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是无法解释盘马老爹为什么把东西拿走,我心中不禁心中隐隐怀疑,莫非盘马老爹遇到的危险不是动物?会不会是烧了房子的那几个神秘人袭击了他?
  正琢磨着,忽然听到一阵急促的狗吠。从远处另一拨人的方向传来。
  第八章 林魔
  刚停下来,回头,有听有谁惊叫了一声。
  这一声犹如魔鬼,就见那边乱做一团,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们楞了一下,立即抄起家伙往惊叫传出的地方跑。
  相隔不远,只听狗在狂吠,树影婆娑中看不出他们为什么叫,阿贵喝问:“出什么事了?”
  当心!草里面有东西!前面的人叫道。
  声音才落下,一旁的林子有了动静,好似什么东西正快速穿过灌木,动静很大,看来是只大型的动物。
  阿贵端起他的枪,开了一枪,打在哪儿都看不真切,炸雷一样的枪响把远处的飞鸟全惊飞。,那动物一阵狂奔,隐入了黑暗中。
  我们冲到他们跟前,山上的几个也动了过来,手电筒往林子里四处扫,只见到灌木一路抖动。
  阿贵马上大叫:“放狗出去!”
  几个猎人打了声呼哨,猎狗一下就窜出去,那气势和城里的宠物犬完全不同,一下前面乱了套,灌木摩擦声,狗叫声不绝于耳。阿贵他们尾随而去,几个人应该都有打猎的经验,用当地话大叫了几声,散了开来,往林子里跑。
  本想跟过去,阿贵回头朝云彩大叫了几声,她把我们拦住,说不要跟去,他们顾不了我们。黑灯瞎火的,猎人不能随便开枪,那野兽逼急了可能伤人。野兽,特别是豹子一类的猛兽,非常凶狠,给抓上一下就是重伤,所以要格外的小心,没经验很容易出事。而且我不懂怎么围猎,去帮忙也是添乱。
  我自然是不肯,心说要论身手,闷油瓶还会给你们添乱?往前追了几步,却发现她说的添乱是另一回事情。
  猎狗训练有素,三只分开摆出队形,冲到前面,那东西遭到围堵,随即掉转往另回跑,可后面就是围上去的几个猎人。狗和人,一前一后,正好形成包围态势。这需要包围圈里的每个人都有经验和默契,否则猎物就可能找到突破点逃掉。
  阿贵他们不停的叫喊,让猎物搞不清状况,不知道应该往哪个方向逃,只能在包围圈里不停的折返。同时,猎人们都举起了猎枪,逐渐地缩小圈子。
  这是猎野猪的方法,我以前在老家见过类似的情形,凡是猎捕稍微大点的动物,都用这种方法。
  太久没看到打猎的真实情况,我屏息以待。
  阿贵他们越缩越近,很快猎物便进入猎枪的射程范围内,只是它不停的动,手电筒光无法锁定,这里的猎狗是中型犬,猎的最多的是野鸡和野兔之类的小动物,所以也不敢贸然上去,如果是北方猎狼的大狗,在以三对一的形式下,早就肉搏了。
  磨蹭了半天,阿贵他们也没有开枪。一般的猎物在这种时候都会犯错误,突然奔向某个方向,而靠近已做好准备着的猎人,近距离开枪是十拿九稳,之后猎狗在追着过去,这东西就基本跳不掉了,偏偏这一只不同,不仅没有立即突围,反而逐渐冷静了下来,每两下就潜伏在草里,不知藏在了哪个位置。这样一来,阿贵他们反而不敢再靠近。
  我十分诧异,心道厉害啊!反客为主,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如此狡猾?难道是只大狐狸?但是狐狸要多大才能袭击人啊?难不成碰上了狐狸中的阿诺?
  阿贵照了几下,实在拿不准,这批猎人毕竟不是以前那些一辈子在山里讨生活的山精,经验到底欠缺一些,没有好办法,就吆喝云彩拿石头去砸,把猎物砸出来。我们捡起石头,刚想过去,却被闷油瓶双双拉住。我抬头看他,发现他不知道何时变了面色,眼睛没有看着围猎的地方,反而是看着阿贵的身后,叫了一声:“当心背后!”
  跟着看去,竟见阿贵身后的草泛起一股波纹,好像是风吹的,但是此刻没有风,该是有东西潜在草里,正朝他靠近。
  阿贵回过头,那波纹一下就停止了。
  “什么东西?”我惊疑道:还有一只?
