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头，看着我这些东西，是不是害怕了？”邢源拍了拍一口青石棺椁，笑道。
额……
慕容九歉然地笑笑，“师父，你多想了。”
害怕什么的倒是没有，只是与那梦境中相仿的青石棺椁，她不太愿意靠近。
不知为何，她总觉得这青石棺椁里隐藏着秘密。
而这隐藏的秘密，未必是她所愿意承受的。
所以，她发自内心的排斥着。
“其实，你也不必害怕。这青石棺都是空的，里头没尸体。”
邢源拂去棺椁上落着的薄薄灰尘，掸了掸衣袖，模样适从，一点也不像有什么怪癖。
闻言，慕容九诧异地道：“空的？”
她还以为，这些青石棺椁里面放的就是，北冥学府历代院长的尸体呢。
“是啊，空的。”邢源笑道：“这些棺材，是留给我和众位长老的。”
“啊？”慕容九更加诧异。
“等我与众人长老死后，作为守墓人的我们，就该被放进这里面咯。”
邢源拍了拍青石棺椁的石盖，神色淡然，似乎对这命运没有什么不满，或者想要反抗的意思。
步衾欢淡淡地开口：“历代的长老和院长们，都会如此吗？”
“嗯。”邢源道：“年长的院长，未死前就退下来，与长老们一起守在这里，等守着的人一死，又是下一个轮回。”
“那，其他长老呢？”慕容九眨了眨眼。
这山洞里空空如也，除了青石棺椁，基本上再无其他东西。
放眼四周，除了他们，哪里还有人啊。
“白天的时候，其他长老都在万古殿后殿守着，晚上就来这儿。”
邢源顿了顿，笑着说：“我这人喜欢安静，白天不愿意和他们待在一起，就把他们撵出去了。”
额，慕容九愕然，好吧，原来是这样。
见慕容九不说话，步衾欢薄唇微启，“老院长，早知道我们回来？”
“嗯。”邢源目光投放在慕容九身上，带着一种长辈看着晚辈的慈祥：“这小丫头一看就不是安坐于房内的主儿，出来是迟早的。”
“那既然我们来了，老院长不想说点什么吗？”步衾欢眸子里闪烁着深邃的光，有所指向地道。
邢源故作不懂：“哈哈，等你们来，无非是向你们介绍一下万古窟，哪有其他什么好说的。”
“是吗？”步衾欢很明显，不相信邢源的话。
可是，看着邢源不肯说实话，步衾欢直接问道：“本王不喜与人兜圈子，便直截了当地问，你为何要收本王的王妃为徒？”
这话，表明了步衾欢对慕容九的在乎。
同样，也是在告诫邢源，慕容九的身份，是他的王妃。
不管邢源到底有没有什么不好的企图，这样的敲打，是势在必行的。
“这件事，老夫自然知道。”邢源点点头。
“师父，你收我为徒，真的没有别的原因吗？”
慕容九清澈的眸子，放在邢源身上，带着不问清楚誓不罢休的赶脚。
“收你为徒，不过是因为你这丫头的天赋，对了我的胃口。”
说完，邢源又感叹道：“这么多年，很久没有像你这样既是全系，又天赋绝佳的灵师了。”
慕容九默然。
好吧，她得承认，这确实是一个理由。
那泰格不就是因为看上了她的天赋，才要收她为徒吗？
可是，为什么她心里总觉得，没那么简单？
不等她再问，邢源摆摆手：“行了，小丫头，为师今儿也累了，你先回去休息，半月之后再来，到时候为师带你去一个地方。”
什么地方？
慕容九心里打鼓，但看着邢源那不愿多说的模样，也不好再问。
步衾欢冲着邢源微微颌首，牵着她的手，原路返回。
直到回到宿舍里，慕容九还是想不通。
“你说，老院长让我过半个月去找他，他要带我去一个地方，那地方会是哪儿？”
倚在步衾欢身上，慕容九疑惑地问着。
步衾欢略微沉吟片刻，道：“传闻，在万古窟之后，有一方天然泉水，名曰生死涧，其水各分阴阳，或生或死。”
“你的意思是说，老院长打算带我去生死涧？”慕容九坐直身子，心底有些惊讶。
如果步衾欢没猜错的话，那邢源带她去生死涧干嘛？
该不会是想要考验她的运气吧？
若真是如此，那就太坑爹了。
“生死涧虽生死几率各一半，但其内灵力充沛，是很好的调养、疗伤和修炼之所。”步衾欢补充道。
汗，慕容九翻了翻白眼，早这么说不就结了，吓了她一跳，真是的。
正想着，步衾欢大喘气之后，又道：“不过，那个地方是历代院长，未成院长前最初受考察和修炼的地方。”
噗！
慕容九一不小心，被自己的口水给呛到了。
“内什么，历代院长未成院长前的考察和修炼之所，是几个意思？”
“简单地说，被挑中去生死涧的人，就是前任院长选定的下一任院长。”步衾欢挑了挑眉梢，道。
“啊？”慕容九嘴角一抽：“不是吧？”
“很有可能。”步衾欢认认真真地点点头，这个怀疑，他是建立在对邢源的了解上的。
要知道，邢源这人做事向来没有规章制度，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即便是做了院长，他也是随心所欲。
能够让他这么重视，且不愿提前多透露半点的消息，八成就是生死涧了。
当然，也有可能邢源只想带慕容九去什么地方，教授一些灵技什么的，是他多想了也说不定。
“不对呀！你也说了，是上一任院长，选定地下一任院长，我和老院长中间，可插着一个陌楚风呢。”
慕容九咕哝着，就算是要换院长，挑选人选的话，也该是陌楚风挑选呀。
“其实陌楚风这个院长是挂名的，实权还是在长老与老院长手中。”步衾欢道出了一个不为人所知的真相。
“啥？”没实权的挂名院长？
慕容九眨眨眼，顿时感觉自己的三观都被刷新了。
“陌楚风本不愿做这个院长，再加上他和离凰商会那千丝万缕的联系，导致他也无法全心全意做个院长。”
“好吧。”慕容九默然。
看陌楚风那性子就知道，他不是个敢于受束缚的人。
做北冥学府的院子，看似疯狂，可私底下要承受的太多。
就如同邢源一样，守在那暗无天日的山洞里，守着那些青石棺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