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个子明显是个侏儒,身高不足五尺,抬起头见到潘俊先是一惊,瞬间那脸上的表情由惊讶变作一脸的媚笑。
  “潘爷,您请便,我带人去外面看看!”说完龙青带着那两个汉子离开了雅间,关上了房门。
  房门一关上那双手被反绑着的侏儒便满脸讪笑地说道:“潘爷,嘿嘿,咱们真是有缘啊,又见面了!”
  潘俊冷笑了两声,低下头注视着那侏儒的眼睛道:“金顺,你还真是很难请啊?”
  “潘爷别拿小的开玩笑了,大名鼎鼎的潘爷如果想找小的,只需吩咐一声就成。”金顺一面嘿嘿赔笑,一面低下头避开潘俊的眼神。
  “呵呵,今天我找你来是想问你要一件东西!”潘俊的话一出口金顺就立刻警觉了起来,不过他瞬间又满脸堆笑道:“潘爷您看小的就是一残废,身无长物,潘爷问我要什么东西?”
  这个夏天的午后,茶楼外面柳树上的知了一直在不停地聒噪,让人心烦意乱。忽然一块石子笔直地从地上飞起,直奔那隐藏在树叶之中的知了,那知了毫无防备,石子不偏不倚地正中那知了的头部。之后石子被柳树反弹回来落在一个黑衣少年手里,少年皮肤偏黑,浓眉大眼,正对着坐在他一旁的女孩子腼腆地微笑。
  “这知了真是烦人!”少年似是自言自语,下意识地瞥了一眼坐在他旁边始终低着头的女孩子。
  “段姑娘,你这一路上怎么一句话也不说啊?”少年向一旁的段二娥靠了靠,“还在想你爷爷的事情呢?”
  段二娥鼻梁微颤,咬着嘴唇,强忍住泪水:“父母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已经过世了,之后十几年便与爷爷相依为命,可谁知仅仅半天的时间我们便是阴阳相隔了!”
  欧阳燕鹰听着段二娥的话不禁联想起自己的身世,母亲在他几岁的时候便忽然离家出走,至今生死未卜,只留下一只“明鬼”作为日后寻母之用,而父亲也因为母亲的忽然离开而性情大变,终日酗酒,也不久于人世。最后只剩下他姐弟二人与爷爷欧阳雷火相依为命。
  虽然欧阳雷火脾气火暴,却对他们姐弟甚是疼爱,可不久前欧阳雷火也在从北平返回新疆的途中死于非命。想到这里欧阳燕鹰的眼眶不禁湿润了起来,燕鹰此次随同爷爷从久居之地新疆奔赴中原,一方面是陪同爷爷寻找火系驱虫师家族的秘宝,而另一方面也希望有机会找到离家多年的母亲,可是谁知母亲没有找到,现在爷爷也魂归西天了。
  燕鹰长叹一声,坐在树下仰望着头顶上的蓝天。正在此时,燕鹰的耳边传来了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燕鹰霍的从树下站了起来。段二娥疑惑地望着燕鹰,只见燕鹰对段二娥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午后的一阵暖风袭来,轻轻拂过,原本聒噪的夏虫似乎也停歇了。燕鹰望着远近的草丛,原本明朗的“沙沙”声也似乎被那风声隐没。暖风袭过,那窸窣之声早已隐匿,只是拴在他们两人一旁的两匹马却似乎发现了什么异状一般狂躁起来,不停地摇晃着脑袋,四腿在地上乱蹬,撕扯着缰绳,口中更是不时地发出狂躁的嘶鸣声,脖子后的马鬃早已高高翘起。燕鹰咽了咽口水,心知不妙,这草丛之中必是藏着什么猛兽。
