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镜头里,师父咳嗽了一声,仿佛这件事情就这样揭了过去,我淡淡的笑,他则走了两步,停在了某个地方,而镜头也随着他前行,跟着停住。
  “三娃儿,其实呢,我也没有多得话想说,你从小在我身边长大,看我看过的风景,吃的是一锅饭,日子过着,很多时候就我们两个人。现在我到了这个地方,看见这儿实在是漂亮,所以就想起了你,没有理由师父看过了某一处美景,而不给徒弟看一下,特别是那个湖,你看看吧,是不是漂亮?”说完,师父指着那个湖,脸上的神情也渐渐的平静了下来,从刚开始那种复杂的激动,克制,夸张的对慧大爷的愤怒变得淡然。
  然后镜头随着师父所指的方向,照向了那个湖,确实是很美的一个湖,湖面上波光潋滟,阳光下,薄雾袅袅,配合着湖边的青青草坪,幽幽竹林,再看着远处的巍巍雄山,人间仙境一般的存在。
  师父是想与我分享这美景吗?我的眉头轻轻扬了扬,但江一也在看着我,我的脸上又恢复了淡然的微笑,对着屏幕说了一声:“看见了,师父。不过,你估计是不太满足吧?这里又没有大姑娘可以看。”
  与此同时,镜头已经转回了师父,他几乎是与我同时的说了一句:“可惜哦,这里没有大姑娘可以看,我连蹲在这里十分钟的兴趣都没有。”
  接着,镜头晃了晃,师父一下子哀嚎了起来,我清楚的看见一只五彩斑斓的大蜈蚣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爬到了师父的脸上,接着一双白净的手掐住了师父的耳朵——凌青奶奶!
  “这个人这一辈子也就这点出息了,不要让他在镜头面前丢人现眼了,三娃儿,如果是你第一个看见这些,帮我也给如雪,如月那俩丫头说一下,我很好,可以的话,也记得帮这些东西给她们看一下。”凌青奶奶说这些话的时候,神情是平静的,眼神中有些许的挂念,但望向师父的时候,又变成了满足。
  她应该没有什么再多的遗憾了吧?寨子的大敌已除,心疼的小辈如雪,如月也已长大成人,在生命步入老年的时候,终于可以和她心爱的人再次踏上一段未知的旅途,换一种形式成全了爱情的在一起,所以凌青奶奶才会有如此的眼神吧?
  那么到我老去的时候,如雪,她是不是也会和我一起踏上这样的旅途呢?
  心里想着心事,在那一刻恍惚中的我,心底终于升起了一丝哀伤,让自己清醒了过来,但是我望着屏幕还是笑得很开心,笑师父被凌青奶奶掐着耳朵的狼狈,太没形象了,笑他们好像很幸福的样子。
  就这样,很简短的几句话,一幕风景,一场打闹,师父就在镜头面前消失了,接着,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了镜头面前,带着慈悲的表情,对着镜头行了一个佛礼,念了一声:“阿弥陀佛!”
  慧大爷,我抱着双膝,坐在床下,看着他笑得乐呵呵的,我的笑声在这宾馆的房间里回荡,听着反倒有些寂寞的样子,但是我却浑然不觉,只是笑,我太了解慧大爷,下一刻他就会绷不住了。
  果然,在慈悲的佛理过后,慧大爷和我师父如出一辙,开始整理衣服,也想整理一下头发,无奈的发现自己是光头来着,然后有些尴尬的放下了手,仿佛是为了掩饰这种尴尬,他做凶恶状的对着镜头说道:“慧根儿,你给额好好的当好和尚这一门很有前途的职业啊,别一天到晚只想着吃鸡蛋,吃蛋糕!但是佛家讲一个缘法,若你不是当和尚的料,你就……你就……”
  “就咋样啊?慧大爷?”我对着屏幕问道。
  “嗯,你就办个养鸡场,这样吃鸡蛋就不要钱咧,还可以用鸡蛋做蛋糕!对了,三娃儿,你要当不好道士,就和慧根儿一起去办个养鸡场吧,养鸡场是很有前途的,是……”慧大爷的话还没有说完,一个身影忽然猛地冲了过来,一脚就把慧大爷踹了一个趔趄。
  然后大骂道:“你敢叫我徒弟去办养鸡场?你才养鸡场,你全家都是养鸡场!”
