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着糖葫芦回去,三娘看见她,急匆匆的还喘着粗气。
“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后面有妖怪来着!”
阿丑将面具摘下,吃着糖葫芦。
“我在外面欺负了个奶呼呼的小团子。
正好她家人来了,我就及时跑了。”
“你啊,这么大人,和小孩子较什么劲?”
阿丑不以为然,“谁让她说我丑来着!”
薄脆的糖衣伴随着酸酸甜甜的山楂在嘴里化开。
“不过她生得极好看,想必她母亲和父亲都一定长了一张好看。
我要是能有个这么可爱的女儿就好了。”
三娘给她缝着衣服,拿着细针在头上别了别。
“你自己都顾不好你自己,还能照顾个小的?”
念安在铺子面前呆了好几日,再也没遇见那个戴着面具的丑女人。
最后回去都是耷拉着眉眼回去的。
才进易家,小柚子便出来远远相迎了。
脸上带着高兴的笑意,“念安,快过来,看看妈妈给你买了什么?”
手里拿着一个西洋进口的洋娃娃。
念安像是霜打的小茄子,懒懒地看了她一眼,独自进去了。
便没再继续和她说话。
小柚子有些着急,“这念安出去几日,怎么像是病了一样?是不是有人给她受什么委屈了?”
阿成,“好像是没见到玩伴,所以有些不开心。
夫人不用过于介怀,大小姐的性子就是有些别扭。等明日许是能好一些。”
小柚子异常担心,“你们去做些她爱吃的糖,给她送去。小孩子,吃了甜食心情能好一些。”
躺着粉色的大床上,抱着手里已经很久的兔子玩偶。
念安再三问,“凉姨,我真的不能换个妈妈吗?”
夏凉听到这话,一愣。
随即摸了摸她的头发。
“我的小公主,这母女血缘那是天注定的,从未听说还能换的。
您看小夫人对您是极好的不是,吃穿用度,事无巨细,什么都由着你。
就连老夫人让您入学启蒙,您不想去,都由着您推迟了半年。
以前,小夫人来易家,可是三岁半就启蒙了。”
念安眼里有些迷茫和失落。
“可我不喜欢和她在一起。”声音里还有些嗡声嗡气的委屈。
夏凉,“小夫人这些年是成熟了不少,可大小姐,小夫人是天底下对您最好的人。当初生您的时候,可是拼了命的。”
这些年,冬至嫁得远了,春鸣又要料理白芨和白泽的事情,秋维回老家去了,也就剩她一个。
大小姐不喜欢小夫人,小夫人索性将她拨过来照顾大小姐,自己换了另外的人使唤。
凡是能由着大小姐,可一样都没落。
听到这些不想听的话,念安就战术性躲避。
闭眼佯装睡了,可睫毛因为装睡,还轻轻颤着。
夏凉有些无奈。
大小姐这性子,也就二爷能管得住。
可这几年,二爷回来的次数也就一两次,有时候连夜回来,第二日天不亮就走了。
大小姐无人管着,越发无法无天了。
早上起来,念安听到窗边的风铃在响。
立刻睁眼,滚了一圈,爬起来。
有些激动,“啊,是镜子舅舅给我带的风铃到了吗?”
夏凉给她挂着,“是。
你这看书的记性,若是能有这么好,什么三字经也不至于背了忘,忘了背了。”
明镜半年前路过宁安城来看她,便与她说了,开春的时候一定给她带礼物。
她便一直记到现在。
夏凉一边挂着风铃,一边道,“这眼见着前面的战事松了一口气,恐怕过不久二爷就回来了。”
念安听到这个,脑子里又在偷偷想着换妈的计划。
月黑风高,阿丑因找工作的事情延误了些,回来便有些晚了。
在漆黑的巷子里闻见血腥气,顺着前面走,味道似乎有些重了。
前面是死人了吗?
不由得有些谨慎了起来,正犹豫着要不要换条路。
忽而冒出一个黑影来,她都没看清,就被人锁喉了。
“别动!”
清冷低沉的声音里带着疲倦,还伴随着赤|裸裸的威胁。
阿丑听到附近转来转去的脚步声,便也没敢大动,任由着他威胁。
纤细的手指攥了又攥,还在衡量着若是自己反击能有多大的把握。
除了血腥气,似乎他身上还带着一股熟悉又冷冽的淡香。
像是山涧里清冷的山泉寒气。
不知为何,她就觉得熟悉,甚至还有些贪恋。
等周围的脚步声走远了,阿丑醒悟过来,努力抬头想借着黑夜看清他。
“不想活了?”清冷威胁的声音低低响起。
易不染瞥了一眼面前企图打量自己的丑女人。
阿丑立刻又低下头,“人走了,你可以放了我吧?”
这男人的大掌掐着她的脖子,她实在说话有些难受。
易不染低声道,“带我离开这些,找药和纱布!”
现在最稳妥的办法,就是找个安全区域,稍作休整。
宁安州是他的地盘,等天一亮,他们未必敢久呆。
阿丑听到他的威胁,本能地有些烦躁和生气。
也不知是不是脑子昏了头,一把掌将他的手给拍开了。
“求人要有求人的态度!”
也不知哪里来的野男人,这么嚣张。
自己往前走了几步,鬼使神差的回头居然还看了一下他有没有跟上。
到了自己家里,阿丑觉得自己真的是脑子进水了。
带一个危险重重的人回来做什么,谁知道他是不是坏人。
易不染在灯火里看清阿丑那张脸,眉头轻微的动了动。
这女人是真丑!
捂着自己的腹部的伤口,“你去找纱布,酒精,钳子,还有止血药去。
帮我把子弹取出来。我在你这将就一晚,明日之后必有重谢。”
易不染也想不到她真的会主动帮自己,还一路都十分配合,丝毫没抗拒或者求救。
阿丑打量着这个无比好看的男人,精致的脸庞,极细腻的肌肤。
清冷深邃的眼神像是天上的寒月冷星。
这张脸,可真好看。
阿丑心里偷偷赞美了一番。
也不知是色向胆边生,还是恶向胆边生。
穿着素净的旗袍,单手叉腰。
“求我!”
一副高高在上的傲娇态度,带着些小女人的灵动和狡黠。
易不染瞧着她的身形,脑子里总会不由自主地想到家里挂念的娇妻。
“你身型很像我家里的妻子!除了丑点!”
易不染冷声道,神情柔和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