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了一阵子买卖,路沅君说起混账话来,可难听极了。
这还是碍着沉度是道台,否则还有更难入耳的。
沉大人是文曲星下凡,模样够俊俏,个头也够高。
比起种地的雁民和大掌柜给她准备的那个绿眼睛毛子杂种,好了不知多少。
路沅君要是拍着良心,肯定说不出沉大人不行的话。
眼下这不是逮着难听的讲嘛。
沉度一连几日急火攻心,让路沅君这么一呛,忘了最开始进来是干嘛的了,反倒着了道,气愤起自己哪里不行了。
“本官哪里差了?”
是本官没有敬石如个子高了?
是本官这书香门第比他出身差了?
是本官不如他敬石如个商贾说出去抬面子了?
“本官叁岁识千字,五岁颂百家,十四岁名动江南,二十岁金銮殿摘冠……”
沉度一向寡言少语,且从未有人说过他不行的,这会儿便争了起来。
本官好歹做不出二男争风吃醋,满城风雨的混账事来!
路沅君饿得头昏眼花,还一肚子委屈和怒气,懒得听沉度在这里之乎者也的,摆了摆手。
“你这身板儿太弱了。”
开口很是嫌弃,目光还不忘在沉度的身上逡巡一番。
沉大人瞧着有些瘦,长衫穿着都直晃荡。
晋商的男娃可是要跟着驼队走商的,要真借沉度做新郎,生个娃娃考功名还行,走驼队能行?
和沉度一样吃口羊肉都嫌膻,顿顿小青菜,冬天草原上刮个白毛风就不见人了。
沉度闻言也有些气恼。
男人最怕别人说不行,说身子弱,即便他是江南来的,这话也半点听不得。
话赶话的,沉度已经忘记去思索,只是在意起和路沅君争辩自己行不行了。
“路少东家,你再仔细瞧瞧本官!”
也不晓得是路沅君饿的没力气了,还是沉大人当真豪气干云了,路沅君被他捏着下巴转过头来,和沉度四目相对起来。
于是仔细瞧了瞧沉度,路沅君翻了个白眼,继续开口。
“大人您剑眉星目,面色红润……”
听到这里还是好的。
“气势高昂雄俊,深凹黑目明亮,定视力极好。”
沉度觉得哪里不对,但又说不明白。
紧接着路沅君的收扶上了沉度的臂膀,捏了捏大臂后,撇撇嘴道。
“四肢匀称,稳健结实。”
不等沉度反应过来,说什么男女授受不亲的话,路沅君的手已经移开,抬向了他的胸口。
沉度的心砰砰的直壮,但路沅君却没在意他的心跳。
“胸膛直而挺出,发达开阔。”
路沅君的手继续游走,顺着他的脊背下滑,快要落在他的大腿前,被沉大人给拦住了。
“脊部至髋……”
捎带着,沉大人还用另一手捂住了她的嘴。
“好你个…!!”
混账二字沉度作为书香门第,有些说不出口。
偏偏路沅君这话实在是太过混账了!
“本官是让你……”
是让你仔细瞧瞧比他敬石如差在了什么地方,不是让你当马,驴,骡子,牲口来瞧的!
路沅君平日里做生意,又不是天天逛窑子。
看人不怎么会看,看骡子倒是一看一个准。
且她刚从牧场回来,学了一套看牛羊牲畜的技艺。
方才这是拿平日里看马和骡子的套话来说沉大人,全篇是好话,却都是不敬的意思!
句句都在拿沉度和畜生做比。
沉度的手捂着她的唇,因着她开口说话,似有濡湿的触感。
沉大人也是年轻气盛,从未和女子有过什么接触,这突然一下子,便有些昏头。
不等他的圣人劝诫,行动快了叁分,压着路沅君便朝着床榻落了下去。
方才那说着混账话的唇,红而鲜明润泽,沉度直直的咬了上去,唇舌研磨,尝出了几分初夏莲子的清甜。
沉度和路沅君近到呼吸交缠,她睁开眼只能瞧见沉大人的鼻梁高挺,肌肤白皙,睫毛似羽扇。
还有,沉大人眼下无有厚肉,并不丰满。
这模样,在人身上是正直,俊俏,端方。
可在路沅君看牲口的经验上,却并不好,是性情凶恶,爱咬人的征兆。
仿佛为了应证什么一般,沉度一手揽住她的腰,另一手托着路沅君的脖颈,用那整齐白净的牙齿,一点点的自她的唇舌向下,在路沅君的锁骨上留下了清晰的齿痕。
“你看本官到底行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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