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如今长江后浪推前浪,我已经老了,眼界也没有年轻人高了,哎,说来惭愧,孔廉生您知道吗,就是我那个侄子,他现在的眼界和办事方式,都比我好太多,现在已经是年轻人的世界了!”说道这里,丞相惭愧摇摇头。
“年轻人的世界,那些阁老们呢,他们算什么,你别想偷懒,朕马上就要大婚了,你就是再不相干,也得等太子登基,地位稳固,再说,太子现在也算是你女婿,怎么,你连这点忙都不愿意帮吗?”说道这里,皇上目光紧紧逼视着丞相,心中寻思这丞相今日的表现,跟平常很不一样。
“说罢,究竟发生什么事儿了,难道是太子为难你了?”沉思片刻之后,皇上这才突然开口说道。
丞相连忙摇摇头,说道:“没有!”
“那是为何?”皇上追根究底的再次问道。
“皇上,您儿女双全,自然没什么忧愁的,微臣呢,生了一堆女儿,还没个儿子呢,这眼看翠夫人,身怀六甲,敏淑公主亲口所说,其中有一个是儿子 ,老年得子,这种心思,皇上您是无法体会的,为了翠夫人母子的安全,因此,思索良久,我才做出这个决定!”丞相十分诚恳的说道,眸中尽是追忆之色。
“原来是为了翠夫人,敏淑公主的生母对吧,好说,既然你担心翠夫人的安全,那么朕就将她请进皇宫,精心调养如何,朕向你保证,绝对不会出现任何问题!”皇上若有所思的想了想,而后促狭一笑,朝丞相挤眉弄眼道。
见皇上如此,老成持重的丞相也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无奈摇摇头道:“这事出自微臣家中,怎能劳皇上费心,微臣自己能处理!”
“别跟我大马虎眼,先不说朕赐给你的一对护卫队,单说太子派遣雪狼暗卫,一个个精于暗杀,强于格斗的好手,恨不得用人墙排成排,保护翠夫人的安全,她能出事儿?老实交待,还有什么事儿瞒着我!现在说出来,我还能酌情考虑,若是等朕查出来,有你好看!”
看着皇上色厉内荏的表情,丞相长长叹了口气,虽然知道皇上所说的话,多是吓唬自己,但家里出了这种事迟早都会被皇上知道,等事情暴漏再说,还不如现在直接坦白。
于是,沉思良久,丞相一脸平淡的在皇上目光的注视下,缓缓说道:“皇上,是管教不严,以至于后门失火!臣……臣……”
“臣什么臣,别吞吞吐吐的,咱们认识三十多年了,我从来没见过你这个样子!”说道这里,皇上有些鄙夷。
“哎,此时说来话长,微臣一时间不知道该从何开口!”丞相再次长叹,有些垂头丧气的样子。
“说来话长就长话短说,到底怎么回事儿!”皇上有些不耐烦,跟陪丞相说话相比起来,他宁愿看着清儿绣花。
“臣的二女儿,勾结罪臣之女柳梅儿,伙同前朝炼丹术士意图谋害敏淑公主和太子殿下!”丞相一股脑,将自己所知道的,总结成一句话,长话短说道。
“什么,谋害敏淑和太子,什么时候的事儿,难道……”说道这里,皇上突然响起下午的御花园之行,敏淑的突然中毒,跟丞相说的是不是有什么关联。
“微臣也不知道,昨日,太子和敏淑公主回到老臣家中,老臣这才得知,臣的二女儿孔淑,竟然勾结外人,密谋着什么,被太子的人跟踪,发现其竟然在教坊司!老臣听到之后还不相信,结果让人到教坊司一看,果然将那孽女拿了回来,连夜逼问,才知道实情。”说道这里,丞相目光似乎有些游离的想了想,而后摇摇头,凝重的看着皇上道:“至于今天下午的蝴蝶兰中毒案子,微臣也不知道是不是他们下的手。”
“没有逼问出来吗?”耳中飘过丞相的话,丞相最开始说的话,皇上并没有听进去,然而,最后一句,他却是抓住,忙问道。
摇了摇头,丞相若有所思,片刻之后,捏着下巴,右手揉搓着下巴上,并不太长的胡子,良久之后回答道:“没有询问出来,孔淑似乎所知并不多,她们上面应该还有一个下命令的人!”
“你女儿,柳梅儿,还有炼丹术士三人联盟,这怎么看都觉得诡异!”说着,皇上有些疑惑的看向丞相,那怀疑的目光朝丞相射过去,丞相也只是微微耸耸肩,苦笑道:“我也希望这不是真的。”
“我女儿,孔淑,乃是我府上三姨娘所生,三姨娘姓李,乃是曾经的贵州知府李家嫡出大小姐,身份高贵些,自然性子也高傲,平日里,除了夫人之外,万事高人一头,当年对翠夫人嫉恨很深,因此,三姨娘和孔淑,跟敏淑公主向来不合!不死不休的死敌!”
丞相对这一切知道的很清楚,只是,当年,他同样也认为,三姨娘年轻漂亮,知书达礼,虽然有些小性子,却也是身份使然,在喜爱程度上,他更喜欢三姨娘一些,至于鸣翠,那只是酒后的一夜疯狂,而且,酒后临幸一个婢女,传出去对他的声誉非常不好,因此,对待鸣翠,他便更加苛刻一些。
然而,事到如今,仔细思量才发现,有时候人啊,先甜的不一定一直都是甜的,而先苦的,总是会后甜,因此,在叙说孔淑的事情时,他声音中带着一丝愧意,悔不当初。
“哦?嫉恨而已,不到不死不休的份上吧,当初三姨娘母女还有你那个孟家夫人,合起伙来,欺负敏淑公主,当初若是听从太子的吩咐,直接将他们送回济州老家,岂不是干净,你倒好,遗祸无穷!”皇上瞪了丞相一眼,一幅你活该的表情,眼中却有一丝丝的同病相怜的感觉。
“皇上,那件事您竟然知道?”丞相略惊,而后又平静下来,想了想,这事儿当年传的满城风雨,自己的女儿和姨娘都被关入大牢了,皇上知道,自然也没什么奇怪。
“皇上您既然知道,想必也知道了孔淑与三姨娘皆被牢头欺负了去,于是性情大变,微臣也是心软,儿女绕膝的天伦之乐,谁不向往,于是就将她留在京郊,谁知道她能参与这些事儿!哎!教子无方啊,教子无方。”丞相边说边摇头,边拍打着自己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