  是我师父!
  我一头黑线,我知道又开始了,我很习惯性的做无视状,从前,现在,不是一直都是如此吗?
  果然,慧大爷站稳了之后,带着一种疑惑的表情说道:“你说额都全家都是养鸡场?养鸡场里只有鸡,那你不就是说额全家都是鸡?额跟你拼了!”
  “拼就拼,我还会怕你?早就看你这个老秃‘鸡’不顺眼了。”我师父绝对是一个活学活用的人,然后就在镜头里,两人就扭打了起来。
  可我在这个时候,却摁了暂停键,镜头定格在了师父和慧大爷很无形象的扭打画面,两人都用手抵着对方的脸,也正巧同时都很没形象的对着镜头。
  江一诧异的看着我,问了我一句:“不看了吗?”
  我的手指轻轻的划过屏幕,停留在师父和慧大爷身上,我没有哭,只是眼眶有些红,脸上还是依然笑着,说道:“这种东西,我想我一个人看是不合适的,总是有人也等着和我分享的。”
  说完这句话,我的神色已经变得平静,问道:“江老大,这个,你可说过给我了啊?”
  “当然,这个里面没有什么禁忌,原本也就该给你的。”江一神色平静的回答道。
  我退出了影碟,小心翼翼的收好了它,然后望着江一问道:“为什么我师父会拍这些东西?”即使,我心里已经隐隐有了答案,我仍是如此的问道。
  第五章 一颗心间
  “你比我想象的要平静,这个时候哭怕也是人之常情吧?”江一没有急着回答我的问题,反倒是问了我一个问题。
  我的神情平静,可是暗地里却是想从江一的神色中看出什么来,看出他问我这个问题是什么意思?无奈,江一的神情一直以来就极少有变化,连眼神也是滴水不漏般的不流露任何情绪,声音除非特殊,否则都是放新闻联播,我也看不出来个端倪。
  不过,我还是回答他了,用我早就想好的答案,声音无奈且哀伤:“我很想哭,但是我不能哭,你知道,无论是哪一脉,山字脉作为最为擅斗之人,总是要撑起这一脉。不管以后是怎样,我们这一脉是个轮回,总是要进入那‘昆仑诅咒’的,你说我有什么资格哭?”
  江一说道:“昆仑诅咒?这修者望都望不到,盼也盼不来的地方,你说是诅咒?只是,哭出来或者还好些,不哭,才是很伤心伤神的吧,心气儿不顺倒还在其次。”
  “是,我是哭不出来,人恍惚着呢,连伤不伤心也不知道了。”说这话的时候,我的声音无比的颓废,是实话,却也刻意这么说,在看了光碟之后,我觉得我应该这样做。
  原本,我是有问题要问江一的,就比如鲁凡明的说法里,昆仑仿佛只是认可力量,这与我心目中的道家仙境很是不符,但此刻也是不问了。
  我神色木然,仿佛已经陷入了浓浓的哀伤之中,可是我心里,不知道为什么,总是在想一句话‘我在思考,这件事于我华夏究竟有没有意义,人,贵在自知,贵在自知!!’没有为什么?就是单纯的本能让我在想这句话,可是想了半天,仍旧是解不开其中的滋味,索性也就不想了,只是那表情显然越发的木然。
  江一站在房间内静静的看了我一会儿,终于走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说了一句:“你,也别太难过了。”
  我木然不答,而江一则是叹息一声,开始收拣他带给我的资料,这时,我才有了一丝反应,抬起头来看着江一,眼神很是悲伤和渴望,说道:“难道就不能留下一张吗?”
