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场雪战,还未分出胜负,就被人打断了。
来人是商府的管家李成。
大厅上。
商陆坐在主位,陆尧坐在左侧位上,李成站在中央,其余人等则回避。
“说吧,什么事?”
李成看到商陆时是震惊的,犹记得最后一次见到商陆的时候还是她出嫁前一日。那日她在院子里绣着锦囊,小脸上满是娇羞。
算算时间也差不多有一年了,当年的柔弱懦弱娇羞胆怯,这些在她身上都消失了。留下来的是坚毅果敢落落大方不卑不亢。
比起第一才女的商晓月,还要耀眼。
他敛下心神,心里对于老爷让他亲自来的鄙夷收了起来,恭敬道:“大小姐,马上就是春节,老爷说你和离之后许久未归家,如若是发大小姐脾气,也该发够了。”
“叫我回家?”商陆冷嗤一声。
陆尧不客气道:“之前我表妹和离,你们不是嫌她丢人吗?现在又让她回去,是不是商老爷子生了大病,想要我表妹这个神医去看看?”
李成敛下的眸子闪过一抹不悦,抬眸却是笑意:“陆公子说笑了,老爷身体健康,并无病痛。”他又看向商陆:“大小姐,你是老爷的骨肉,之前老爷没主动让你回家,也是希望你能认错,哪里知道你的脾气这么倔,一倔就大半年过去了,眼见春节快到,你也还未归家,老爷这才让老奴请你回家,希望大小姐不要再和老爷置气了。”
商陆闻言眼露嘲讽,如果她只是她,那商陆是绝对不会回去的。但她接收了原主的记忆,知道原主对于商晓月的母亲蔡淑宜有很大的怨气。
她一直都想查清楚,当年自己的娘亲到底是怎么死的。
如果不回商府,那商陆就没办法查清事情的真相。
“李管家说的是。”思绪只在一瞬间,商陆对着李成笑了笑:“那就麻烦管家说一声,下月初一我再回。”
“大小姐,可老爷的意思是这月的三十——”
“李管家。”
李成抬眸与商陆对上,后者心一悸,少女坐在主位上,淡淡的看着他,让他生出一种正俯身于一口古井前往下望的感觉,本能心寒畏惧。
“我之前一直在商府与爹爹过三十,如今我不过是想把这一年分给陆家,想来爹爹也不会在意,你说是吗?”
李成忙低头,掩饰住心惊:“大小姐的意思老奴明白,老奴会如数将大小姐的意思传达给老爷。老奴先告退。”
他一走,陆尧激动站了起来:“表妹,你怎么还回那个商府?你要是回去,他们又欺负你怎么办?”
“谁欺负谁还说不定呢。”
“表妹,商宏毅那老贼老奸巨猾,他找你回去一定没有好事,你可千万不要中计。”陆尧着急的团团转,根本无心听商陆说什么。
商陆失笑,抓住他的手臂,认真道:“表哥,你还记得我娘吗?”
“你问这个做什么?”
见商陆还看着他,要他回答的样子,陆尧皱眉回忆,半晌才道:“我也就大你三岁,对姑姑其实已经没什么印象,只记得挺温柔的。你问这个做什么?”
原主的母亲有一个非常好听的名字叫陆菱烟,其虽然出生在商人世家,但她从小到大,都是按世家千金来培养的,吃穿用度绝不会比哪家贵女差。
陆菱烟不喜欢从商,从小就喜欢摆弄琴棋书画,由此也认识了当时还是寒门子弟却颇具才华的商宏毅,后者英雄救美,陆菱烟便一头栽了进去。
商宏毅当时虽并未考上状元,但却也是个榜眼,封了官以后便急急的将陆菱烟娶进了门,从此以后,陆家给了他大量财力,帮他上下打点,让他能左右逢源。
有了钱,商宏毅的官一步一步升,到了如今,显然已经是礼部尚书。
陆菱烟是在商陆八岁的时候去的,事实上,陆菱烟从生下商陆,商宏毅纳蔡淑宜为妾以后,身体就一直不好。
期间,蔡淑宜一个妾做了当家主母,管理府中大小事,要不是陆菱烟还是陆家大小姐,日子铁定就过的苦巴巴。
“我娘的身体虽说一直不好,但那日她却忽然咳血,而后没等到大夫来就咽气了。”商陆的记忆也很模糊,但她能接收到原主一直耿耿于怀的疑惑,“以前她从不咳嗽。”
陆尧懵了:“你是说?”
“我也是怀疑,但我想再回商府找找原因,如果是人为,那……”蔡淑宜一直盯着当家主母的位子极久,特别是随着商晓月出生,却是庶女这一身份,让蔡淑宜更是心中有刺。
陆尧闻言也没再劝商陆,只是道:“表妹,万事小心,如果找不到,那你还是离开商府。”
“我知道,你放心。”
商陆自有分寸,秦王府都留不住她,就更别提是商府了。
——
等二人聊完,才出去见齐景云,却被告知后者已经离开。
不过留了一个消息给商陆。
“你是说何栖元被移交到刑部大牢去了?”商陆微讶。
她昨天才和齐景云说完,今日何栖元就顺利的被移交到刑部大牢,要说这其中没有他的手笔,商陆是不信的。
陆尧气愤道:“那刑部尚书何竟是何栖元的老子,何栖元弄到刑部大牢去,那还是去服刑的吗?就是去享受的吧!这何竟真是太可恶了。”
“就是。”青芽在一旁同仇敌忾。
商陆摇了摇头也没解释,便出去坐诊。
她打算明日医馆就关门,回陆家好好跟陆家人过个团圆年。
而此刻齐王府。
齐景天看着曹华,心情十分愉悦:“这件事是谁想出来的主意?”
“王爷,是臣想出来的。”
“哼,本王还不了解你,说实话吧。”齐景天也没在意曹华的隐瞒。
曹华嘿嘿一笑,奉承道:“还是王爷英明,这事是吴满想出来的。”
“吴满?”
“是,那日臣回去,被他叫住,恰巧问起此事,一猜就猜到何竟会把他儿子弄到刑部大牢去,接着他就给臣说了这个法子。”
齐景天眼眸微敛,半晌才沉声道:“倒是想不到这吴满的脑子还挺聪明的。”
“王爷,你别看他们只是武将,但行军打仗的,哪个脑子也不会笨。”曹华非常贴心的为吴满做了解释。
“你说的倒有道理。”齐景天心中已有了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