挥了挥手,奴隶们自觉散去,天空飘来一片片鸦羽,黑雾窜起,显露出一面皮白皙俊朗,身着黑衣劲装的青年,另有白羽零落,一丝清风徐徐拂过,显现一白衣俊美少年,样貌比之女子都美上三分。
墨鸦与白凤这对情愫复杂的组合,一直听从沐云临行前的吩咐,潜伏在暗中,低调行事,若非必要不会出手。
“主人……”
坐在前厅院落,泡上一盏清茶,耐心听罢来自墨鸦这数月以来,新郑都城内外与han国的局势变化。
姬无夜,死了!
就在十天前一早,被将军府的仆人发现惨死在大殿,死状凄惨如被鬼神诅咒索命,经过司寇韩非之手调查,初步断定是鬼兵讨债,不甘军饷被索回,故而咒杀了大将军。
当然,这只是表面上哄骗外人的说法,实际上行凶之人是雪衣堡的世袭侯白亦非,他谋划数月,暗中积蓄整合力量,陆续收编了费翠虎与蓑衣客,清理了扎根在新郑城内的一小部分罗网势力,最终与姬无夜彻底决裂,撕破脸皮。
“主人您回来的很凑巧……”
墨鸦嘴角微翘,说了一件大事。
因为姬无夜一死,han国大将军的位置就空缺了出来,朝堂内的四方势力为此争论不休,面红耳赤,差点打出狗脑子。
四公子韩宇举荐他的义子,韩千乘。
九公子韩非举荐鬼谷派弟子,卫庄。
相国张开地举荐某一位颇有威望,在以往姬无夜时期不受重用的军中将领。
最后是白亦非,收编拉拢了姬无夜的一部分残党,自然也有麾下心领神会的向韩王举荐。
四人各有一套说辞,讲的还有理有据,这些天为此纠结的让韩王安难以抉择,可han国又不可一日无大将军坐镇,消息传出,边境线据说已经有些哗然与动摇,必须尽快选出最佳的人选,稳定军心。
“这么说来,我赶上风口浪尖了。”
哑然一笑,沐云有所自觉与了然,为何墨鸦见到自己此刻归来之时,第一眼会下意识流露出那样的神色。
在一场权力漩涡酝酿至深的时刻,忽如其来杀入一个蕴含大能量,不容各方忽视的人,无疑是给这场风波又浇上一瓢热油,引燃整个han国。
“主人,有一份请帖。”
在山庄内待了半个时辰,处理一些杂七杂八的事情,还没等沐云闲下来思考接下来该干啥,沐一小跑着过来,双手恭敬的送上一份白底红纹的请帖。
雪衣堡,白亦非。
“备马车。”
沐云低头看一眼,抬起头吩咐道,手一晃,请帖燃成灰烬。
“是。”
沐一立即去准备,很快坐上马车。
过了一盏茶时间,九公子韩非拜访,却扑了个空,从仆役口中得知,沐云受邀前往了雪衣堡,闻此消息,眉头微皱,匆忙离去,辗转又去了紫兰轩。
后院,开放式的包厢。
一如既往,白发冷面的鬼谷传人偏爱靠窗户边耍酷,瞥见来人也只冷冷的扫一眼。
“哎~”
韩非摇着脑袋,叹着气,一屁股无公子形象的蹲坐在软榻上,一脸宝宝伤心,需要人来安慰的可怜样。
“看你愁眉苦脸的,晚了一步?”
笑声盈盈如黄鹂般动听,紫女扭着纤腰坐在边上,手里拿一白玉酒壶,斟上一杯。
兰花清香,冲入鼻腔。
韩非深吸一口气,郁闷脸色稍显回转。
拿起青铜酒樽饮一口,对上紫女略微调侃的眼神,打了个哈哈,笑道;“我觉得下次出门,应该准备一辆质量上乘的马车,这样才好快人一步。”
“一场大风浪的短暂平息,也许是在酝酿一场更大的波澜壮阔,han国的这盘棋,越来越复杂了。”
卫庄开口,嗓音幽幽。
“观风云起伏变化,审时度势,这正是鬼谷传人的擅长之处,对卫庄兄来说,也许是一件有趣的事情。”
韩非望向他,笑道。
卫庄孤傲冷傲,懒得理他。
“总是这么冷酷,小心没女孩喜欢,你说对吧,紫女姑娘。”
韩非嬉皮笑脸的凑过来。
“他去了雪衣堡,这可不是一个好消息,你还有心思开玩笑呢。”
紫女白了韩非一眼,如此说着,嘴角泛起的一丝弧度却出卖了她。
韩非笑容依旧,深意道;“是啊,对四哥与相国大人来说,的确是一个坏消息,他们这会儿估计已经慌了。”
四公子府邸。
韩宇一张白净的面容,此时无往日的气定神闲,泛起一抹浓郁的阴沉,眉头紧锁。
“四爷,该怎么办,我们动作晚了一步。”
韩千乘发生,有些焦急。
韩宇叹息,无奈道;“派人密切盯着,暂且观望,此时切勿心急。”
真心想骂人,前不久才付出一定代价,稍微让相国一派有松口的迹象,还未等一锤定音,一个最大的变数就回来了,这是他最最不愿意期望的情景,终究还是发生了。
相国府邸。
清净阳光的院落内,爷孙两代人正对弈,黑白棋子厮杀正酣之际,一下人匆匆踱步而来,低头俯首在张开地耳边低语,很快的,相国大人脸上的皱纹就挤在一块。
沉思沉默,少顷。
张开地抬起头,精明的目光注视向这个最受自己喜爱与期望的宝贝孙子,一指棋盘,若有所思道;“良儿,你说接下来该怎么走一步最关键的棋。”
“固守阵地,徐徐图之。”
张良脱口而出,不带一丝犹豫与迟疑。
“若局势渐危,险,疑,就该衡量付出与回报是否成正比,量力而行才是上上策。”
张开地眼眸微闪,良儿最后一句话,似乎颇有喻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