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陈璞的话音还没落,徐淑就一巴掌狠狠得抽了上去,神色满是失望:“这些话,你都是哪里学来的?听谁说的?!”
  陈璞捂着脸似乎是不敢相信徐淑竟然会抽他耳光,捂着脸瞪着徐淑像是看杀父仇人一样:“你打我!”
  啪!
  又是一耳光抽回去,徐淑开口:“扶不上墙的烂泥!”
  由于刚刚开口的我和韩雪都吃了瘪,这会嘎子叔和丽丽也干脆不开口。
  锁天站在我身边定定的瞧着陈璞,满脸事不关己的态度。
  大概知道这会徐淑在气头上,陈璞捂着脸干脆直接转身恨恨的跑了出去。
  他走后,我们大家相互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呆站着好一会后才纷纷上前收拾桌子上的碗筷。
  徐淑在陈璞走了之后,转身回到了楼上。
  嘎子叔在徐淑走后,才忍不住摇头叹气:“那孩子是怎么了,怎么跟变了个人似得。”
  闻言,丽丽收盘子的手滞了一下,随机冷笑着接口:“人心变的该有多快?一步天堂一步地狱的还不是一秒钟的事情。”
  韩雪纵然被陈璞骂了一通心里不快,但胜在心善,这会知道丽丽是感概王军,还是拍了拍她安慰道:“谈不上人心,小璞年纪还小,可能是思想钻哪牛角尖里出不来了,回头引导引导,好好谈谈就成。”
  锁天是个极其不懂得表达的人,大中午特地跑回来一趟目的显而易见,但是就是不吱声,坐在沙发上看着我跟嘎子叔他们收拾了桌子大概差不多又要出门的时候,才上前扯住我到一旁:“明天我们俩去一次姓常的婚礼,回来的时候,去布鲁诺那里做个检查。”
  “检查?现在估计还看不出什么呢吧。”
  “…”锁天怔了一下。
  ……
  下午的时候我抱着小虎和停云在沙发上,给他们讲小鸭子的故事,嘎子叔回屋午休去了,上了年纪晚上睡不好,只能借着白天多休息会。
  丽丽也抱着萱萱回屋睡觉去了。
  徐淑在屋里待了一段时间,大概是放心不下陈璞,跑下来朝着门外看了好几眼才犹豫的坐到沙发上,显得有些不安。
  桃子用胳膊戳了戳我和韩雪,示意看向徐淑。
  正在我们仨犹豫该不该出声安慰她的时候,出去了几个小时的陈璞,竟然一个人又回来了。
  站在门前看了我们几个一圈后,神色有些难掩的尴尬,停了一会步子,清了下嗓子后朝着徐淑走了过去:“姐…对不起。”
  见他回来,徐淑其实是猛地松了口气,但揣着架子还不好放下,这会陈璞主动低头道歉,眼神闪了闪,还是倔着问道:“知道自己错哪里了么?就来道歉。”
  “不该不听话,不该那么暴躁,不该不尊重人。”
  “那你现在应该做的是什么?”
  陈璞愣了下,随着转过身对着我和韩雪鞠了个躬:“陈炀姐,韩雪姐,对不起。”
  我和韩雪摆手表示原谅后,徐淑的脸色才算是好看了些,对着陈璞语重心长的开口:“以后心里有什么话或者事情别憋着,直接跟大家说出来,我们都会好好跟你解释不明白的事情,不要在一个人背着瞎猜了。”
  “恩。”陈璞顺从的点了点头,一扫之前的态度,又像是换了个人。
  ……
  晚饭的时候陈璞还主动帮忙我跟嘎子叔做饭,原本嘎子叔他们不想让我进厨房,把我给作的连连大喊:“能不能像以前那样对我…别跟伺候老佛爷似得,他现在指不定还只是个受精卵呢,哪那么娇贵了。”
  吃饭的时候,沈风他们回来,韩雪最快率先宣布了这个消息,阳阳在听到的瞬间,整个人先是呆住了两秒钟,随即在大家祝贺声中黑了脸。
  刚刚和我谈论了一次打败了锁天,这会又有了一个小家伙来跟他争夺地位,难怪会不高兴。
  打定主意找个机会再跟他好好谈谈,一旁的沈风笑着开口:“怎么样陈炀?什么心情?”
