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自己很清楚,不论仆人有多强横,就算能借取妖气,那些终究也不是自己的东西。
  所以这些画好的符咒,可以当成自己的最后一道防线,是我保命的资本,也是我居家旅行,出门必备的东西,多多益善,有备无患,老少咸宜,童叟无欺……
  辛苦地缓缓将妖力转化为法力,缓慢地在黄表纸上,画写自己都不怎么懂的图案,心里嘀咕着,难怪这些东西会被人叫鬼画符,样子实在太不堪了!
  “老大,这次的老板怎么那么好说话,还招待我们住这么豪华的房间?”青峰看了看四周,突然问。
  “你知道什么叫人质吗?”我头也不抬,“我们就是。没看到下午的时候,蔡元秦笑得跟狐狸似的,摆明一副如果女儿医不好,陪葬的人你们也算两个的样子。”
  “陪葬?就凭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人类?”他哑然失笑起来。
  “这可说不一定,天下能人异士数不胜数,说不定还真有比我聪明,比你厉害的。”我悠然地又画好一张。
  青峰有些吃惊,“老大,你居然会这么谦虚。”
  “一般一般,世界第三。”我笑,眯起眼睛伸了个懒腰,“这个镇国府还真大。”
  “不光是大,而且,我老是觉得不太对劲。”
  青峰学我的样子皱眉头,看得我哈哈大笑起来,“青峰啊,看来你跟我混了一段时间,越来越聪明了!”
  我顿了顿,猛地止住笑意,神色严肃起来,“总之你也要小心。虽然我们都没感觉到妖气,不过这个镇国府,绝对不简单。”
  话音刚落,青峰的脸微微抖了一下,“老大,有人过来了。他们正在围住这个屋子,要不要我去打发走?”
  “不用。”我将画好的符纸揣入怀里,“应该是蔡元秦那只老狐狸来了。”
  来的果然是蔡元秦,他带着一堆护卫进门,客套话也没说一句,就对身旁的人吼道:“给我拿下!”他的护卫立刻像虎狼一般,向我们扑了过来。
  “慢!”我冷静地止住正要动手的青峰,“啪”的一声摇开扇子,问:“请问镇国大将军,究竟我们犯了什么王法,为什么好心好意送上败毒珠,居然还落得个这种下场。”
  蔡元秦冷哼一声,“老夫纵横官场战场几十年,从来没有人敢骗我。你们胆子不小!”
  我“哦”了一声,慢吞吞地道:“你的意思是,我交给大将军的败毒珠,是假的?”
  “不错!”他看着我的眼神,就像自己真的是个十恶不赦的骗子。
  “你有什么证据?”我依然不慌不忙。
  “还需要证据?小女的病情,丝毫就没有任何起色。”蔡元秦怒吼道。
  我皱了皱眉头,“请大将军明鉴,那确实是货真价实的败毒珠,但只能驱毒,是不是将军用的方法不对?”
  “不可能。老夫按照御医的方法,将那颗所谓的败毒珠碾碎,配着千年雪莲熬成一碗浓汤,给小女喂了下去。”
  我和青峰对视一眼。靠!有钱人果然不同凡响,实在是太浪费了!
  这种方法虽然不算正确,但是确实很有效,其实,非但是有效,甚至可以说,那女子从此应该百毒不侵才对。可是,为什么会没有起色呢?难道并不是中了毒?
  我思忖了一下,颔首道:“虽然不知道问题的关键,但是,贵千金真的是中毒?”
  “御医还有许多大夫,都判断是中毒。”
  我又皱眉头,“那就奇怪了,大将军,能不能让我看看贵千金?”
  “行。不过老夫警告你们,如果我女儿死了,你们也别想活。”蔡元秦示意身旁的护卫盯紧我俩,然后大步迈了出去。
  我笑容可掬地暗自道:“我们要不要活,这点倒是不需要你这个老不死操心了。”
  第八章 尸毒
  金丝悬脉,据说是那些高明的大夫,用一根金丝系在患者手腕上,隔着很远的距离,仅仅依靠金丝良好的导性,传导过来的脉搏震动,来判断患者究竟哪里出了问题。
  在这个对女子封闭的时代里,豪门大户通常都会用这种方法,来为自己的夫人以及未出嫁的女儿看病。
  我不算高明的大夫,医术甚至连庸医都比不上,自然也不会用什么金丝悬脉法。
  在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以及蔡元秦对自己女儿的担心下,总算在一堆不太友好的视线里,走进中毒的那女孩的闺房,看到了她的庐山真面目。
  蔡元秦只有一个女儿,叫做蔡忆溪,据说,是为了纪念自己难产死掉的妻子。
  由于是老来得女,而且,也不知道是不是造的孽实在太多,虽然妻妾成群,膝下也唯有这么个女儿,所以分外疼爱,就像俗话说的,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这次女儿外出游玩,居然中了怪毒,他大怒之下,将护卫以及他们的家人杀了个干净。
  站在这个华贵到不像话的房间里,我真切地感觉到,蔡元秦对女儿究竟有多宠爱了。
  这闺房,足足比自己刚刚住的客房大了几倍,可笑自己住进去的时候,还感叹有钱人就是不一样,客房都比一般的人家整个屋子都大。
  蔡忆溪静静躺在漫溢清香的床上,乌黑的发散落枕头四周,看来应该每天都有人梳理。
  她大概有二八年华,长得很美,美到让人觉得是艺术品。
  精雕细琢的白皙脸孔上,配着略微苍白的嘴唇,嘴型标准,鼻子小巧但又笔挺,大大的眼帘紧闭着,修长睫毛一动也不动,看起来像是睡着了,又像是死去了。如果不是胸口隔着被子,还能看见轻微的起伏的话,真的会让人以为,是一个巧夺天工的雕像。
  我装模作样地示意侍女,将她的手从被子里拉出来,然后轻轻搭在她的脉门上。嘻嘻,皮肤细腻柔滑,很温暖,触感绝对比风晓月那个老女人棒多了!
  “小女究竟怎么样?”蔡元秦看我闭上眼睛,若有所思的样子,在一旁紧张地问。
  “请借一步说话。”我恋恋不舍地收回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