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书院 > 仙侠修真 > 太虚剑意 > 第61节
  杨逍回头看向瑶光,等她示下。
  瑶光挥手示意众人退开,扬声道:“灭绝师太,我知仇恨滋味,也不强求你放下仇怨。元廷夺我河山,欺我子民,国仇深重,一日难忘,以后若是本教弟子为反元而入峨嵋地界,还请灭绝师太看在同是汉人的份上忍一时义愤,莫要同室操戈。”
  灭绝师太脚步一顿,回头看了瑶光一眼,道:“你将我灭绝看成什么?!若魔教当真起兵反元,我灭绝便放下仇恨又如何?!”
  瑶光站起来,向着灭绝师太揖手行礼。
  “师太高义,一路顺风。”
  灭绝师太再不多言,带着峨嵋派一众弟子下了山。
  崆峒五老见势不妙,厚着脸皮缩回了人群。
  何太冲心中虽怒,却也知今日势不可为。别说他和班淑娴联手恐怕也胜不过明教这位新教主,眼看这光明左使已棘手无比,一旁还有明教护教法王、五行旗等等诸人,少林无心作战,峨嵋已离开,崆峒怕是无能为力,华山掌门鲜于通也是向着他摇头。
  何太冲只得对众人道:“还有谁与明教素有仇怨,尽可出手。”
  在场这些人确实有一部分和明教有仇,此刻有人惧怕明教声势不肯出来,也有人义愤填膺走上前去叫阵。
  出人意料的是,除却一些明教声明已然不在、或许不知所踪的人,其他那些被叫了名字的人竟当真一一走出,与来寻仇之人单打独斗。
  连番血斗之后,明教死伤四十余人,而各大派中来寻仇的亦死伤四十余人。
  到了此时,有仇的差不多都已动了手,而那些寻不到仇人的人不肯就此放弃。
  瑶光遂道:“除去犯戒众多被逐出明教之人,余下那些……谁愿替当事人应了寻仇?一教兄弟,同气连枝,既是手足不在,便以身相替吧。”
  话音未落,人群之中立刻走出十余人,纷纷表示愿替人应仇。
  又是几番激战过后,再无人出言寻仇。
  瑶光直视下方众人,扬声道:“今日明教与各门各派仇怨已了,往后也无意继续江湖纷争。本教意在反元,多年来被朝廷污为魔教,各位信也好,不信也罢,只盼来日明教起兵之时,诸位莫做了元廷走狗。”
  此时地上尚未清洗,鲜血仍在,尚有尸体并未搬走。
  众人眼见明教教中高手层出不穷,更是人多势众,此刻也不愿与明教翻脸,哪怕心中不信,嘴上也不露分毫。
  少林空闻却双手合十,道:“雪竹施主有此仁心是天下之福,明教若是改邪归正,也是功德一件。倘若明教当真意在反元,今后少林与明教再无干戈。阿弥陀佛。”
  空闻说完之后带同少林派几位僧人离去。
  事已至此,余下那些江湖人纷纷告辞。
  五行旗果真按照瑶光先前吩咐,列阵欢送各大派。
  大厅之中众人拜倒,高呼“教主英明”。
  消息很快传播江湖,无论那些江湖人信与不信,明教似乎一夜间从江湖中消失了一般,反倒弄得很多人寝食不安。
  五年之后,明教起兵反元,声势浩大,连下数城。元廷不得人心已久,此刻明教起兵真如烈火燎原,霎时间大江南北顿起战火,无数人揭竿而起,响应明教。许多江湖人这才发现不知何时明教已深入民间,教众百万。
  又过四年,元廷灭。
  明教教主瑶光登极称帝,立国号明,年号昭启,定都长安,大封教中子弟,拜刘伯温为相,又封武当为国教、武当掌门张三丰为国师。
  昭启二年,瑶光遣人出海迎回昔年明教护教法王之一的谢逊,得屠龙刀,遂将屠龙刀与倚天剑一炉熔了,重铸“上清破云剑”。
  剑成之日,天生异象,雷光大作。
  光华消失之时,剑与人皆不见,众人皆以为奇,独武当掌门、国师张三丰大笑三声,念诗而去。
  “说我颠来我就颠,颠颠倒倒有根源。
  一三三一颠倒颠,三三重叠上九天。
  九天之上有九真,九真返还化一元。
  阴阳气数乃造化,顺则生凡逆成仙。”
  作者有话要说:倚天卷完结啦!
