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危可懒得搭理鬼哭狼嚎的居邕,只是看向泽烦:“现在居邕已经摆平了,剩下的,可就全靠左贤王了。”
泽烦嘿嘿一笑:“没什么,谁让太子自己先做对不起人的事?”
他沉默了一下,有些犹豫地看向李晗:“只是,李大将军,您说咱们不打了,还愿意给西凉过冬的粮草,是真的吗?”
李晗笑了笑:“不是给,是贸易,其实西凉所求无非是过个安稳的冬天而已,原也不必两国互相攻讦才能做到,贵国以皮毛、肉类换我国粮草、茶叶、金银玉器,本是互惠互利,何苦非要打仗不可?”泽烦心道要不是为了那升山的锦绣河山图,谁愿意年年打仗?西凉在每年出兵的头几天固然是能打越国一个措手不及,抢到一些东西,但是也会有不少损失,而且每次撤兵都是被打跑的,算起来两国这些
年只能说势均力敌,没有谁真讨了多少好处。
现在西凉不用劫掠就能得到粮草,而且用的是西凉多到不能再多的牛羊肉和毛皮来换,虽然是要付出一些成本,但跟人命比起来,这代价也没有那么难以接受。
而且,楼危还告诉了他关于锦绣河山图的事……没想到除了西凉,越国居然也有神祇!
泽烦原本对东神母的传说是半信半疑的,但自从他被凤比翼救活之后,他就对凤比翼是神这一点深信不疑了。
夺命索可是西凉大巫医不传的秘药,这么多年,西凉人除了听说解药中有一味还魂草之外,对这种毒药可以说是一无所知,可是凤比翼不仅救活了楼危,还救了他!
大巫医肯定是不会把解药的秘方交给凤比翼的,那么除了神仙,谁能有这样的本事呢?
这话他虽然不会对李晗说,但却已经深深埋在了心里,既然凤比翼是神仙,那么也就是说,东神母也是真实存在的了!现在对于泽烦而言,凤比翼的形象是最高大的,其次才是西凉王,再往下才是楼危,至于居邕,那就连号都排不上了,既然凤比翼和楼危都想要干掉居邕,那他自然没什么话说,不帮忙捅居邕一刀,已经
是他厚道了。
至于帮忙把居邕诱到越国这种事,那根本就是义不容辞啊!
毕竟,居邕不但想要杀楼危,还想要杀他诶。
居邕毒发身亡之后,这事情可就简单多了,泽烦和楼危直接把人拖回了西凉军营,随行而来的还有李晗、卫宵练和凤比翼。
留守的瑙思被这阵仗吓了一跳,差点以为泽烦和楼危通敌叛国了,但等泽烦把居邕的尸体拖过来,瑙思自己也沉默了。
夺命索在西凉是相当有名的毒药,虽然他没有解药,但不会连中了夺命索的死状都看不出来,然而夺命索是大巫医的不传之秘,就算越国能够解了夺命索,也不可能给居邕下夺命索!
所以,西凉大巫医继给楼危下毒之后,居然还给自己的亲外孙,西凉太子居邕下了毒?他什么意思,要造反吗?瑙思气得咬牙切齿,这个大巫医从前就对东神母一族很是不服气,他本来还以为大巫医只是觉得东神母一族能力很低,不配坐在他头上而已,现在看来,这个大巫医已经不仅仅是看东神母一族不顺眼了,
他怕是想造反,自己当王吧!
楼危叹了口气:“当年我中毒的时候,本以为是王兄看我不顺眼,给我下了毒,但现在看来,却是我错怪了他,大巫医为了篡权,居然连自己的亲外孙都下毒,实在是太狠毒了!”凤比翼也点点头,叹了口气:“楼危王子中的毒,本是通过外伤感染到体内,而且又被控制在面部,所以倒还有救,可是居邕太子体内的毒,却是经年累月累积到如此地步,发作之前毫无征兆,一旦发作就
无力回天……”
瑙思气得要死,回身拔刀劈碎了营帐内的桌案:“我要给王兄报仇!我要回王庭!”
他话音刚落,却又沉默了一下,有些犹豫地看向李晗:“……不、不行,还是我留下,左贤王带人回去吧。”李晗立刻正色道:“瑙思王子,李某既然愿意轻装简行与豫王殿下和豫王妃一同来到西凉军营,就是存着将事情查个水落石出的心思,在事情明了之前,越国军队不会发起进攻,但是相对的,也请瑙思王子
保证,不要在此期间出兵!”
瑙思犹豫道:“可是,西凉的补给……”
“不妨事,大越的四海商会将会送一批粮草补给过来,西凉如果想要,可以拿东西来换,皮草、肉类都可以。”
卫宵练笑道:“都说天高皇帝远,咱们这边境也差不太多,王子若是担心交不了差,就跟西凉王说出兵打了胜仗便是,脸面上好看,也好交差。”
瑙思没料到卫宵练居然会提出一个提议来,顿时哭笑不得:“豫王阁下,你也未免太狡猾了,只是我们这边说打了胜仗,你回去交得了差?”
“有什么交不了差的?”卫宵练耸肩:“我回去也说打了胜仗呗,终不然陛下还发个国书问问西凉,谁胜谁负?陛下和西凉王要是真有这个闲心,让他们自己吵去呗。”
瑙思:“……”
凤比翼嘴角一抽,伸出手指怼了怼卫宵练的后腰,让他收敛一点,虽说关起门来是老子儿子,好歹在外国人面前也得给弘始帝留几分面子。
卫宵练右手自身后绕过去,悄悄握住凤比翼的手指摩挲:“对了,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不如我们跟你去一趟西凉王庭?”
瑙思无语了,身为越国皇子,居然想跑到西凉王庭里来,这要是让那些西凉王族知道了,怕是卫宵练前脚踏进王庭的范围,后脚就被射成了刺猬吧……
不过吐槽归吐槽,瑙思个人还是很欣赏卫宵练这个性格的,再加上有泽烦和楼危做保证,瑙思觉得自己也没必要那么草木皆兵了。他痛快地点了点头:“行,但是你们几个可必须得伪装一下,不然我的戏可就难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