  江一说道:“这些资料也是机密,看过,你记住也就可以了。再说,能给你安慰的应该是那张影碟吧,我看过,能知道你师父其实是很思念你的。”
  看过吗?那应该是肯定的吧。
  我在心里默默的想着,眼神和神情却同时变得失望起来,江一收好资料,说道:“我的时间是有限的,我要先走了,只是还是想对你说一句,如果憋不出还是哭出来的好。”
  换成从前,我应该是会感动的吧,这种长辈的关心,可此时,我心里装满了心事与疑惑,不自觉的就防备了起来,但一行清泪终究是从眼底滑出,我不是做给江一看,其实,我还是难过的吧。
  关门声,渐行渐远的脚步声,江一离开了。
  我一把抹干了脸上的泪水,神色恢复了平静,我想师父应该能知道的,当我想起你,不再是青涩的哭泣时,那是成熟,也是更深的想念,把想念变成了自己的动力和呼吸般的习惯。
  你也是如此想念着师祖的吧。
  那一早晨,从窗口飘落的纸,上面凌乱的字迹——昆仑!
  ※※※
  秋季的雨总是这样,在昨日消停了一日,今早又是细雨纷纷。
  我穿着黑色的衬衫,黑色的裤子,戴着墨镜,任雨飘洒在我的肩头,神情平静而哀伤的站在这个陵园里,旁边同样姿态站着的是小北,元懿大哥,还有高宁。
  “就是如此,慧根儿这一次被他师父的同门强行的带回了师门,说他学艺未精,连学业都必须暂停一年。至于强子,他学艺未成,行动也不算自由。但是他们说了,一年后的忌日,总是会来的。以后的几个月,我恐怕也不能月月都来了,有事在身,但我想你们不会怪我的,也不要寂寞,因为这一辈子,我也忘不了你们两个兄弟了,想着真是可恨啊,怎么可以死去?”说话的是我,说到最后的时候,我老是想起老回冲回去的背影,老是想起洪子从藏身处出来,对我说:“承一,其实我已经死了。”
  我不想任由这种哀伤蔓延,很是干脆的打开了随身带来的酒,洒在了老回和洪子的墓前,然后自己也狠狠的喝了一大口下去,然后把酒瓶子递给了旁边的小北。
  在大阵过后,在医院疗养过后,小北的身体无碍,一头白发是怎么也变不回去了,他也狠狠的喝了一大口酒,带着一种压抑悲伤的语调吼了一声:“痛快!”
  一瓶烈性的,元懿大哥从北方带来的烧刀子,在我们手里转了一圈,就只剩了一个瓶底儿,剩下的酒,我很干脆的又倒在了老回和洪子的墓前,又点了几支烟,放在老回和小北的墓前,我说道:“烟点上,酒也喝上,这几个月也发生了一些事儿,咱们聊着。”
  我索性盘腿坐在了老回和洪子的墓前,其余的兄弟也坐下了。
  在秋日的细雨纷纷下,在陵园如此肃穆的地方,我们低声的开始聊天,自言自语也好,疯言疯语也好,偶尔也会轻笑两声,也许在旁人看起来,像疯子吧。
  可是,自己的感情,或者所有的感情,只需要慰藉自己,有什么必要一定要别人理解呢?无所谓,也不在乎!
