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她是坚持不了多久的,不过当看到小胡子的时候,格桑梅朵瞬间就萌生出了很大的力气,她牢牢抓着钢钎,哽咽了一下,冲着下面大声喊道:“向腾霄,格桑梅朵知道你会回来救我们的!”
小胡子奔跑的脚步顿了一下,他看得见格桑梅朵的表情,他想说几句安慰的话,但话到嘴边,全都化成了一抹几乎看不见的微笑。接着,他叫李能把背包扔下来,背包里有三块炸药,本来行动中没有计划到用炸药的时候,不过小胡子做事谨慎,还是预备了三块。
他很不想动用这些炸药,因为出口找不到了,必要的时候肯定会用到炸药。但是这六具皮甲干尸是很大的隐患,必须彻底解决掉。
拿到炸药之后,他和晋普阿旺就把皮甲干尸朝下面引,一直引到五层,五层的地势保持着自然的原貌,有些起伏比较大的凹凸地。不过这些凹凸地都不太深,可以暂时困住皮甲干尸,但它们迟早还能出来。
他们对五层进行过详细的摸索,基本地势了然于胸,两个人配合着把皮甲干尸全部引到了一片大概二十来平米的凹地中,凹地不深,一米多的样子,对于关节僵硬无法弯曲的干尸来说,这一米多的深度会暂时阻拦它们。但中间的过程很惊险,小胡子在二十来平米的范围内和几具皮甲干尸周旋,最后从下面一跃而出。
他随手就丢进去一块比拳头略小点的炸药,这种炸药很安全,只能用雷管引爆。两个人飞快的跑出去,就地藏到一块凸起的石头后面。
炸药在这个地方爆炸的声音和耳边打了个雷差不多,爆炸声响起之后,有几块被炸碎的干尸尸块从那边飞了过来,他们都没露头,背靠着石头长长出了口气。不用再多看,这个世界上没有金刚不坏的东西,某件东西无法被摧毁,那只能说摧毁它的力量不够大,几具打不死的干尸这时候肯定成碎片了。
小胡子有一点疲惫,但他此刻想的,是一旦真的找不到出口时,剩下的两块炸药能不能炸出容他们离开的洞口。
“我越来越怀疑朝圣者的身份了。”晋普阿旺拍了拍帽子上的碎石屑。
“怀疑朝圣者的身份?为什么?”
“就因为这个。”晋普阿旺举了举那块牛头牌。
☆、第五十九章 鲁特的来历
“朝圣者的身份?你看出些什么?”小胡子慢慢站起来,和晋普阿旺一边朝爆炸的凹地那边走,一边问道。
“我知道朝圣者的时候还年轻,很多年以来,一直都在想办法搞清楚这些是什么人。但他们历来行踪很隐秘,我没有线索,不过他们喜欢用锋利的藏刀杀人,我觉得他们应该都是藏人。”晋普阿旺道:“当时在山口那边听到黑里令声音的时候,我曾怀疑过,但这个怀疑只是一瞬,因为黑里令归根结底只是一种乐器的变种,无论是藏人汉人或者其他人,只要下苦功,都能学会。”
“那么你说的这块牛头牌,是什么东西?”
