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管修你太小看日本军人了,你见过一个束手就擒然后向你交代一切的日本军人吗?”说罢松井尚元大声对外面喊了一声日语,“快点燃炸药!”
  松井尚元这一招一来是希望外面的日本人能尽快进来,即便不能也希望炸药将这里完全摧毁玉石俱焚,保全自己的荣誉。
  外面的日本人听到松井尚元的喊声立刻点燃了炸药,而此时一直在外面的武田三步并作两步进了房间,见管修一直用枪指着松井尚元的脑袋,却迟迟不肯开枪便上前一把夺过管修手中的枪,对着松井尚元的脑袋扣动了扳机。只听“砰”的一声松井尚元的血立刻飞溅到管修和武田的身上。
  这声枪响便如同是一个导火索一般,几乎与此同时外面响起一声巨响。管修觉得耳朵一阵轰鸣声,接着一股夹着硫黄味的气浪从外面猛扑进来打在他的身上,管修的身体就像是秋风中一片摇摇欲坠的树叶,被巨大的气流冲到了墙壁上,他只觉得脑袋一阵剧烈的疼痛,接着他的眼前渐渐黑了下去……
  明明灭灭的火光,嘈杂的人声,白色的走廊,走廊顶端快速闪过的灯光,呛鼻的消毒水的味道,戴着口罩拿着镊子的日本医生。这一切的一切就像是电影的快镜头一般,在管修的眼前闪过,他觉得自己做了一场梦,一场痛苦的、难以逃脱的噩梦。在那场噩梦中管修就像是一个深陷在泥潭中的人一样,身体在一点点地下沉,越是挣扎下沉得越是厉害。他感到自己的身体冰冷,鼻孔渐渐没入水中,一种前所未有的窒息感让他从噩梦中惊醒。
  身上一阵阵剧烈的疼痛,刚刚睁开眼睛灯光有些刺眼,当他的眼睛渐渐适应了灯光之后,发现自己正躺在一间只有几平方米大小的牢房中,手上和胸口都缠着绷带。他挣扎着从床上坐起来,只觉得身上所有的关节都在隐隐作痛。他缓缓地下了床向牢房门口走去,刚到门口便听到不远处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声。管修愣了一下,他终于知道自己此刻身在何处了,这里就是之前关押龙青的特高课的监牢,他双手紧紧抓着铁门。
  正在这时一个身影忽然出现在牢门外边,管修轻轻地抬起头见武田此刻正面带微笑地站在管修面前,他的脖子和手上都绑着绷带。见到管修武田轻轻将戴在头顶上的帽子摘掉。
  “呵呵!”管修自嘲般地笑了笑说道,“我早就应该想到才对,我早就应该想到才对!你上学的时候就擅长模仿别人的笔迹,那些信都应该是你伪造的才对!而你的目的其实是想用我来除掉松井尚元,之后你就可以取代他了!”
  “呵呵,其实管修君未分辨出来也并不奇怪,因为庚年君的那封密信确实是松井尚元所写。我只不过是照着他的模式,学着他在信中的口气重新誊写了一份,因此你很难分辨真假也不为过!”
  “唉!”管修长出一口气说道,“那天晚上松井尚元之所以会出现在道头村,恐怕那个报信的人也是你吧?”
  “当然,不过我倒是非常佩服管修君,能发现我派出的暗中跟踪你的人!”武田称赞道。
  “这就让我奇怪了,明明我已经摆脱了那两个尾巴,怎么你还会查到我的行踪?”管修不解地问道。
  “老同学,还记得曾经上学的时候你说过的狡兔三窟吗?”武田自信地说道,“对于你和庚年我太熟悉了,所以我安排了三波人监视你。就在你觉得已经甩掉了尾巴的时候,其实另外一拨人已经跟上了你!”
  “唉,武田,这次我输得心服口服,你对我也算是费尽心机!”管修冷笑着说,“不过我很奇怪,你在我身上花费这么大的力气难道你不怕押错宝,我们之前已经几年未曾接触过了,是什么让你相信我一定是和庚年一起的人呢?难道仅仅因为上学的时候我们的关系吗?”
  “当然不是!”武田说到这里表情立刻严肃了起来。他叹了口气说道:“管修君,你知道吗?一直以来我都在设想,如果你和庚年君都是日本人的话该多好。你和庚年君都是出类拔萃的人物,当年上学的时候我就发现你们与其他的中国学生不一样,不禁正气凛然,而且你们对祖国的情怀让人敬佩。当我第一次发现松井尚元那封关于庚年兄的密信的时候,我就已经猜到你必定会参与其中。即便你和庚年君不是至交,仅凭你们两个共同的志趣也会走到一起的!其实我们之所以敢来中国根本不是因为我们有多强大,而是因为你们的国家病了,你们的国家已经病入膏肓太过虚弱了。它亟须诸如你和庚年君这样的人来拯救,然而这才是这个国家最奇怪的地方,对那些有才能的人不去善待,反而将其打入冷宫。你们的国家就像是一只沉睡中的狮子,如果所有人都像你和庚年一样的话,我们就只能敬而远之了。只是这只狮子却一直在沉睡!”