  。
  说好的要让屠龙刀和倚天剑出场的,嗯,出场就被熔化啦!什么刀剑的秘密我才不关心呢哈哈哈,瑶光当年在咸阳宫遍阅七国书籍,兵家的书看得多了,有的是兵法可以默出来给教中带兵打仗的人看,不稀罕砍砍刀剑~
  按照老版的说法,倚天剑屠龙刀是熔化了杨过的玄铁重剑加入西方精金锻造而成,我看到玄铁第一反应就是橙武(喂),于是我觉得熔化这两个再铸造一柄剑应该也不错嘛,正好瑶光没兵器很久了……
  瑶光也没有不辞而别,张三丰不用伤心哒!天下安定啦,一定都很好!
  别说我没有详细写怎么打天下太坑,倚天原著也没写啊!!!人家就是一千字都不到地提了一下天下就到手了嘛,反正这又不是《教你怎么打天下》,总之就是成功了啦。
  。
  倚天原著的悲剧我想要扭转的都已经改变,契机已经种下,剩下的就是各自发展啦。
  这一卷比我预计的长了很多,最初没想写那么多关于武当的日常,但是写着写着就欲罢不能,索性就没去管最开始的大纲了,还有些担心宋青书啊张无忌会不会长歪掉的,你们看现在宋青书已经长得很好了,就算瑶光不在武当,他也不会忽然变异的,张无忌更是一直眼前盯着长大的,还经历各种战争、计谋斗争,不可能长歪到哪里去。我觉得到这里为止,一切都很好了。
  。
  峨嵋派开派祖师郭襄可是郭靖的女儿,想的当然是驱除鞑虏恢复中华,灭绝师太虽然性格乖戾,但是在大是大非上还不至于糊涂,我觉得让她放下仇恨有困难,但如果先顾家国大义暂时不去砍人还是可能的。
  。
  瑶光这一次是铸剑然后又遭了一次雷劈(雷劫),至于被劈到哪里去了吗,也不卖关子,下一卷就是秦朝啦!
  。
  关于这一章的题目,我是从一句话里取出来的。
  “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
  这么经典的句子想必大家都被语文老师折磨过知道意思了,我用“江湖未远”是因为明教得了天下后也有很多人是拒绝做官跑去隐退了的,虽然这些人在江湖中,但是他们的心依然牵挂着朝廷、君王和天下,如果有必要,他们随时都会回来的,所以是“江湖未远”。
  。
  最后,那首诗据说真的是张三丰所作,我觉得最后那句顺则生凡逆成仙读起来特别有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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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5章 天下太平
  昭启四年,秋。
  长安城内已恢复生气,初见繁华,人来车往,熙熙攘攘。
  望江楼上,几名江湖豪客大口喝酒,招呼小二再上几坛好酒。
  其中一个布衣和尚劝道:“如今禁酒令方解,民间藏酒不多,说是好酒也不过寻常水酒,多饮伤身。”
  那高声呼喊小二再来几坛酒的汉子顿时不乐意了,皱眉道:“从前咱们可都是大碗喝酒,憋了这几年,我肚子里馋虫都要给饿死了,好不容易解了禁令,你这么说,可就太扫兴了!该罚一杯!”
  布衣和尚翻了个白眼,道:“酿酒多费粮食,先帝禁酒为的是民生大计。如今农耕六策初见成效,陛下仁慈,放开禁酒令,你也不能乱喝——贪杯误事!”
  这魁梧的汉子连“呸”了几声,一拍桌子怒道:“彭和尚!咱们说好的出来喝几杯,老子好不容易不要听那刘老头啰嗦,你怎么又唠叨上了!现在能有什么事!看看外头,安稳着呢!一年三百六十天老子忙个三百三十天,还不能松快一个月啊?!要是谁惹事,我周颠不说二话,一巴掌拍死他!”
