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然响动中,尘土飞扬,僵尸砸落地面,使石板绽出道道裂纹,露出一个向下凹陷的浅坑。
“哇,原来我这旋风气劲这么厉害!”
破境后第一次实战,效果格外好,这催发自体内的旋风即可为刀,割裂敌人身躯,亦可借助风力将其重重打飞。
见此时机,云凡上前继续催发旋风气劲,一脚踹去,将这股强大的力量顺势注入僵尸腰部。
劲风呼啸之声大作,旋风撕裂筋骨腐肉,竟然将他拦腰踢为两半。
从断裂的尸骸中流淌出污秽的肉块,以及散逸而出腾腾黑雾,那僵尸挣扎咆哮了片刻,上半身带着不甘的怨恨往前爬了数寸,便彻底失去了动静。
“安伯伯,没事了,我把这个尸傀收拾掉了。”云凡侧过头,对安户笑道。
安户也对他回以笑意,额头渗出汗水,从紧张心悸的状态下恢复过来,拍了拍胸脯。
忽然间,他双眸一凛,喊道:“小心啊!”
云凡闻声扭头望去,那仅有半截身子的僵尸猛地又蹿起,直扑而来,锐利的獠牙闪烁寒芒,张开大嘴,就要咬中他的脖子。
他刚准备一拳轰出,将这阴魂不散的僵尸一拳彻底打成稀巴烂,却见一柄白色的油纸伞映入云凡的眼帘。
幽香浮动,玲珑伞骨撑开,月白色的伞面上呈现出一副写意的山水画卷。
下一刻,有强大气劲骤然自伞面激荡而出,将那张牙舞爪的半截僵尸震碎成齑粉。
“我没来晚吧。”
身姿婀娜的仙子将伞枕在肩头,惊鸿一瞥,回首笑道。
云凡抖了抖眉头,想说你不来我也能解决这僵尸,最后还是向白竹客气的道了一声谢。
“奇怪,溪山剑宗不都奉剑修行的吗,你怎么用一柄伞当武器?”他随意的问道。
“我的伞即是剑。”白竹言简意赅的答道。
她走到剩下另外半截尸躯的僵尸旁,伸出白皙如玉的掌心,在空气中抓取着什么,只见掌心有一缕缕黑气萦绕,凝聚在一起,显现出一个狰狞的骷颅头,格外诡谲。
“原来是幽冥寂灭道作祟。”
确定了僵尸产生的原因,她轻轻催动真元,身侧的空气微微震动起一道道涟漪来,便见那半截尸躯也化为齑粉,消散在夜风中。
“离开盈月楼后,我们几位师弟妹就各自分开了,我在街上走着,忽然听见长街上传来哀嚎声,便赶来看看,刚好看到尸傀半截身子扑咬上来。”白竹简单的述说着自己来此的缘由。
此时,安户也走了回来,不解道:“幽冥寂灭道?”
“一个早已被驱逐出炎明帝国疆域内的邪魔外道,擅长鬼道妖术,沉寂了一百多年,似乎又有活动的迹象了。”白竹将伞收起,负于身后,目光扫过周遭,确定并无危险,向安户道:“看来这镇上混进了外道妖人,为了安镇守的安全着想,不如由我护送你回去吧,顺便在府衙周遭布置好阵法,以防不测。”
“有溪山剑仙护送,安伯伯肯定很安全,那我就不多此一举了。”
云凡微笑着向安户告别,临行之际,多瞥了白竹一眼,只见那秋水剪瞳的眸子泛起波澜,颈下露出一片雪白,辅以那似有似无的幽香,格外撩人心绪,只是忽然想起自己在男厕前遭遇的景象,内心一咯噔,猛地摇头,心道:“这个人问题很大,不能跟她接触太久,万一真是男的……妈哟,后果不敢设想。”
他干咳几声,扭头便走。
云凡将目光投射在白竹身上时,她同样别有深意回瞧了一眼,嘴角勾起顽童般的笑意。
巧笑倩兮,顾盼生辉。
一回到客栈,云凡便嚷嚷着:“本掌柜回来了,杨舒雪还不速速出来恭迎!”
“我恭迎你妹啊!”
“姓云的,我当初就不该帮你对付那个剑修,干脆让你被捅死算了!”
一晚上累得气喘吁吁的跑堂少女毫不留情的说道。
虽然客栈不大,但生意好到爆棚,为了青缘蛋炒饭而来的顾客排出一条壮观的长龙,原本还有云凡帮忙替她分担压力,但由于今晚的宴会,客栈大堂就只有杨舒雪一人,光是机械性的重复端菜上桌的工作,都把她累得够呛,更不提还要斟茶递水,派发餐牌号了。
所以当米缸又一次被清空,鸡蛋也空空如也后,少女终于得以休息,身子便软趴趴宛如一滩泥水,背靠柱子,坐在板凳上,咬牙切齿的诅咒着黑心掌柜云凡喝凉水塞牙,上街走路必定扑街,做梦全是噩梦。
瞧见杨舒雪这幅狼狈模样,云凡内心不知为何生出许多快意,装模作样说道:“哎哟哟,我可怜的伙计啊,瞧把你累得,一个人做四个人的活,本掌柜瞧得心有愧啊,要不我每月多给你涨一两银子的工钱?慰劳一下?”
杨舒雪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昂起雪白的脖颈,骄傲道:“笑话!本郡主差这一两银子?”
“的确不差这一两,而是差我好几万两呢,那个郡主殿下,你想几时结清这笔账呀?”云凡有恃无恐的说道。
有求于人,又签过了卖身契,杨舒雪只得冷哼一声,从板凳上站起,往后院而去。
“诶诶诶,我刚回来你这是要去哪里啊,郡主殿下跟我说说话呗,客栈打烊了,大晚上一个人怪冷清。”云凡说道。
“我跟你有什么好说的,后院那一堆盘子不用洗啊!”
“我洗行了吧。”云凡喊道。
听见这话,杨舒雪微微扭过头,那一双柳叶刀似的锋利眉宇翘起,冷声道:“这可是你说的,本郡主烧水洗澡睡觉去,你自己在梦里找人说话吧。”
云凡眨了眨眼睛,心道难不成自己的形象在她内心竟是如此恶劣?
连多说句话都不愿意,李薇柔可不是这样的啊。
他瞧着空旷的大堂,撇了撇嘴,说道:“你屋里就有温泉池子,还烧什么洗澡水啊。”
“温泉池子?什么时候的事情。”
“就在你昏迷不醒的那几天,难道你醒来之后,就没发现房间里多了一扇奇怪的门?”杨舒雪是与他一起进入过小洞天的,不应该对那一扇连通洞天的门扉感到陌生,于是不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