  “武田,这只狮子已经开始苏醒了!”管修紧贴着牢门说道,“我和你打一个赌,用不了多久,当它完全清醒过来的时候你们都会滚回老家的!”
  “呵呵!”武田笑了笑不置可否地说道,“即便真的会有那么一天,恐怕管修君也不一定能见得到了,而且或许根本都没有人知道你是谁,不知道你是为什么死的?或者有一天你们的国人经过几十年之后又开始蒙昧了,那时你不会觉得不值得吗?为了他们付出自己的生命,真的值得吗?”
  “我相信,我相信真有那一天的话,他们即便不会记住我是谁?我都做过什么,但是至少会记住我们民族的伤痛,会一直以此来警示自己的!”管修的话让武田无奈地摇了摇头。
  “武田,你准备什么时候杀我?”管修毫无畏惧地问道。
  “我什么时候说要杀你了?”武田笑了笑说道,“管修君,你刚刚不是要和我打一个赌吗?如果有一天日本真的战败的话,我会和你一起死在这里的!”
  “呵呵!”管修淡淡地笑了笑,“可以问你个问题吗?”
  “你是想问我段二娥姑娘的下落吗?”武田猜到了管修的疑问。他见管修点了点头接着说道,“你放心吧,她几乎没有受伤,就是有些惊吓过度而已。”说完他看了看手表,“管修君,我要走了,以后有机会我会再来看你的。一会儿我要见一个重要的人,那个关在炮局监狱之中的木系潘家的君子!”
  武田走出特高课监狱的时候已经是夜里八点多钟了,一辆黑色轿车停在他的面前。这辆轿车以前是松井尚元的座驾。自从松井尚元被发现死在密室中之后,武田便顺理成章取代了他。这一切似乎都在武田的掌握之中,他有些得意地上了车,拿起后座上的那副狮子头轻轻在手中把玩着。
  车子缓缓离开特高课向北平城东的炮局监狱缓缓驶去,而当武田离开之后管修却坐回到床上。管修端坐在床头,脸上露出一丝狡黠的微笑……
  武田的车停在炮局监狱门口的时候,武田手中握着狮子头从车子中走出,在一个日本人的陪同下来到那间地下监狱。日本兵将锁链打开,只见里面布置得井井有条,宛然一个书房,潘颖轩端坐在桌子前面目光一刻不离地望着桌子上的物事,见他走进却并未抬头。当他走到近前的时候潘颖轩忽然觉得有点不对,抬起头诧异地望着武田说道:“你……”
  “您好,潘先生……”武田拱手对潘颖轩说道,“我是接替松井尚元来帮助您的!”“好,你叫什么名字?”潘颖轩平淡地说道,语气中没有丝毫波澜,接着望着桌子上放的物事凝神苦思。
  “您就叫我武田吧!”武田的话音刚落,只见潘颖轩忽然站起身来上下仔细打量着眼前这个年轻人,嘴角中露出一丝极难察觉的东西。过了片刻他才说道:“这么说来就是你杀了金顺?”
  “是的!”武田有些诧异潘颖轩是如何知道的,不过他对眼前这人没有丝毫保留,说道,“因为那是一个没有利用价值的人!”
  “你的意思是说你已经找到了那个我需要的人?”潘颖轩淡淡地笑了笑说道。
  “嗯,是的!”武田言简意赅地说道,“只是……”
  “只是什么?”潘颖轩追问道。
  “只是她在那晚的爆炸中受了点刺激,恐怕好起来需要一些时日!”潘颖轩冷冷地笑了笑道,“看好她,一旦她好起来立刻将她带到我这里!”
  “是!”武田回答道。接着潘颖轩便又坐在椅子上自顾自地看着桌子上的物事,过了良久他才像是忽然想起武田一般抬起头说道:“你还有什么事吗?”
  武田连忙点头道:“没有,那我先走了!”
  潘颖轩没有丝毫挽留的意思,又继续看着桌子上的那张图,当武田离开之后潘颖轩这才长出一口气将桌子上的物事拿起来,那是一份档案,而那份档案的名字便是武田正纯。他将那份档案拿到旁边的烛台上一点点点燃,口中喃喃自语道:“如果他不自作聪明的话恐怕会活得长一点儿!”