“牛头牌是个俗称,这个东西应该叫鲁特法器,非常非常罕见。”
晋普阿旺说,这块乌黑的铁牌是古苯的东西。鲁特这个词,其实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含义,它只是一种语气词,就比如平时说话中的哦,嗯,啊一样。在原始苯教中,一些掌握了巫蛊秘法的人地位非常高,古苯的信徒都相信他们是神明的使者,是人间与神明唯一的沟通纽带。
在一些很古老的宗教仪式还有祭祀中,这些巫师扮演的都是祭司之类的角色,有的祭祀期间,巫师主持仪式,所有的信徒都在下面跪拜,嘴里不停的发出鲁特鲁特这个语气词,这个词没有含义,却能代表对祭司乃至对神明的一种虔诚和恭敬,就和佛教徒开口阿弥陀佛一样。到了后来,鲁特其实就成为这些祭司的代称。
“现在已经没有鲁特了,尽管有的古苯秘法流传了下来,也有人学会,不过他们不能被称为鲁特。”
在当时的古苯体系中,每一个地区内,都会有一个鲁特,他们的地位高,权力大,几乎是这个地区的最高精神领袖和实际的主宰者,别的人无法跟他们抗衡,因为身为经常主持仪式进行祭司并且和神明“沟通”的人,他们想要阴人简直太容易了。
统领这些鲁特的上层,是一个叫大鲁特的人,这个人实际上就是整个古苯教中最核心的人物,地位就相当于梵蒂冈的教皇。
在一般人的印象中,鲁特大概和内地跳大神的巫婆神汉差不多,但是鲁特其实都是有本事的,尤其是对古苯一些秘法的掌握,让他们异于常人,而且拥有很强的能力,在寻常教徒的眼中,这些鲁特身外始终披着一层神秘的光环。
牛头牌是鲁特随身所携带的一种类似于天铁拖甲之类的辟邪挂件,几乎每个鲁特都有,牛头牌根据其主人的特长而呈现不同的作用,有的鲁特一生都在钻研蛊,那么他所佩戴的牛头牌可能对各种各样的蛊就有一定的免疫和预防力,有的鲁特擅长各种毒,那么他的牛头牌对于毒就有一定的免疫力。
显然,他们手里这块牛头牌的原主人,曾经是一个驱尸的高手,所以他的牛头牌会让各种经过特殊处理的尸体产生畏惧。
晋普阿旺的怀疑也就来自这块鲁特牌,因为黑里令那种东西,一直没有失传,如果是个有心的人,不辞劳苦,耐得住寂寞,说不定就可以慢慢的掌握黑里令杀人的秘诀和节奏。但鲁特牌就不同了,一定是鲁特才可以拥有。
“你的意思,这些朝圣者,和古苯有关系?”
“这个问题很难说,也是我一直困惑的地方。”晋普阿旺道。
鲁特,只属于古苯,等到以苯教为国教的象雄崛起之后,最原始的古苯受到了冲击,宗教内部的改革和斗争混入了一些政治上的因素,因而变的很残酷,鲁特这个称谓,就是在那个时候渐渐消失的,这个在古苯的历史中占据重要位置的特殊人群淡出了历史舞台。
最后一任大鲁特,大概是在公元六世纪的时候死去的,他的死亡是其代表的宗教势力在博弈中失败的后果。最后一任大鲁特被秘密处死,对外宣称因暴病身亡。他死去之后,一些信仰不改的执着信徒又进行了一段时间的抵抗,但最终化成了时间里的一堆泡沫。大鲁特死亡了,其余各个地区的鲁特也渐渐消失。
“我真的说不清楚,那个朝圣者的牛头牌是从什么地方弄到的。”晋普阿旺说。
“他会不会是挖掘到古物?”
“牛头牌这个东西的力量,不可能长久的保存,如果它的原主死了,那么最多几十年时间,它就会变成一块很普通的牌子,没有任何用处。但是这块牛头牌,仍然有避尸的效果。”
说着,他们已经回到了刚刚发生激斗的三层,格桑梅朵和李能不知道情况,都在焦急地等待,一直到小胡子和晋普阿旺平安的出现,两个人才稍稍心安。
“可以下来了,结巴。”