  从陵园出来,细雨竟然渐渐的停住,一抹夕阳挂在了天空,我们竟然在这个陵园从上午呆到了傍晚,元懿大哥带来的三瓶烧刀子已经不知不觉的喝光,走出陵园的时候,我们都已经半醉。
  “我这就回去了,女朋友等着我吃饭,估计这身酒气又得挨骂。”说话的是小北,经历了那么多,终究在时光的沉淀下,他又恢复了那样的腼腆,就如初见时那般。
  “我也走了,家里爸妈也等着开饭呢。”说话的是高宁,他和小北一样,都住在这城市。
  部门的人,大多是住在这城市的。
  “我也要走了,今晚的飞机,难得希儿有时间陪我两天,我也有空。”元懿大哥随口说着。
  我笑了,大战过后,这些在普通人眼里如此神奇的‘修者’,过得也是这平凡的日子,有的也是这普通的幸福,我笑,剩下的兄弟还能有这样的幸福,不该开心吗?
  而老回,洪子……愿你们的灵魂安好,是安好的吧,我师祖曾经说过一句升华,他们都是灵魂升华的人吧,我想起了洪子走时的那个笑容,手上却掏出了手机,打给沁淮,让他来接我们,说道:“元懿大哥,我也要去机场,我们一起吧,让沁淮来接,要快一些。”
  是的,我已经定好了去云南的机票,这一次,想着,我就笑了,因为我是去接如雪的,承心哥执意要让我去接如雪,然后到东北与他相聚。
  我懂他的意思,我和如雪也都很默契的认可了他的安排,我们又怎么舍得不认可?
  哀伤过后,总是会有幸福的吧,就如现在!
  也就如人生,是没有资格抱怨命运的不公吧,因为谁的人生没有属于自己的那一丝幸福?不管那幸福的时光,多与少,总也是幸福吧,想着应该为幸福而开心,而不是为逆境而难过,你想的是什么,你自然就会看见什么,感受到什么。
  所以,怪不得师父曾经会说,你笑,还是不会笑,只是在你自己的一颗心间。
  第六章 手势
  我的飞机比元懿大哥晚一个小时,临上飞机前,我分别打了两个电话,第一个电话是打给父母的。
  妈妈很时髦的出去跳舞了,就是露天大坝子那种,说是为了强身健体,每天雷打不动都去,接电话的是爸爸。
  一听是我,爸很开心,问道:“三娃儿,啥时候回来啊?你妈说,等你回来,给你做红烧排骨,水煮肉片儿。”
  我微微一笑,每次听见父母说这些家常话,心底总是温暖,轻轻吐了口气,我几乎是屏住呼吸说了句:“爸,这段时间忙疯了,恐怕要春节才能回了,这不,我这就要赶着去云南。”
  电话那头沉默了,我听见自己的心‘咚咚’直跳,屏住的那口气儿也不敢吐出来,这是紧张,我紧张听见爸爸失望的声音,一直以来都是如此。
  过了半晌,电话那头才传来爸爸貌似平静的声音:“忙的话,那就春节吧,我和你妈倒还好,你也不用挂着。”
  “嗯,爸,我会尽快赶回来的。”我匆匆忙忙的想挂电话,同时也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其实不是我不愿意和爸爸多讲一会儿话,小时候离家的那段阴影,让我总是这样,一旦离家的日子长一些,或者要做的事儿危险了点儿,我就不愿意和爸妈多讲话,总是怕一讲多了,自己也就软弱了。
  就在我刚准备挂断电话的时候,爸有些犹犹豫豫的叫住了我:“三娃儿?”
  “爸,还有啥事儿?”