  布衣和尚哭笑不得,转念一想,也端起酒杯来喝了几口。
  自从当年举事之后,他也确实多年未曾有过休憩了。
  原来那布衣和尚正是彭莹玉,从前明教五散人之一,如今的户部尚书,而魁梧汉子大名周颠,同是五散人之一,开国以后被封为“破虏将军”,如今并无战事,他也就赋闲在家。此番“禁酒令”得解,周颠再也忍不住酒虫叫唤,便拉上老朋友溜出来喝酒。
  彭莹玉不比周颠无事一身轻,现下天下方定,正是忙碌的时候,他几乎都不得一日休息,因五散人中其他三人此刻不在长安,他基于昔日交情,也没有放周颠一人出去,恐他醉酒误事,但周颠平日都被那些文官念得头也疼了,每每恨不得辞官回乡,他方才抱怨的“刘老头”便是丞相刘基刘伯温。刘伯温素日里严于律己,精于政事,最看不得尸位素餐、行贿受贿,又受先帝嘱托,不免对昔日明教旧人更多叮嘱,这一来就让一些武夫头疼不已,看到刘伯温就恨不得绕道而行。
  立国之初,开国皇帝阳瑶光因民不聊生而下“禁酒令”,禁止民间私自酿酒,又拟定“农耕六策”劝农桑,轻赋税、均徭役,对香料、珠宝等暴利行业克以重税,重订律法,复立官学,开科举,与民修生养息。
  昭启二年,阳瑶光驾崩,追封“高祖”。当时天下缟素,举国哀痛。
  因昔年瑶光师出武当一派,有人编出天子登仙等等神话故事,又有人说先帝正是天女下凡来救世,多有人假托“雪竹真人”之名为其立祠,而后世道教子弟往往叙“雪竹真人”为武当一系仙人,位在三丰真人之后。
  因明高祖无婚配、无子息,朝野动荡,丞相刘伯温与御史中丞杨逍、兵马大元帅徐达、大将军常遇春共同拥立高祖义子张无忌为帝,张无忌遂改姓为阳以承嗣先帝,登基之后未改年号,沿用“昭启”,复下“劝学令”鼓励乡民入学。在文武百官辅佐下,新朝稳定,并未生变,而天下逐渐恢复生息,日渐繁华。
  至昭启四年,天下安定,阳无忌下旨解除禁酒令,重定赋税。
  阳无忌站在城楼上远眺长安城,只觉长安愈见繁华,眉目舒展,转头与身旁人道:“伯温先生,倘若师父尚在,定也会十分开心吧。如今天下安定,正合她昔年出世隐居之念……”
  刘伯温拱手道:“先帝高瞻远瞩,为万世开太平,功成身退,正是道家真人。”
  阳无忌长叹一口气, “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师父一身绝学冠绝当世,高山仰止,朕只恐不能及其十一,生怕大好河山误于朕手,幸而有先生在。伯温先生可还记得,昔年师父携朕去寻伯温先生之时……”
  刘伯温不觉一笑,道:“微臣从未忘记。”
  如何可能忘记?
  当时隐居苏浙的刘伯温虽见帝星现世,却从未想过竟会是一位女帝。因而当瑶光携徒弟张无忌前去拜访之时,学贯古今、通晓天文地理又精术算卜易的刘伯温完全呆了。
  彼时瑶光尚且未满二十,而张无忌也不过十三,因瑶光所习道家心法颇有驻颜之功,乍然看去,倒好似只有十六七一般。
  刘伯温再三确认,仍是有些发怔。
  那一位做道姑打扮的少女揖手为礼,风姿秀彻,灵秀之气浑然天成,眉宇之间于坚韧中暗藏一抹凌厉与悲悯,双眸清湛,莹润生光。
  “闻听此处是刘伯温先生隐居之所,瑶光携弟子前来拜见。”
  每每回想到那一刻,阳无忌都会生出一种难以形容的感慨与怅然来。
  仔细想来,那是他的师父瑶光第一次将他带入了明教的事务中,也是他第一次拜见自己另一位拜为老师的人,他不知道是否那时候师父就已经想好了今后的路,给他指了一条方向,而他还懵懂不觉,只是亦步亦趋地追随着她的脚步,直到她忽然离开,他才惊觉,原来他已需要自己去披荆斩棘、走出一条路来,好让后人安然追随,就如同昔年师父所做的一样。
  世上本没有任何坦途,他之所以从未感觉到途中坎坷艰难,那是因为前方早有人踏平了荆棘坎坷、填平了崎岖沟壑。当他作为追随者一路相随之时,他只看到了师父始终悠然自若处变不惊,耳听着旁人称颂她贤明,却并不十分明白那些赞叹到底意味着什么,只有当他也站在同样的位置,至高孤绝、肩负万民,重担加身无可后退,他方才了悟——所谓明君并非定要做出什么惊天动地之事,于无数道路中选出最平顺的一条,那是何等的高瞻远瞩与惊世才华。平凡之处方见不凡,正所谓“善战者无赫赫之功”,她要的是天下太平,是万民福祉,而非个人贤名。然而正因如此,满朝文武才会甘心居于女子之下,誓死效忠。
  阳无忌情不自禁地笑了笑,低声道:“朕还记得伯温先生当时十分吃惊,道,不料明教教主竟是巾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