  档案上武田的脸在火焰中一点点扭曲,最后化成了灰烬,那灰烬飞到桌子上。桌子上平铺着那张伏羲八卦阵的图纸,一粒黑色的灰烬落在图纸的“离”卦密室上……
  而在距离此处千里之遥的“离”卦密室之中,燕云此时正将自己缩在一个角落中,自从密室中开始燃烧之后,火便越来越大,里边的温度越来越高,温度越高头顶上的冰融化得就越快,而那些水滴落在石头上产生的气体更是助长了火势。她一直在向后退,一直退到这个角落中,整个密室此刻便如同是一片火海,燕云靠在墙壁上瑟瑟发抖。此刻她的脑海里只有一个人,她知道如果他在的话,恐怕所有的问题都会迎刃而解。因为她实在没有见过比他再聪明的人了。即便逃不出去死在这里她依旧希望能与他死在一起,这个人就是潘俊。
  同样想着潘俊的人还有在不远处密室之中的时淼淼,只是此时让她感到惊讶不已的,却是忽然出现在这个密室之中的活人。她轻轻将那个趴在地上的人翻过来,时淼淼的血液顿时凝固了。她结结巴巴地说道:“怎么……怎么会是你?”
  阳光有些刺眼,潘俊仿佛做了一场噩梦,一场在地狱一般的迷宫中的噩梦。他苏醒过来,身上已经轻松了很多。和煦的阳光照在潘俊的身上暖融融的,让他几乎不想再思考,过了片刻他忽然意识到了什么?明明自己是在密道之中晕倒的,怎么会忽然到了这里?潘俊这样想着挣扎着从床上坐起来,正在这时一个老者缓缓从外面走进来说道:“年轻人,我们又见面了!”
  潘俊定睛向那个老者望去,不禁有些诧异:“您?您怎么会在这里?”
  (第四季完)
  后记
  《虫图腾4》这是整个系列之中我写得最累、最慢的一部,也是全套系列中亮点最多的一部,揭秘最多的一部。
  这个系列我写了整整三年时间,资料超过五公斤。每每我提笔开始写这个故事的时候,故事中的人物像是活了一样出现在我的笔端。我有一种错觉,我只是他们故事的一个记录者而已,他们才是这个故事的作者。
  我经常会被里面的人物感动,燕云的执着,时淼淼的内敛,潘俊的悲剧,庚年的大义,管修的无畏。甚至那些微不足道的小人物也会让我落泪,卞小虎的果敢,吴尊的坦荡,龙青的侠义,月红的悲情。我在最初酝酿这个系列的时候曾经告诉过自己,这是一个没有对错的故事,这个故事的人只有两种,有信仰的人和无信仰的人。
  《虫图腾》里那个战乱的年代,人的生命便如虫一般被随意践踏,而就是在那个被蹂躏的年代,他们怀揣着仅存的信仰,挣扎、抗争,不惜以身涉险,舍生取义。
  在此我必须感谢一直等待着这一系列的读者朋友们,为了力求真实,这一系列书的地名以及人文知识全部是真实可信的。而我要特别感谢我的编辑,感谢他给我足够的时间让我充实这部作品,还有一直为这部书默默努力的所有工作人员。谢谢你们!
  值的人!”
  “你的意思是说你已经找到了那个我需要的人?”潘颖轩淡淡地笑了笑说道。
  “嗯,是的!”武田言简意赅地说道,“只是……”
  “只是什么?”潘颖轩追问道。
  “只是她在那晚的爆炸中受了点刺激,恐怕好起来需要一些时日!”潘颖轩冷冷地笑了笑道,“看好她,一旦她好起来立刻将她带到我这里!”
  “是!”武田回答道。接着潘颖轩便又坐在椅子上自顾自地看着桌子上的物事,过了良久他才像是忽然想起武田一般抬起头说道:“你还有什么事吗?”
  武田连忙点头道:“没有,那我先走了!”
  潘颖轩没有丝毫挽留的意思,又继续看着桌子上的那张图,当武田离开之后潘颖轩这才长出一口气将桌子上的物事拿起来,那是一份档案,而那份档案的名字便是武田正纯。他将那份档案拿到旁边的烛台上一点点点燃,口中喃喃自语道:“如果他不自作聪明的话恐怕会活得长一点儿!”