“我我我我**!”李能费力的解开身上的绳子,问:“那个老老老老娘们呢!我我我我我非抽她不可……”
格桑梅朵已经完全恢复了清醒,当她从上面下来之后,第一个反应就是紧紧抱住小胡子。
“再也别把格桑梅朵丢下了,我很怕……”格桑梅朵的一面脸颊几乎贴在了小胡子的脸上,这种拥抱其实不代表别的,那是一种发自内心的举动。
格桑梅朵的脸庞是冰凉的,她的身上有一股淡淡的很独特的香味,这种感觉让小胡子猛的有些喘不过气,他是个很有本事的人,只用鼻子就可以从一小撮封土里判断出地下古墓的大致情况,然而对于女人,他知道的比任何人都少,他过去的生活注定了不能拥有常人可以拥有的东西。
“来来来来吧,妹子,脱险了,哥也也也也也抱抱……”李能也张开双臂凑了过来。
接下来,他们开始收拾残局,唐月已经死透了,那具朝圣者的尸体也一动不动,他们相隔几米距离,在临死之前显然还经过了拼力的挣扎。对于他们,格桑梅朵和李能都充满了愤恨,晋普阿旺就说,把他们烧掉,以免再有什么不可预见的后患。
当燃料开始燃烧的时候,小胡子想了想,把唐月的尸体从火里拉了出来,这个女人的改变,完全都来自朝圣者的尸体。
“要给胡彦国一个交代。”小胡子看着晋普阿旺询问的眼神,说了一句。
“不需要给他什么交代。”晋普阿旺说:“我们替他把这个疯女人杀掉了,他只会感到轻松,会感激我们。”
“不会。”小胡子摇了摇头:“他不会感到任何轻松。”
小胡子叹了口气,他不由自主的在想一个问题,唐月如同中邪一样,一直在说一奶桶的鲜血可以找到出去的路,这个说法究竟有什么依据?她不可能那么多年以来始终抱着一个虚无的执念。
但现在还不是探索这个问题的时候,因为他们暂时不能走,九层塔还没有摸索完,事情已经到这一步了,最起码要把这些搞清楚。
暗夜神庙中可能再也没有其它任何活着的东西了,但格桑梅朵和李能死都不肯再单独留在这里,四个人一起来到了五层下的空间,本来李能还坚持要和小胡子还有晋普阿旺一起划船过去,但是听到水域中有那么多会把人拖下水的绿毛时,他马上就改口了,说自己会坚守在这里,保护好格桑梅朵。
小胡子和晋普阿旺再次用牛头牌渡水,但是这一次他们的运气有点差,来回两次,水面下大量的白壳都破碎了,无数绿毛游荡在水里。两个人的小船再一次翻船了,又弄的一身透湿,才勉强冲到了九层塔的塔座上。
他们还没有站稳,胡彦国佝偻的身影就从塔座那边滚动过来,他的语气很焦急,询问事情怎么样了。
“那个女人,死了。”小胡子沉默了一下,还是说了实话。
“死了?死了吗?死了好,死了好,我终于解脱了,可以回去了。”胡彦国的表情一下子凝固在脸上,紧接着,他佝偻的身躯就像是被一道一道轰鸣的天雷不断的劈着,来回的抖动。
爱的那么深,恨的那么深,当这样一个女人从自己生命中永远彻底消失的时候,没有人能说清楚自己的感受。那个女人确实是个疯子,但是当她真的死去时,她就只是唐月了。
小胡子和晋普阿旺都没有说话,看着胡彦国在原地一会儿笑着,一会儿又背着脸流泪吗,他的情绪失控了,很久都没有恢复过来。可能有一个多小时之后,胡彦国就长长出了口气。
“我们会寻找出路的,如果真的可以找到,我们会带你出去。但在这之前,我们必须把九层塔走一遍。”小胡子这个时候已经不怕胡彦国真的出去,真的回到现实的世界里之后会给他们带来不利,他相信,经过三十年的煎熬和沉淀,尤其是在唐月身亡后,胡彦国的心完全死了,他或许还会孤独的活下去,但绝对不会再接触现实世界里的任何人,包括他原来所在的机构。