  未及他琢磨,只听耳边一阵劲风,接着一个一米多长的黑影从他左侧的草丛之中猛然蹿出。燕鹰早有防备,立刻躬下身子,那猛兽倏忽间从他头顶飞过。段二娥坐在燕鹰身后却看得真切,那黑影分明是一只花斑老虎,老虎一击不中,那如钢鞭一般的尾巴立刻横扫了过来,燕鹰一跃而起,由于身上的伤势尚未完全恢复,这一下又过于用力,脚上立时传来了一阵刺痛。
  脚下的荒草亦被虎尾扫平,花斑老虎扭过头前腿微弓,后腿早已绷紧,随时准备攻击。燕鹰咬着牙忍着从脚下传来的阵痛,眼睛圆瞪着盯着眼前的老虎。虽说这火系驱虫师是以控制大型动物为专长,但是燕鹰因为年纪尚轻,因此对火系的驱虫之术尚未纯熟。
  他缓缓伸出在怀里摸索的手,寻找那支召唤皮猴的短笛,谁知不动则已,一动那老虎立刻又猛扑了过来,这一次较之刚刚那一击势头更盛,燕鹰眼疾手快,连忙躲闪,身体刚刚跃起正好撞在老虎的脊背之上,手一抖,原本握在手中的短笛一下子被震出数丈远。
  段二娥早已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目瞪口呆,心中着急却也帮不上半点儿忙。那花斑老虎快速调转身形正对着欧阳燕鹰,燕鹰见手中的短笛已落入草丛不知去向,慌乱之间怎么可能找得到?
  他圆瞪着那只老虎,老虎两击不成早已急了。燕鹰屏住呼吸睁着一双大眼睛圆瞪着眼前那只老虎,脑子中回忆着爷爷曾经告诉他驯服皮猴的方法。只见那只老虎的前腿微微颤了颤,步伐有些乱了,渐渐蹲了下去。
  僵持一刻钟有余,燕鹰试探着向前走了一步,谁知那老虎立刻站起身来,喉咙中发出阵阵低吼,似乎是在警示燕鹰。
  燕鹰此时早已经是汗流浃背,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滴落下来,他停顿了几秒然后继续试探着向前走,只见那老虎站起身像是喝醉了一般在不足两米的范围内绕起圈来,不时摇晃着脑袋。燕鹰看了一眼怔在一旁的段二娥嘴角露出一丝微笑。
  他再次试探性地接近那花斑猛虎,正在此时远处忽然传来一声清脆的枪响,“砰”的一声,那老虎猛然清醒了过来,立刻扭过头向毫无防备的燕鹰猛扑了过来。燕鹰一脸惊慌,但自己距离那只猛虎太近,此时已经无法躲闪,燕鹰心想这下完了。
  第二章 裕通当,初获河洛箱
  那声枪响似乎具有某种穿透时空的能力,欧阳燕云隐约听见远处的某个空旷地传来了一声枪响,她扭过头瞥了一眼相貌冷艳的时淼淼,又望了潘俊一眼,只见他的目光始终落在眼前的那个侏儒身上。
  “你听见枪声了吗?”燕云接近于咕哝着说道,谁知当她再次抬起头的时候却发现时淼淼正盯着自己,几秒钟之后时淼淼微微地摇了摇头。
  “金顺你知道我要的那件东西是什么吧?”潘俊沉默片刻终于开口道。
  “嘿嘿,潘爷,小的孑然一身,上无老,下无小的,您究竟要什么东西啊?”金顺依旧满脸堆笑,那双灵动的小眼睛一直不停地闪烁着,再加上那身形,活脱脱像是一只鼹鼠。
  “河箱!”潘俊的话一出口,金顺先是一愣,然后那双小眼睛转动了一下,脸上再次堆满了笑意:“这个我倒还真的没有听说过!”
  潘俊站起身双手背在身后走到窗前:“金顺,你知道龙青是什么人吧?”
