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丙瞅了眼台桌上几瓶黑桃a,立刻明白了,韩国庆几个人是被当肥羊宰了。
“行,这是我信用卡,哥,拿去用吧。”三太子豪爽掏出一张信用卡。
“密码六个六。”
何经理接过信用卡,往吧台走去,很快刷了卡过来,把信用卡还给敖丙,“行了,他们已经结账了,随时可以走。”
既然钱已经到手,何经理自然恢复了礼貌的态度,这世道有钱就是大爷。
卡座上几个描着眼线的女孩也站起身,刚才陪韩国庆的女孩摁灭烟头,说:“姐妹们,我们换个场子继续玩,走咯。”
几个女孩拿起小皮包,看也没看韩国庆一眼,走出了酒吧。
韩国庆心里满不是滋味,活了大半辈子,居然被几个年轻女孩戏耍了一回,心头懊悔、愤怒、不甘、害怕,种种情绪,难以表述。
韩国庆和几个同事松了一口气,这件事情他们最怕就是闹大,家里知道肯定闹翻天,甚至会被单位辞退,人到中年,找份工作太难了。
三太子收了信用卡,转身回了卡座,继续和芸芸几个女孩玩骰子。
“叶割鹿,我们还没感谢你朋友呢。”韩国庆说道。
叶割鹿摆摆手,“不用了,那家伙人傻钱多,而且跟我关系不错,没关系的。”
韩国庆见他这样说,也不多说什么,几个同事也赶紧说家里有事,告辞离开,谁还愿意留在这喝酒,搞得浑身不自在。
几人也没提还钱的事情,他们平时都是妻管严,哪里攒的下来钱。
“岳父,抽根烟。”叶割鹿递过去一根烟。
韩国庆犹豫了一下,接过香烟,叶割鹿又替他点燃,韩国庆手指微微颤抖,深吸了一口烟。
“酒也喝够了,咱们回去吧。”叶割鹿拍了拍韩国庆肩膀。
两人走出酒吧,深秋夜晚冷风一吹,韩国庆打了个哆嗦,涌出一股尿意,“那个,小叶,今天的事情千万别告诉小竹和你妈,要是她们知道我来这里玩,非得吵翻天。”
“嗯,我知道。”叶割鹿点了点头。
两人走在一起抽烟,结束一段对话,又陷入了沉默,在韩家,韩国庆和叶割鹿平时很少说话,韩国庆对叶割鹿既没太多好感,但又不会学苏翠萍一样整天喝骂。
或许对叶割鹿,韩国庆内心还有一丝‘同情’,毕竟在家里,他的地位仅仅比叶割鹿好那么一些罢了。
“荣哥,就是这个老流氓在酒吧吃我豆腐。”
突然,前方迎面走来八九个人,二十来岁出头的小青年,豆豆鞋、小脚裤,锅盖头、手腕带着劣质檀木手串,就差脸上盖上‘惹事生非’四个字。
除了几个小青年,还有几个刚才酒吧陪酒的浓妆女孩。
为首青年搂着陪韩国庆喝酒的女孩,眼角桀骜,虚眯眼睛:“莉莉,就是这老东西强迫你陪他喝酒?”
“嗯,老色狼还摸我大腿,问我晚上去不去酒店玩。”莉莉盯着韩国庆,出声道。
韩国庆脸涨的通红,辩解道:“你胡说,我根本没让你陪我去酒店。”
啪!
荣哥一巴掌打在韩国庆脸上,眼神凶狠,“老东西,敢调戏我女朋友,今天不赔一万块钱,你们谁也别想走。”
韩国庆捂着脸庞,火烧火辣的疼,眼中燃起怒火,这些青年和韩超年龄一般,见他都要喊叔叔,可现在被当众被这些小年轻欺负,心里屈辱到极点。
叶割鹿看了一眼莉莉,本来在酒吧打算花钱摆平事情,给韩国庆长个教训,没曾想这几个女孩以为韩国庆好欺负,又叫来男朋友,准备再讹韩国庆一次。
“老东西,你到底赔不赔钱,不给钱,信不信我今天给你放点血!”荣哥从裤兜里掏出一把折叠小刀,唰的一声打开,刀锋泛着寒芒。
韩国庆眼中露出惧色,他现在工作稳定,职务不高不低,是工厂里的科长,还有两个女儿、两个儿子,不敢跟这种小年轻置气。
委屈只能咬牙吞下去,正打算出钱摆平这件事情。
突然,叶割鹿上前一脚踹在荣哥肚皮上,荣哥顿时倒飞出去,叶割鹿冲上去,对着荣哥脑袋和脸一顿狂踩。
“毛都没长齐,学别人出来当小混混讹钱?老子今天替你爸妈好好教训一下你。”叶割鹿嘴里骂道。
脚下丝毫不停,鼻梁骨断裂、颧骨擦掉一块皮,满脸鲜血,只能蜷缩在地上抱着头,痛苦哀嚎。
韩国庆拿着钱包,张开嘴巴,看傻眼了。
在家里苏翠萍和韩月、韩超都可以对叶割鹿大呼小叫,呼来喝去,叶割鹿逆来顺受,给人的感觉老实本份,甚至说难听一点是窝囊。
但现在叶割鹿出手这么狠辣,着实颠覆了韩国庆的价值观。
和荣哥一起来的小青年还有几个女孩也被吓住,愣在原地,都不敢上前。
叶割鹿仿佛一头暴怒的野兽,差点把荣哥脑袋踩碎,直到荣哥奄奄一息躺在地上,叶割鹿才停下来。
叶割鹿环顾四周,几个小青年对上叶割鹿的眼睛,感觉入赘冰窟,纷纷垂下头,不敢和他对视。
“年纪轻轻,长的又不丑,做点什么不好,偏偏出来跟这些人渣混在一起,你爸要是知道,估计得被你气的自杀。”叶割鹿盯着莉莉说道。
“大哥,对,对不起。”莉莉脸色苍白,连忙道歉。
叶割鹿也懒得理会这几个小青年,拦下一辆出租车,和韩国庆上车离开酒吧一条街,但并没有回去,而是到了一处大排档坐下,点了两瓶啤酒和几个小菜。
“小叶,我们不回家吗?”韩国庆坐在塑料凳上,屁股扭来扭去,浑身不自在。
叶割鹿吃着烤腰子,说:“现在回去,你身上全是香水味,肯定会被你老婆闻到,咱们来大排档随便吃点东西,很快你身上味道就散了。”
韩国庆闻言,恍然大悟,喝了杯啤酒,“小叶,你经验倒是丰富。”
从酒吧出来到这里,韩国庆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他猛然想起来,以前叶割鹿都喊他‘爸’,现在却叫他‘岳父’。
虽然只是改变了称呼,但活了大半辈子的韩国庆,还是隐约察觉到了什么。
“小叶,你和小竹感情出问题了?”韩国庆心里迟疑,还是忍不住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