  “不止。”闷油瓶看着四周,冷然道。
  我把手电扫向周围,一下就发现四周远处的草丛泛过好几道奇怪的波纹,正向我们聚拢。这群猎人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一个个瞠目结舌,还是云彩这个丫头第一个反应过来,忙打了个呼哨,把狗叫回来。
  我大叫让他们聚拢,几个人聚在一起,仔细去看四周的动静,就见那些波纹犹如草中的波浪一样,忽隐忽现。
  三只猎狗比人更能感觉到情势的诡异,不停的狂吠,烦躁不安。
  籍着不规则的运动,几道波纹逐渐靠近,我虽说不害怕,但还是不可避免的紧张起来,心如擂鼓。
  “到我们中间去。”阿贵对云彩说了一句,也搞不清到底是什么状况。不过山民彪悍是真的,竟没有一个害怕的,都把枪端了起来,此时也顾不得我们了。
  我拿了块石当武器,看了看环境,建议道:“这里草太多了,退到山坡古坟那边去”。
  几个人立即动身,一边警戒一边快速往山上走。没想到脚步一动,那几道波纹马上就围了过来,在距离三十多米处又一下子消失。
  我们几乎没有时间紧张就直接慌张了,正道也不走,直接顺着坡直线往上。
  山泥全是湿润的,几个男的还能上去,云彩一下就萎了脚,滑下去好几米。我拉了她一把,结果自己也一滑,脚下的泥全垮。闷油瓶和阿贵停再下来拉我,队伍的距离一下开几米。
  山坡上杂草密集的好比幔帐,此时就听到四方的草丛里全是草杆被踩断的声音,十分密集,心中顿时燃起强烈的不安。
  我被拉起来后去找云彩,她萎了脚,疼得哭了起来,我冷汗冒得腿都不听使唤,咬牙拨开草,好不容易把她扶到山坡上,那边的烂泥已经又垮出一个坑,我在她的小屁股上推了一把,上面的闷油瓶单手就把她拉了上去。
  接着爬了几下,我发现自己体重太大,没人在屁股后面推的话,那泥吃不消我的重量,还得垮,于是企图往边上绕上去。没想到人背喝凉水也塞牙,没走几步,脚下的烂泥又垮了。
  我一下摔在山坡上,滑落了好几米,挣扎着爬起来,就听上头阿贵大叫:跑开!快跑开!
  我本能地知道他肯定看到了什么,忙往左一动,却听到阿贵大叫:“错了!不是那边!”
  面前的草里一阵骚动,接着,一只小牛犊般大小,吊睛白额,似豹非豹的动物探出上半身来,两只碧绿的眼睛放着寒光,一张脸狰眉狞目,好似京剧脸谱里的凶妖。我一和它对视,就知道了这玩意儿是什么东西,心中无比差异——这竟然是一只猞猁。
  猞猁是一种大猫,比豹子小,比猫大的多,脸好比妖怪,邪毒凶都在上面。豹子最明显的区别是猞猁的耳朵上两道很长的粗毛,像京剧里的花翎。
  这种东西智商极高,虽然喜欢独居,但是在食物匮乏的时候也会协同捕猎,是除了狮子外唯一能成群合作捕猎的猫科动物。在西藏,大型猞猁被称为“林魔”,据说会叼年轻女人回巢交尾。但因为皮毛的关系,近代几乎被捕杀干净,怎么会出现在偷猎严重的广西?
  如果是猞猁,倒可以解释盘马老爹为什么被袭击而没有死。猞猁像猫,喜欢将猎物玩的精疲力竭再杀死。而且性格极其谨慎,不会轻易贴身肉搏。
  心念电转之间,另一边又是一只猞猁探出头来。更大!同时头上掉落烂泥,闷油瓶已经从上面滑到我边上。阿贵的猎刀在他手里,下来后立即拉住我。
  “踩着我的背上去。”他斩钉截铁道。
  “啊!那多不好意思。”我一时没反应过来。
  “上来!”阿贵大叫,满头冷汗。
  猫科动物最擅攻击猎物的咽喉,一击必杀,我缩起自己的脖子,心说那就不客气了,扒拉了几下烂泥,踩到闷油瓶的肩膀上,闷油瓶猛的一抬身子把我送了上去。上面的阿贵跟着拉住我的手,我一阵乱踢乱蹬,好不容易在山坡上稳住。
  却在这时,听到云彩一声惊叫,下面的草丛里猛地窜出一只庞然大物,纵身跳在山坡上借力。我就那么眼睁睁看着一只“巨猫”踩着飞溅的泥花几乎是飞檐走壁般的来到自己面前。
  阿贵条件反射下放了手,我一下就摔了下去,凌空被咬住。
  幸好猞猁的体型还是太小,没法把我直接压到地上,我摔进草丛里面滚下去好几米,随即狠狠踢了一脚,将它踢出去。起来一看,肩膀几乎被咬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