  金顺向门口的方向张望了一下,雅间的房门紧闭着,他金顺自从被师傅金无偿赶出师门之后就一直混迹在北平城中,这北平城中的三教九流谁不知这龙青是个手眼通天的人物。不但走私鸦片烟土,还与一些荷兰商人勾结走私军火生意。至于这足不出户的潘俊是如何让龙青如此服服帖帖他却不知。
  “知道,知道!”金顺跪在地上转向潘俊一面道。
  “那你也听说过他的手段吧!”潘俊依旧望着窗外淡淡地说道,这句话却让金顺的脸色一下子煞白,他咽了咽口水道:“潘爷,您说的那把河箱几年前确实是在小的手里!”
  金顺说到这里抬起头望了望潘俊,见他似乎毫不理会又接着说道:“只不过……只不过,几个月前小的手头不宽裕就把它给当了!”
  “当了?”潘俊转过身望着金顺。
  “嗯,裕通当。”金顺此时说话倒是痛快了许多。
  潘俊听完给时淼淼和欧阳燕云两人使了一个眼色,几个人推门走出了雅间,此时龙青正坐在过道的一张椅子上,前后跟着两个随从。见潘俊出来立刻走了上去:“潘爷,怎么样?”
  “嗯。”潘俊点了点头,随手从口袋中掏出一沓纸票子塞给龙青,龙青哪里肯接连忙推辞,这龙青如果推辞别人的钱是假意,但是对于潘俊确实是不敢要。
  “拿着吧,你这么多兄弟都要靠着你吃饭呢!”潘俊说完一把将钱塞在了龙青手里。
  “那屋子里的那小子呢?”龙青接过钱递给身边的一个随从道。
  潘俊想了想说:“你不是认识宪兵司令部的人吗?先把他关起来再说!”
  龙青笑着点了点头,目送潘俊一行人离开了茶楼。
  潘俊几人走出茶楼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时分了,此处距离北平城只有十几里,潘俊牵着马一面走一面在思忖着什么。
  “潘哥哥,瞧那龙青的模样也不像是什么好人,怎么你还和这种人打交道呢?”欧阳燕云骑在马上,手中悠然地摇晃着缰绳。
  潘俊瞥了欧阳燕云一眼说:“他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是现在就是这种人在北平最混得开。”
  “看他好像对潘哥哥恭恭敬敬的!”欧阳燕云的脑子里永远有问不完的问题。
  “嗯,三年前龙青的手下私下与洋人勾结想要除掉龙青取而代之,于是就在他的酒里下了剧毒。他身中五枪连夜来到潘宅,我见他浑身是血,于是便救了他。所以……”潘俊说到这里似乎想起了什么,眉头皱了起来。
  “走,回茶楼!”潘俊说到这里便在马背上猛拍了一下,那马长嘶一声扬尘而去,时淼淼和欧阳燕云对视了一下,不明白潘俊为何忽然又返回茶楼,欧阳燕云立刻瞪了时淼淼一眼,在马屁股上拍了一下跟上了潘俊。
  一行人来到茶馆门口,见那辆轿车依旧停在茶馆前面的柳树下,潘俊翻身下马正往茶馆里走,只见龙青骂骂咧咧地从走廊中走下来,见到潘俊脸上立刻生出一丝羞愧之色。
  “潘爷……”龙青有些无奈地走上前来,“他妈的那个小子跑了,屋子里就只剩下这个了!”说着龙青将握在手上的一个乌黑色手掌大小的木盒递给潘俊。
  那东西通体黝黑,阳光之下折射着柔和的光,潘俊将那东西握在手中轻轻掂了掂。
  “不知道这东西里藏着什么机关,您刚走我一进门就只看见一根钢丝,一头连着窗框,另一头早已经从窗口顺了下去。”龙青的话提醒了潘俊,他观察了一番,忽然发现在那木盒的一侧有一个小小的洞,想必那钢丝便是从中喷射而出。
  “燕云,这个东西你见过吗?”潘俊知道欧阳燕云的母亲是金系驱虫师的后人,燕云接过那盒子捧在手中却无奈地摇了摇头,这东西她从未见过。
  潘俊将那个盒子揣在怀里,叹了口气。
  “潘爷,你们不是已经走了吗?怎么又折返回来了?”不要说龙青,即便是时淼淼和欧阳燕云二人现在也是一头雾水。
  “龙青,我忽然想起一件事!”潘俊一双眸子盯着龙青,“还记得三年前你身负重伤的那个晚上吗?”