“我没法帮你们,因为九层塔上面几层,我都没有去过。”胡彦国仿佛没有一丝力气了,微微转着头说:“谁都不知道九层塔上面会有什么。”
☆、第六十章 石板上的
胡彦国确实没有到九层塔的三层之上活动过,他当初拼死拼活从唐月的威胁中逃到这里,就是为了活下去,他不愿意也不敢再冒险。九层塔上面究竟会有什么,胡彦国其实也很想知道,但是因为好奇而去涉足一个地方,只能是那种不成熟的人才会做的事,真正稳重的人能压制心里的**,他们每做一件事都有自己的目的。
胡彦国的情绪还是不稳定,小胡子和晋普阿旺把他留在了一层外。两个人顺着绳子直接来到三层,他们在三层通往四层的楼梯顶端又看到了紧闭的石门,胡彦国当时只在这里试探着听过里面的动静,但没有真正打开这道门。
两个人这一次是非常的小心了,而且尽力做了完善的防护措施,他们尝试着把门推开了一道十厘米的缝隙,然后就静静的等,一直到确认里面没有异常的动静之后,才继续把门推大。
九层塔是头小尾大的结构,越往上,塔层的面积就越小,当小胡子和晋普阿旺进入这里之后,就感觉像是走进了一个供奉着神的神堂。一尊大概三米高的神像就矗立在四层的一端,这是一尊雕工很精美的神像。
“他们的信仰果然改变了。”小胡子看到这尊神像的时候,就确定了以前的猜测,因为这群信徒所供奉的神明,从最早的六指神明,变成了一尊女神。
如果不了解那段历史的话,就根本不清楚这尊被供奉的女神有什么样的来历和传说。在神像的前方,是一个很扁的容器,像个巨大的盘子,盘子表面刻着六道很细的凹槽。盘子是石头雕刻出来的,但是已经变成了一种黑里透着暗红的颜色。
盘子表面是一层完全干透了的血,经过时间的沉淀,这些干涸的血迹像一层石灰岩,小胡子用匕首试了一下,血迹足足有三四厘米那么厚,可以想象当时那些信徒用多少鲜血才把盘子沉淀出这么厚的血迹。
这个古老宗教的信徒们对鲜血有一种狂热的执着,这种执着可能也是出自他们供奉的神明的需要,从冰城的六指神到现在这尊女神,他们信仰的神明蓦然改变了,然而作为对神的祭祀的对象却没有变,依然是鲜血。
小胡子可能已经养成了一种潜意识中的习惯,每次看到这种石像的时候,他都会刻意的观察一下对方的左手。这尊石像的双手环抱在身前,他靠近了一步,把光线调到最强,顿时有点发怔,因为他看到这尊女神的左手上,清晰的被雕刻出一根长在小指末端的六指。
他就有些迷糊了,神明改变了,但好像唯一没有改变的就是这根怪异的六指,这是怎么回事?在小胡子的印象里,古今中外各个宗教所信奉的神佛里,有那么多长着六指的神明可供膜拜吗?
接着看下去,他们就在这个用来装血的扁平盘子下面,看到了一块非常平整的石板,石板被打磨的如同一块镜子一般,但是凭肉眼就能看出来,上面有很多很多非常细小的纹络,这种纹络杂乱而且繁复,没有任何规律,就好像是某个人信手在上面用刀子划出来的一样。
“这是个什么东西?”晋普阿旺问道。
小胡子暂时也说不清楚,但是这块石板肯定有它的用处,否则不会被人费力的打磨的这么平整光滑。他又仔细的看了半天,就发现了一个问题,事实上,那只用来装血的盘子,并不是完全密封的,在盘子的正中心,有一个黄豆那么大的小洞,小洞已经被干涸的血堵住了大半。
“当时的情况应该是这样。”小胡子分析道:“信徒把收集来的鲜血顺着石盘的六道凹槽倒下去,除了一部分鲜血会滞留在石盘上,还有一部分,肯定会顺着最中心的那个小洞流下去,流到下面这块光滑的石板上。”
“这样做,有什么用?”晋普阿旺用匕首尖把石盘上的那个被堵住的小洞一点点的挖出来,说:“要不要试试?”