  档案上武田的脸在火焰中一点点扭曲,最后化成了灰烬,那灰烬飞到桌子上。桌子上平铺着那张伏羲八卦阵的图纸,一粒黑色的灰烬落在图纸的“离”卦密室上……
  而在距离此处千里之遥的“离”卦密室之中,燕云此时正将自己缩在一个角落中,自从密室中开始燃烧之后,火便越来越大,里边的温度越来越高,温度越高头顶上的冰融化得就越快,而那些水滴落在石头上产生的气体更是助长了火势。她一直在向后退,一直退到这个角落中,整个密室此刻便如同是一片火海,燕云靠在墙壁上瑟瑟发抖。此刻她的脑海里只有一个人,她知道如果他在的话,恐怕所有的问题都会迎刃而解。因为她实在没有见过比他再聪明的人了。即便逃不出去死在这里她依旧希望能与他死在一起,这个人就是潘俊。
  同样想着潘俊的人还有在不远处密室之中的时淼淼,只是此时让她感到惊讶不已的,却是忽然出现在这个密室之中的活人。她轻轻将那个趴在地上的人翻过来,时淼淼的血液顿时凝固了。她结结巴巴地说道:“怎么……怎么会是你?”
  阳光有些刺眼,潘俊仿佛做了一场噩梦,一场在地狱一般的迷宫中的噩梦。他苏醒过来,身上已经轻松了很多。和煦的阳光照在潘俊的身上暖融融的,让他几乎不想再思考,过了片刻他忽然意识到了什么?明明自己是在密道之中晕倒的,怎么会忽然到了这里?潘俊这样想着挣扎着从床上坐起来,正在这时一个老者缓缓从外面走进来说道:“年轻人,我们又见面了!”
  潘俊定睛向那个老者望去,不禁有些诧异:“您?您怎么会在这里?”
  (第四季完)
  《虫图腾5:机密虫重》
  作者:闫志洋
  热销四年《虫图腾》系列大结局
  中国版《虫师》
  “驱虫秘术”式悬疑小说开山之作!
  一只小小的虫子,如何能够颠覆整个历史?
  驱虫世家不为人知的诡秘传奇!
  八卦密室终破解,驱虫师家族终极秘密震撼呈现!
  ★40万册畅销书,被读者誉为最好看的传奇小说!月点击量超过一千万!风靡程度赶超《鬼吹灯》《盗墓笔记》!
  ★“驱虫秘术”式悬疑小说开山之作!首部揭秘神秘驱虫师的史诗巨作!
  ★深入驱虫世家,讲述离奇虫事,作者亲身进入蒙古新疆神秘之地考察半年,揭秘不为人知的驱虫奇事!
  ★《虫图腾》系列大结局《虫图腾。5,机密虫重》重磅出版。百万读者翘首以待,最震撼人心的真相,最不可承受的结局,一切答案尽在《虫图腾》系列大结局!
  内容简介
  《虫图腾(5):机密虫重》“驱虫秘术”式悬疑小说史诗之作!《虫图腾》系列大结局!
  在潘俊与人草师相认时,时淼淼与欧阳燕鹰仍被困在八卦密室之中。潘俊为救朋友,再次深入密室,一番生死历险之后,潘俊一行人终于找到了传说中的“消失之城”,驱虫师家族的历史重见天日,驱虫师家族的终极秘密也浮出水面……
  与此同时,北平城中,炮局监狱中的神秘人显露真容,他的背后竟是一个惊天阴谋。
  在山西泽口镇,潘俊一行人迎来了最后的战斗,他们经历了怎样的艰险?潘俊、时淼淼、欧阳燕云、管修、子午这一群人又会迎接怎样的命运?一切答案,尽在《虫图腾》系列大结局!
  引子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许多事情都是我们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有时候,我会想:那些离奇的事情,即便我们真的听到、看到了,又会如何?我想破头,也没有想到一个准确的答案。
  七月的北京,闷热异常,阳光简直可以将人晒化。我和史宁站在医院门口的梧桐树下,等待着一个人的到来。
  医院的围墙不高,一抬头就可以看见住院部的楼,我总是时不时地回过头,向爷爷所住的病房眺望,怎奈阳光太刺眼,根本看不清楚。不过,我相信,此时此刻爷爷的心情,必定和我一样忐忑,只是两种忐忑的来由不同,一个是好奇,一个则是期待或者其中还夹杂着一些别的什么。
  在与爷爷相处的几天时间里,我一直沉浸在爷爷的回忆中,思维也像是穿越了时空,回到了属于他们的那个年代,那个战火纷飞的年代。我尽量与爷爷一刻不离,用心记录着他口中的每一个故事,每一个姓名,唯恐有半点遗漏。
  爷爷口中的那些人大多已经过世,幸存下来的寥寥无几。而今天这一位,是这些寥寥无几的幸存者中,我最关心的一个,也是最好奇的一个。
  时间就是这么奇怪,总是在你等待的时候,显得格外漫长。似火的骄阳,投射在这座水泥混凝土的城市中,蒸腾起一层一层热浪,身上的汗水也渐渐地浸透了衣服。正在这时候,一个人出现在了我身后,他是爷爷的挚友管修,我一度以为他已经过世了,没有想到他还活着。他走到我身边轻轻地拍了拍我的肩膀,意味深长地说:“沐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