  “那个……那个你去云南,是不是去找如雪那丫头,爸没有别的意思,既然你们都是没结果,就别耽误彼此了吧,你是个男娃儿,那还好说,人家如雪是个女娃娃,再这么缠下去,耽误找到好人家哦,哎……三娃儿,其实如月那丫头……”爸这段话说的犹犹豫豫,但从老家人的角度来琢磨,也是这么一个道理。
  可是,一股子苦涩的滋味还是不自觉的从我心底蔓延开来,我不习惯对着爸妈说谎,但有些事情,不得不说谎,我赶紧打断了爸爸的话,说道:“爸,我不是去找如雪,你别操心了,这上飞机的时间快到了,我不和你说了啊。”
  说完,我不待爸说话,就匆忙的挂了电话,犹自平复了好一会儿心情,才苦笑了一声,但很快也就恢复了平静。
  毕竟是成熟了一些,我已经懒得去纠结这种事情,无非是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的事儿,纠结也没有任何意义,我倒是感慨,年纪越是大,经历越是多,我就越来越像我师父一般‘不想事儿’,‘光棍’精神也越来越重。
  下一个电话我是打给承清哥的,承清哥的声音永远是那样,懒洋洋的,带着一些清冷:“就等着你电话了,说吧。”
  我又是无奈的笑了,那一张影碟已经让我‘草木皆兵’的感觉,所以我思前想后,还是觉得把它交给承清哥是最好,但当时我也来不及解释什么,因为我找到承清哥的时候,他并不在家,而是在办公室,我总觉得不安全,只是含含糊糊的把影碟交给了他,暗示他要一定要收好,也先别看。
  果然,承清哥是知道我要解释的,我也懒得废话,直接说道:“那张影碟里,如果我没有看错,是有重要的线索,多的电话里也说不清楚,承清哥,你要记得,那可能是咱们最大的希望,我不信任……信任部门里的某些人了,原因我也不想在电话里面说,你只要记得,一定好好的收藏那张影碟就好,备份也可以的。”
  承清哥在电话那边沉默了一会儿,说道:“重要的线索,你是指……”
  “是的,我就是指的那个。其实,影碟本身不重要,如果遗失了,再去要,就难免引起怀疑了,我就是这意思,虽说小心了点儿,但我不得不小心。”我这段话说的够乱的,不过我自己也说不清楚,只是直觉该这样做,就这样做了,而且事情也由不得我不小心。
  承清哥没有多问,语气也没有仄仄的了,终于带了一丝精神,他对我说道:“放心吧,就放在我这里。你和承心去办事小心,等着你们回来,我们聚在一起再说吧。”
  “嗯!”说完这句话,我挂断了电话,脑子里再次想起了那张影碟的事,想起了那个镜头,那个镜头是师父给我指着那片湖有多美丽,看似是没有问题的。
  可是在镜头里,师父一只手指着那片湖,一只手则很自然的搭在了身侧,可就是那一只手,比了一个手势,估计是怕我忽略那个手势,他在短短的时间内,放开了手,又再次比了一下。
  那个手势的意思,我怎么可能不记得,那是小心,留意的意思!具体是小心,留意他指的那个地方,还是小心,留意别的什么,我一时间还真的理不清楚。
  我唯一能肯定的就是那个手势,我绝对不会看错,而且师父还一连做了两次!这手势,恐怕只有我们师徒之间能懂了。
  那是关系到小时候的回忆了,我初初开始练习手诀,那复杂的手势,常常弄得我手抽筋,虽说我练功也算得勤勉,可是那个时候性子一上来了,难免就在师父面前哭鼻子了。
  于是师父就想出了一个办法,对我说:“三娃儿,你相当红军,特别是崇拜那些地下工作者吗?师父告诉你,那些地下工作者都有自己秘密联系的特殊办法,我们也来弄个特殊的办法联系吧。”
  但我崇拜红军,什么时候崇拜过地下工作者?想到这里,我不由得微微一笑,师父倒是够能忽悠的,但到底那个时候,我还是孩子心性,本能的觉得这事儿好玩儿,也就应了师父。
  结果就是,师父把那些复杂的手诀动作,分拆开来,一个动作表示一个意思的让我练习,年深日久,手诀我已经熟练无比,那些动作代表的意思,也深深的印在了我的脑海中,看来,师父也没有忘记我们师徒之间的这个小游戏。
  人一回忆起来,难免就有些收不住思绪,总是想起那段竹林小筑的岁月,为了让我练习手诀,师父老长的一段日子没怎么说话,比个手势就代表要吃饭,要出去的,想来也真是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