小胡子考虑了一下,当初那些信徒把祭祀用的石盘和这块石板上下放置,又在石盘上开一个小洞,肯定有什么用意。九层塔不知道还有什么危险没有,但是石盘上不止被倒入一次两次鲜血,那么厚的血迹,至少是上百次乃至更多次的祭祀才形成的。
“可以试试。”小胡子说着就取下手套,但是被晋普阿旺拦住了,后者说自己的身体好,放一点血也无所谓。
晋普阿旺在手上划开了一个口子,他没有那么多的血可流,所以不能浪费,就在石盘中心的小洞附近滴下了血。一滴滴血珠开始顺着石盘自身的倾斜而流入小洞,小胡子一直在紧密的注视,他不知道血珠滴落到石板上会有什么情况,不过石盘本身应该没有玄机,因为小洞只有黄豆那么大,藏不下任何机括。
一滴完整的血滴落在下面的石板上,就被摔成了几块,当血滴落在石板上的一瞬间,仿佛立即就消失了,但小胡子知道,那不是真正的消失,是血液渗入了石板上繁复且抽象的那些纹络中。
随着石盘中滴落的血液逐渐增多,石板上的血液开始很清晰的沿着那些纹络蔓延,就好像鲜血在人身体中一道道毛细血管中流淌的经过一样。晋普阿旺很壮实,但也不可能一个劲儿的放血,滴落了一会儿之后,他就飞快的把伤口包扎起来,和小胡子一起看。
血在纹络中蔓延,那种速度用肉眼就可以看的出来,而且是很多很多纹络一起被鲜血渗入了,所以无法分辨它们会蔓延到什么程度。石板的长度宽度都有七八十厘米,晋普阿旺那点血肯定不足以把整块石板覆盖住。但是在这期间,小胡子就对石板的材质产生了一些怀疑,因为在正常情况下,粘稠的血液不可能和水一样流动,然而在这块石板上,有的纹络几乎细小的和头发一样,那些鲜血却仍然可以以这种状态慢慢的继续渗透下去。
当石板上的纹络被鲜血覆盖了十分之一的时候,小胡子已经感觉到惊讶,当鲜血的流淌完全停止之后,石板大概有五分之一的纹络都渗入了血迹,在这块蛋黄色的石板上,一条条纹络里的血液透出的红色非常清晰。
“这?是副图吗?”晋普阿旺问道。
“是,是副图。”小胡子慢慢点了点头。
这非常神奇,出乎了他的意料,这些鲜血透过石板上杂乱的纹络最终形成的,是一幅地图,这种地图不是标示某一地区的地形示意图,而是真正意义上的地图。小胡子各种师死早,然而在他过去的经历中,难免会和地理历史之类的知识打交道,所以他能够看得出,这是一副东亚和中亚包括部分南亚地区的地图。
石板上的地图不可能和印刷品那样呈现出颜色和明确的国界线,然而它的大致轮廓却非常的精确,如果按小胡子现在的印象,石板地图跟制式地图应该是没有任何差别的。
这是怎么做到的?石板上的纹络真的很杂乱,如果仅按这些纹络来看,什么都看不出来,然而那些血液滴落上去,就慢慢的渗出了一副这么完整的地图,这对于几十个世纪之前的人来说,显然是根本不可能的。
最重要的,是这幅地图的出现,有什么意义?小胡子看看石板,再看看上面的那只石盘,他突然觉得,这个东西很像是一种叫做扶乩的占卜法。
扶乩是个很古老的东西,然而只要稍稍解释,估计很多人都能听明白是怎么回事。扶乩的时候需要一个沙盘,然后数人合力请神,据说请到神之后,一支笔会在沙盘上写字。这个东西其实简化一下的话,就可以叫做请笔仙。
这个古老而神秘的宗教,好像真的拥有一些让人揣摩不到的东西,至少这幅出现在石板上的地图就可以说明很多问题,这幅地图几乎可以抛开巧合的因素,因为没有那么巧合的巧合。
那些虔诚的宗教信徒,一次又一次的用鲜血来供奉他们的六指神明,就是为了得到这样精准的地图?他们要这些地图做什么?征服世界?
小胡子跟着联想一下,他甚至相信,如果鲜血足够的话,把石板铺满,说不定他会得到一副完整且精确地世界地图。
“我很奇怪,这样的地图是怎么在石板上现形的?”晋普阿旺有点不肯罢休的意思,他直接撕掉了包在手上的绷带,道:“如果再滴一次,石板上会出现什么?”
对于这个问题,小胡子也非常想知道,九层塔里的一切信息对他们来说都是有用的。小胡子用相机把石板上的地图拍了下来,然后用布把上面的血迹全部擦掉。晋普阿旺已经跃跃欲试了,按照他的体格,再放这么多血估计也挺得住。
当鲜血再次从石盘中心的小洞滴下去的时候,两个人都拭目以待,在等待石板上还会出现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