  “他妈的,这件事我龙青这辈子也忘不了!”龙青想起当年那档子事,身上早已经愈合的伤口甚至又有些隐隐作痛起来。“不过潘爷,那件事都过去那么久了,而且最后那个王八蛋也死了,您怎么会忽然想起这件事呢?”
  潘俊皱着眉头轻轻踱着步子:“当时我检查你身体的时候发现你身中剧毒,身上还有六处伤口!”
  “啊?潘爷,当时您不是说只有五处枪伤吗?”龙青疑惑地望着潘俊。
  “枪伤只有五处,还有一处伤口,却不是枪伤所致啊!”潘俊若有所思地说道,“因为当时伤口非常细小,一般人很难注意到。”
  “既然不是枪伤,那究竟是什么东西造成的呢?”龙青追问道。潘俊摆了摆手道:“龙青,还有一件事要求你帮我做!”
  “潘爷有什么事情尽管说,只要我龙青办得到赴汤蹈火在所不辞!”龙青拍着胸脯道。潘俊凑到他耳旁告诉他如此这般,龙青频频点头,而站在一旁的时淼淼与欧阳燕云二人却不知这潘俊的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
  “好,潘爷您放心,这件事包在我龙青身上!”
  “燕云、时姑娘,你们两个过来!”潘俊又在她们两个耳边耳语了几句,燕云听完立刻不悦了起来:“为什么不让我和你们一起进北平城?”
  “燕云,你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做,我想这件事也只有你能做到。”潘俊握着燕云的肩膀,在她耳边轻声说了几句什么,燕云显然一惊,痴痴地望着潘俊:“潘哥哥,这是真的吗?”
  潘俊点了点头:“所以这件事只能你去办。”
  虽然燕云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不过说到要与潘俊分别心中依旧不快,尤其是潘俊竟然和时淼淼二人进入北平。她紧紧地握了握拳头对旁边的龙青道:“咱们走吧!”
  龙青向潘俊点头示意,带着欧阳燕云钻进了车子,燕云扭头向后张望的时候潘俊和时淼淼二人早已经上了马。
  两个骑马的青年出现在北平城门口的时候已经是黄昏时分了,城门口站着戒备森严的日本兵,在城门边贴着几张画像,那画像上通缉的正是潘俊。两人未驻足快步走进北平城中。
  城中的守备更加森严,所有过往的客商全都要搜身。两个青年脸色平和,牵着马跟在前面排队等待着搜身的人身后。
  “走吧!下一个!”一个穿着一身伪军装束、身后背着一杆步枪、口中叼着烟的伪军摆手让眼前的一个挑着扁担的老头儿过去,接着搜查下一个人。在他们的身后是几辆摩托车,车上安放着重机枪,荷枪实弹。
  “城里面的守备好像比之前更森严了!”一个青年在另一个青年耳边低低地耳语道。青年话音刚落只见两辆轿车疾速向门口驶来,那些伪军和日本兵纷纷立正站好,在轿车的后面跟着两队荷枪实弹的日本兵。
  黑色轿车在城门口停了下来,一个日本兵小跑着到车前,原本排着检查的队伍也暂停下来,两个青年向轿车的方向张望,轿车挂着黑绸帘子,看不清楚里面究竟坐着的是何许人也。一会儿工夫一个人从副驾驶的位置推开车门走了下来,这个人二十岁上下年纪,穿着一身合体的西装,头发油光可鉴,眉宇间却有几分脂粉之气。潘俊见这人似乎有些面善,一时之间却又想不起究竟在何处见过。
  那青年说着一口流利的日语,眼前的日本兵频频点头,之后青年从怀里掏出一张纸条递给那日本兵,日本兵回到了车里。车子缓缓启动,忽然青年瞥见那后面的黑绸窗帘动了动,一个中年女子出现在他的眼前。
  “那个女人我见过!”身后的青年竭力压低声音,那车启动之后离开了北平城。
  前面的青年点了点头,待那车走了之后队伍依旧缓慢地向前蜗行着。
  “你……”忽然那个伪军对着那走在前面的青年大吼了一声,“过来!”