  咧嘴傻笑了一会:“说不出道不明的心情。”
  周文看了我两眼,只说了句恭喜,但是神色间难掩一股子失落的神色,桃子在看到他神情的瞬间,整张脸就垮了下去,胡乱扒拉了两口饭,就起身回屋去了。
  周文似乎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浑然不觉身边的桃子已经离开。
  锁天又是很晚才回来,我已经洗好澡钻进了被窝里,从进屋开始他就盯着我看,眼神更多时候是停留在肚子上,看他那专注的神情,我甚至怀疑他是不是能穿透肚皮看到里面。
  睡觉的时候,他也是离着远远的,我蹭过去一些,他就往外再挪一些,终于在他几乎整个人躺在床边缘的时候,我受不住的坐起身:“锁天你怎么回事?这娃还没怎么着呢,你就开始嫌弃我了?”
  锁天也坐起身,紧抿着嘴看了我两眼,微微蹙了下眉头接口:“我…不敢碰你。”
  “不敢碰我?我身上有病毒还是有啥你就不敢碰了。”
  “不是。”锁天摇头,干脆下了床坐到一旁的沙发上:“完全乱了,从没有过的感觉,不知道该对你怎么样,也不知道该对他怎么样…”
  “他还什么都不知道,只是个比较大的细胞而已…”
  顿了一会,锁天话锋一转问道:“你希望是男孩,还是女孩?”
  猛一下没跟上他变换话题的节奏,想了一会才回答:“我希望是女孩,像停云那么漂亮。你呢?”
  “男孩。”又瞄了眼肚子,锁天说话变的有些小心翼翼:“一个男孩,一个女孩。”
  忍不住笑出了声:“你还挺贪心,还指望是个双胞胎啊。说话不用那么小心,他现在也听不到。”
  最终锁天还是固执的将自己的领地移动到了沙发上,无论我好说歹说他权当听不见,并且通知,未来几个月,他都会睡在沙发上。
  我的脸在听到之后瞬间就黑了,这眼看着天快要凉了下来,被窝谁来暖。
  但看着背对着我躺在沙发上的锁天,心里顿了下,暗暗下定决心,慢慢耗!看能不能把你耗到床上来!
  气鼓鼓的睡下,一夜无梦到了第二天早上。
  醒来的时候锁天难得还在屋里,换好衣服之后,我们俩下了楼,吃了点早餐之后,就有人开车来载我们,锁天身上的伤口还没长好,看情况,没个个把月想要能开车,估计是不太可能。
  第二百三十一章 电视中的老头
  路上我问起了关于那婚礼的事情,锁天没回答,开车的那个人倒是十分有兴致的接了我的话。
  看他身上的着装似乎不像是c队的人,如果没错的话,应该就是婚礼那边特地派过来的,其实说起来也挺可笑的,换个角度想想,如果这个时候我不是跟着锁天坐在这车里,而是像以前一样带着一群人艰难的四处躲藏求生,知道竟然有这么个地方还在耗费人力物力举行浪漫的婚礼,客人都是专车接送,估计都能给气死。
  不过说到底,这末日也仅仅是对于我们这种平头老百姓而言的,真正有权有实力的人大多都只是安全的躲在层层防备的后面,依旧享受着他人创造的各种优越条件,却还能本着领导人的身份对别人下达各种命令。
  锁天无论多开挂,说到底也只是奉命行事,在面对那一条条近乎荒唐的命令时也没说不的权利。
  转头看了一旁盯着窗外出神的锁天,伸手挽住了他的胳膊,把脸放到肩膀上,他以前说的那句,这世界只有强者才能活下来,刚开始听到的时候,虽然认同却根本不明白锁天到底是抱着怎样的心情和态度去说这句话,他的外挂,是逼着开的,死和强之间,他不得已选择了后者而已。
  和司机聊了整路,大概明白了婚礼的具体情况。
  这次是a队的队长,常吴白和绝密研究小组组长的千金婚礼,这要搁在以前来说,就等于中石油娶了中国移动,震撼力可想而知。
  听完a队长的名字我有些想笑,他爸妈起名字也太省力了,直接把白无常给颠倒了个个。
  绝密研究小组到底是干什么的,司机小叶本人也不知道,只说是对病毒研究的小组,我也没多问,相比较而言,我对这婚礼本身的期待大于对那些人的期待。
  浪漫的事物总是让人期待的。
  期间偷偷看了锁天两眼,真便宜这小子了,没婚礼,没求婚,啥也没有就给他当了孩子妈。
  一路行的很快,期间经过了之前那个商场坐落的街道,商场已经再次开放,这会时间不算早,人流已经开始涌动,大街上一副欣欣向荣的场景,丝毫看不出那日的杀伐和血腥。
  微微叹了口气,锁天注意到我的视线,也随着朝外看了一眼,随即开口道:“江红花死了。”
  “花姐?”我回头看向她:“你不是说过她被抓伤了么,感染了肯定必死无疑。”
  “她抓伤了两名a队员,被填了。”
  锁天的话说完,车子就猛地一刹,我一个没防备,身子朝着前面座位的靠背就撞了上去,锁天一把将我扯了回来稳住身子后,转脸没表情的盯着小叶看了两眼:“开车这样的小事都办不好?”
