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衾欢的话，说了一半，慕容九却全部都懂了。
敢情只要她将血，滴在渊虹剑上，若是解开了封印，便可以确定，她确实是魔族中人。
若是没解开，便可证明她并非魔族中人？
“渊虹剑真的可以，确定我的身份？”慕容九还是有些迟疑。
别看她之前，一副势要弄清自己身份的样子，可真到了这时，她心里却有些害怕了。
这害怕，倒不是说她害怕世人对她的看法，只是……
她害怕一些她放在心上的人，因为这件事和她疏远。
“怕了？”步衾欢轻轻抬眸，戳穿了她的心思。
额……
能不怕吗？
慕容九抿了抿唇，嘴上却不承认：“谁怕了，我才没怕！”
“真的不怕？”步衾欢斜眼看着她，眸子里满是戏谑的光。
“我只是觉得，万一你说的不靠谱，怎么办！”慕容九老脸一红，嗔怒。
“不怕最好。”步衾欢将渊虹剑从剑匣里取出，递给她：“既然不怕，那就试试。”
不论到底是什么结果，总要明确下来才行。
倘若她不是就算了，若是的话，他也要及早做准备，将她保护起来。
毕竟，世上之人对魔族中人多有偏见，他不想小丫头在世人的偏见中，受到什么伤害。
慕容九没他想的那么远，但她也知道，凡事都该做个了断。
关于她身份一事，确实该弄明白。
深吸一口气，慕容九将渊虹剑接了过来。
渊虹剑很重，剑鞘乃是白玉做成，剑穗则是如血红色，看上去分外惹眼。
慕容九看了步衾欢一眼，伸手握住刀柄，缓缓将渊虹抽出……
渐渐地，上古神兵的模样，彻底暴露在人前。
渊虹，十大上古名剑中排名第二，可此时它却通体焦黑，没有任何的光彩，比废铁还不如。
“这……”看到渊虹的样子，慕容九诧异地看向步衾欢。
想象中的渊虹剑，应该是削铁如泥，寒光凛凛，漂亮至极的一把宝剑。
可眼前这剑，却完全超过了慕容九的想象。
难道，真的是因为封印？
“小九儿，你仔细看看剑身的地方。”步衾欢眼神落至她身上，眸光仿佛是清澈的流水，可以在不知不觉间安抚人心。
慕容九心里一定，皱着眉在剑身上看了起来。
这一看，却让她发现剑身中央，竟有一条红线，自剑柄蔓延至剑尖……
“这就是封印吗？”慕容九一看到这红线，直觉便告诉她，这就是封印的力量。
因为封印的原因，所以渊虹没了往日的光彩。
因为封印的原因，所以剑身才产生了这红线。
“本王也只是猜测，但记载中渊虹剑通体呈寒冰之色，并未有红色。”一向笃定的步衾欢，难得有一次不太确定的言论。
这只能怪，在玄灵大陆上，有关于渊虹剑的记载太少。
四大国中，只有东夷国内皇宫的经阁中，才有些许关于渊虹剑的记载。
而且，在那些书籍上，记载的并不全面，只偶尔有一两句提及，且大多数只描述渊虹的力量，外貌描述少之又少。
步衾欢自然不太了解，渊虹剑的过往一切。
“如果按照你之前说的，只要我将自己的血，滴在上面，就可以了？”慕容九龇了龇牙，不太确定地问道。
“嗯。”步衾欢点了点头，目光带着认真之色。
慕容九抿了抿唇，好吧，赌一把！
深呼吸来回好几次，慕容九将手握在刀刃上，一滑……
刺啦！
掌心刺痛，鲜血顺着掌心上的伤口，流在刀柄上。
步衾欢眸光一闪，眉梢微微皱起，划了那么大的口子，该多疼啊……
这小丫头，一点都不知道爱惜自己。
慕容九的目光紧锁在剑身上，不敢放松片刻，生怕错过什么。
只见鲜血侵染剑身，缓缓汇聚在剑身中央的红线上，顺着红线流至剑尖。
刷……
刺眼的红光自剑身上迸发而出，直达天际。
强光之下，慕容九和步衾欢纷纷抬起手，遮挡强光，可又忍不住去看。
红光愈发强盛，一层层黑色焦灰般的物质，自剑身上缓缓脱离，露出渊虹剑本来的面目。
褪去黑色杂质，渊虹剑透着冰冷的晶蓝色光芒，中间一条红线更加耀眼。
慕容九秀眉微皱，她这算是解开了封印吗？
略有诧异地看向步衾欢，却见步衾欢面无表情，眸底神色凝重。
看样子，这封印真的是被她解开了！
慕容九面色也不太好看，解开封印对她而言，不算什么好事。
这只能证明，她确实是魔族中人。
可慕容家和水家之人结合生出的孩子，怎么可能是魔族中人？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啊，是不是哪里出错了？
正想着，慕容九忽地感到一股吸力自渊虹剑上窜出，使得她的手，牢牢地贴在剑柄上，无法挣脱。
不仅如此，慕容九甚至感觉到，体内的力量正在一点点被吞噬！
靠，这是怎么回事！
“别担心，这是封印在里面的力量。”步衾欢看出了她的想法，立即沉声安抚道。
闻言，慕容九抬眸看向他：“可这里面的力量，好像在吸收我的力量！”
“怎么会？”步衾欢俊眉一蹙，大掌一挥，调动着力量，打在渊虹剑上，顺势一把将慕容九拽了过来。
渊虹剑仿佛有灵性一般，飞出去转了一圈，又回到了慕容九面前。
“嗡嗡嗡……”
渊虹剑在慕容九面前，轻轻摇晃着，发出低低的嗡鸣声。
危险的气息，一触即发。
特喵的，这到底是什么鬼啊！
慕容九看着那渊虹剑，只觉得头皮发麻，似是有哪个对方不太对劲。
按理来说，她既然解开了上面的封印，应该就是确认了身份，可以得到上面封印的力量才是……
可为什么她没办法得到上面的力量？
这一点，不止慕容九想不通，就连步衾欢也想不通。
步衾欢面色微寒，不惧渊虹剑的磅礴力量，一把将渊虹剑抓在了手里。
渊虹剑发出的嗡鸣声，越来越强烈，步衾欢却不为所动，强硬地将它塞进了剑鞘中。
渊虹剑想要挣扎，可最终还是没有挣脱开。
进入剑鞘，渊虹剑登时安分下来。
看到这儿，慕容九松了一口气：“这渊虹剑也太可怕了。”不亏是上古神兵！
步衾欢皱着眉，闭口不言，目光却紧锁在渊虹剑上。
很显然，他也觉得渊虹剑的反应太奇怪了。
按照之前的表现来看，慕容九确实是魔族中人，可为什么到了后来，却无法得到渊虹剑上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