最后,还以惨败收场。
寒弋公主觉得,虽然自己已经是个心冷似铁的人了。
可那位以她的强大武功,也无法靠近的,一张脸白惨惨阴瘆瘆的西秦元帅。
给人的感觉,更是寒彻骨髓。
可是,如今她已经驱动大军深入了西秦,要她轻易认输是不可能的。
寒弋对自己军队的战斗力很有信心,对自己进军过程中受到的抵抗和损失,也在估算之内。
毕竟,兔子急了还咬人呢。
西秦虽然柔弱,也不可能都是坐等被屠的。
总有那么一两个毕竟厉害的,比如边塞上让柔如王庭和缇鹤兰吃尽苦头的雪狼将。
现在,洛城里那位硬拿着手中兵士性命和她死耗的西秦援军元帅。
寒弋把大军集结收拢完毕,清点了人数,心中更有把握了。
洛城里的那位西秦援军元帅,不过是西秦的强弩之末罢了。
他们再怎么负隅顽抗,最终还是会被她的大军践踏于脚下。
“今夜,我寒弋定然会亲自取了那厮首级,祭奠我族勇士!”
看着东边天空淡淡血丝一般,逐渐弥漫开来的朝霞和晨曦。
寒弋对着血腥气息愈加深重的洛城轻蔑的冷笑一声,轻轻地对自己说道。
暮晚来临,休整了一天的樱罗女国大军,再一次对洛城发起雷霆之势的攻击。
可是,寒弋很快发现。
洛城是空的!
等候他们的,只是紧紧掩闭的城门,和驾临在城墙上雪亮的刀阵。
寒弋指挥着自己的军队,再一次冲进洛城的时候。
才看见,通往西秦下一座城池郢都方向的城门,赫然大开着。
寒弋简直气坏了。
那位西秦援军元帅不要命的和他们拼杀了整整的一天一夜,现在,却弃城而去了?
丢下这么一座积尸成山的空城给她,难道要她帮着清理不成?
西秦竟会有此等阴阳怪气,毒蛇一般冷冰冰的将领,不亡国简直天理不容!
缇鹤兰竟会败给这样一个莫名其妙的国家,真是无用至极!
细腰营首领玉弗把一张西秦作战图在寒弋面前展开,从上面一目了然的便可看见。
郢都过去,是西秦的重镇梁城。
梁城后面,就是西秦皇城的所在,大安。
玉弗向自己的统帅寒弋公主禀报道:“启禀元帅,据我们自己侦探的消息,以及柔如王庭细作提供的消息。”
“西秦的郢都,兵力布置虽然雄厚。”
“但守备郑之瑶,是西秦太子之母,青妃的表哥。”
“外戚出身,身上并无真正的战功。”
“其人未得志时,原系一个招摇撞骗的市井无赖。”
“后来得势,驻防郢都,却不把镇北巡防使放在眼里。”
“导致镇北巡防使,龙虎上将军林坤和其交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