  小叶抱歉的对着他点了点头:“不好意思,不好意思。”随即冲着我做了个求饶的脸色。
  眨了下眼表示接收到求救信号,对着锁天清了清嗓子转移话题:“填了是啥意思?”
  锁天神色犹豫了一下,似乎是在考虑要不要回答这个问题,正奇怪间前方的小叶回头看了一眼:“填了你都不知道?东边那个之前是火葬场,那几个焚烧炉子,现在就是专门处理一些研究完了之后,或者没啥用处的行尸尸体的,那是烧尸,填了就是活人丢进去给烧成一撮灰。”
  “什么?!”我震惊极了,盯着眉头又拧起来的锁天看了两眼,对着前方毫不知觉的小叶又问道:“为什么要烧活人?就算是被感染的人,也起码给人家一个痛快再烧啊!”
  “嗨,谁说不是呢,大家都觉得这个法真的狠了点,以前就是枪毙好歹也是一击给个痛快啊,不过话说回来,这情况不一样了,也确实得有个不一样对付的法子,这本部林子大了,啥鸟事都容易有,出现了小动乱也几乎是几个月一回,那些被感染又一时死不了的被带回去接受不了现实,就心思狠戾,想着自己不好过也得拉俩垫背的,这样的事情多了,上头就得找法子解决,干脆就用了老祖宗的规矩,用大邢!但他们本就活不久,要杀要剁的他们不怕,也不知哪缺心眼子的就想出了这个法子。”
  小叶絮絮叨叨的说了一大通,我听得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也就是说…花姐也是被活活烧死的?”
  小叶不知道花姐是谁,清了清嗓子没有搭话。
  身旁的锁天看了我两眼:“她伤了两名a队员,姓常的亲自丢进去的。”
  顿了好一会,才深深的呼出了两口气:“那两名队员也死了?”
  “恩。”
  见锁天点头,我忍不住狠狠的叹了口气,花姐是个倒霉又可怜的人,不过从她那么对待二嫂子也能看的出来内心里也着实是个狠戾的人,脸上的刀伤几乎刀刀入骨,能干出伤害无辜人的事情,不奇怪。
  当初在商场里,注意到不对劲还不知道是谁干的之后,我就刻意说出了那些狠话,希望能暂时控制住那个人的情绪。
  效果还算不错,我们几个总算是险中求得了安稳。
  车子行了很久之后,才在一座规模夸张的庭院前停了下来。
  庭院外围已经几乎停满了车子,不远处的一大块空地上甚至还有直升机在缓缓降落。
  从车子上下来,我看了周围起码上百辆的车子,和那远处的几架直升机,跟着锁天朝着庭院大门走了过去,按耐不住骨子里残留的小市民心里,暗暗感叹,果真是无论到了什么时候,有权有能力的人还是喜欢奢华的生活。
  毛爷爷不是说过这句话么,没条件,创造条件也要上!现在是,不惜一切代价,也得奢华起来!
  庭院是大到离谱的雕花大门,锁天说这是之前就留下的别院,进到院子里是直对着里面别墅大厅的一条笔直的路,两边都是打理的十分整洁的草坪,几乎上百号人充斥在大厅和草坪上。
  和以前的时候土豪婚礼现场差不多。
  无非是各种有些身份的人士借着机会聚在一起。
  只不过不同的是,大多的人身穿的都是各种制服,那些制服似乎代表了他们的身份,些许身穿相同制服的人聚集在一起,合起伙来打量着四周,找寻能套上关系的人。
  我和锁天刚进门,就有一位年轻女性上前,身上穿着和此刻场景极其不符合的职业套装高跟鞋:“锁当家,请这边走,谷爷在这边等你过去。”
  锁天点头之后,扯着我跟着那女人朝着大厅走了去,我跟在后面悄悄问了句:“谷爷是谁?”
  “一个糟老头。”话虽这么说,锁天在说起这个谷爷的时候人脸色明显带着亲近的意思。
  我撇了撇嘴,这里的人真够怪的,刚刚有个白无常,这会倒好,一个老头子,叫什么姑爷。
  一路上不停的遇到c队的人,和身穿其他制服的人跟锁天打招呼,期间还遇到了上次跟锁天拔枪相向的那俩b队成员,这会竟然也跟锁天礼貌的打了声招呼。
  “他们怎么会那么友好?”
  锁天没回答,朝着人群更加密集的大厅看了眼,犹豫了一下后,伸手把我揽到了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