  青年牵着马走了过去,只见那伪军上下端详了一下这个青年:“从哪儿来的?”
  “山东!”青年微笑着说道。
  “来北平做什么?”那伪军将目光移向了青年牵的那匹马身上的包裹。
  “来探亲的!”青年毕恭毕敬地回答道。
  “你这包裹里是什么东西?”那伪军说着便向那包裹伸出手去,那青年眼疾手快立刻挡在他的前面,然后拉住那伪军的手,将事先准备好的东西塞进了他的手里。那伪军心知肚明,那张吊死鬼一般的脸也立刻出现了笑意。
  “这里面是些细软,现在混口饭吃不容易,您行个方便!”青年赔笑着说道。那伪军低着头在青年耳边道:“最近不知道这些小日本抽的什么风,风声太紧。”接着退后两步说道:“下一个!”
  “嘿嘿,他是我弟弟!”青年上前说道。
  那伪军上下打量了一番站在他身后的青年,然后摆了摆手道:“走,走,走,后面的跟上,跟上……”
  两青年这才牵着马向前走去,刚向前走了四五步,却听到一个日本人操着一口并不流利的中国话道:“那两个……牵马的……站住!”
  两青年一听心下狐疑,难道被那日本人看穿了?走在后面的青年早已将手伸进袖管。
  谁知刚刚的那个伪军屁颠屁颠地跑了过去,满脸堆笑道:“太君,太君,我刚刚检查过了,他们是良民!”说着这伪军掏出几张票子递给了那个日本人,那日本人见到票子脸早已笑成了荷花一般,对两个青年摆了摆手。二人这才离开城门。
  两人骑在马上经过琉璃厂来到了大栅栏西南的樱桃斜街上,这樱桃斜街两面完全是两个世界,一面是琉璃厂,另一面便是京城著名的八大胡同。
  “潘俊,我们去哪里?”时淼淼见潘俊似乎正要进那八大胡同的巷道,于是止住马疑惑地问道。
  “呵呵,你就跟着我走吧!”潘俊牵着马走到前面,来到百顺胡同,下了马眼前一家青楼上写着“胭脂阁”三个字。他们立足未稳只见几个“茶壶”已经走了出来,将他们二人手中的马匹牵走道:“有客到……”
  时淼淼涉世不深,但是也早就听闻这京城八大胡同的名号,谁知走进这院落才知,此处并不像自己当初所想的那般莺莺燕燕,虽然那些女子穿着极为露体,但是也有几分文雅之气。
  潘俊似乎看出了时淼淼的疑惑,小声道:“是不是和你想象中的妓院不太一样?”
  时淼淼点了点头。
  “这京城八大胡同也分上、中、下三等,这第一等便是如百顺胡同这般的妓院,一般以喝茶、填词、听曲为主业。还有个别名叫清吟小班。这里来的都是一些达官贵人。不同其他地方上来便是皮肉买卖。”潘俊说完,一个老鸨已经迎了上来。
  “妈妈,给我们一个雅间,听曲……”潘俊将钱塞进那老鸨的手中,“越安静越好!”
  老鸨眼睛一转,当然明白潘俊口中“安静”二字的含义,这上等妓院来的很多是显赫之身,如果让外人知道不太好,所以很多人喜欢“安静”一点儿的地方。老鸨带着两个人来到二楼靠西的一间房间坐定:“姑娘马上就来!”
  “妈妈,不急,先给我们弄点儿吃的!”潘俊坐定之后道,那老鸨上下打量了时淼淼一番,然后会意一笑带上门闪身走了出去。这一笑却让时淼淼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