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着说:“你身上的五个伤口代表耶稣受难时候的伤痕。现在洗礼完成了。”
  我若有所思的坐在沙发上,越来越觉得她的行为不太正常。
  陈姐把银瓶子放在怀里面,冲我笑了笑:“好了,完成了。你是要在这里休息一会,还是要我送你回去?”
  我想了想说:“我还是回去吧。”
  陈姐点了点头:“走吧,我送送你。不过,你是不是应该把十字架戴在脖子里面了?”
  我低着头去掏十字架。可是这时候,我听到嗡的一声闷响,紧接着后脑勺传来一阵麻木的疼痛,随后我天旋地转,扑通一声倒在地上了。
  我最后的意识是:“糟了,别人打了闷棍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被人叫醒了。我睁开眼睛,看到白狐正站在我身边。我从床上爬起来,感觉自己的身体轻飘飘的。
  我看着他问:“发生什么事了?”
  白狐指着床铺说:“陈姐给你下了迷药,你的肉身现在睡过去了。”
  我回头一看,发现我的身体正趴在床上,呼呼大睡,而我现在是一道魂魄。
  我叹了口气:“原来我已经灵魂出窍了。”
  白狐嗯了一声:“她带着银瓶子,很着急的出去了,咱们两个跟过去,看看她到底要干什么。”
  我张望了一下,发现自己还呆在陈姐家里面。我有些担忧的问:“我的肉身放在这里,不会有事吧?”
  白狐笑着说:“放心吧,我已经布置好了。”随后,他拉着我的手,脚尖一点,就迅速的向楼下飞去了。
  我和白狐藏在了陈姐的汽车后面,她却浑然不知,而是揣着那银瓶子,在夜色中疾驰着。
  谁也不知道陈姐要去干什么,但是她的行为这么诡异,肯定不是好事。我们正好利用魂魄做掩饰,看看她到底有什么目的。
  时间不长,陈姐把车停下来了。我发现这是市区最大的教堂。
  里面的神职人员打开了大门,把陈姐迎进去了。他们两个一路上都在低声交谈,他们的声音很小,我只能零星的听到“使者”、“供养”之类的话。
  神职人员陪着陈姐走了一段路之后就退出去了,只剩下陈姐自己,快步走到了圣母像下面。
  她祷告了一会,然后站起来,开始爬那座雕像。
  我看到她攀爬的时候青筋突出,双目圆睁,在月光下很恐怖,不由得握紧了身边的白狐。
  陈姐爬到圣母像的最高处,然后打开了银瓶子,把里面的清水与血液的混合物向雕像的嘴唇倒去。
  不知道是因为夜晚光线太暗,还是我的错觉,我没有看到那些清水流下来,好像完全被圣母像喝下去了。
  我心中不安的想:“难道圣母像活了?陈姐在用血液来供养她?”
  眼看着陈姐慢慢地趴下来,就要离开。忽然,我听到圣母像下面传来了一声闷闷的吼叫,像是有什么猛兽被关在地洞里面一样。
  陈姐听到这声音之后,顿时停下脚步,把耳朵贴在圣母像上,一个劲的念叨:“快了,快了。嘿嘿……”
  随后,她加快脚步,离开了教堂。
  陈姐走了之后,我问白狐:“这圣母像下面,是不是有东西?”
  白狐点了点头:“有一口石棺,里面的东西还活着。”
  我又问:“会不会是铁夫人?”
  白狐想了想说:“很有可能。不过这个东西很奇怪,连我也看不透它。咱们不要轻举妄动,先把陈姐抓过来问清楚再说。”
  我点了点头:“那咱们跟上去吧。”
  陈姐开着汽车,风驰电掣的回到别墅。她走到我床边,从我身上把手机翻出来了,然后给叶菲发了一条短信:“我要在陈姐家住两天,周一见。”
  我看着白狐:“她这是要干什么?”
  白狐想了想说:“我猜,她是要用你的血来供养圣母像下面的东西。所以想多留你几天。”
  我惊讶的看着陈姐:“照这么说,她打算一直给我下药,让我这么迷迷糊糊的睡觉不成?”
  第564章 鬼逼供
  我对白狐说:“陈姐用这种事手段把我留下来,她就不怕我事后发现,找她的麻烦吗?”
  白狐笑了笑:“反正你迷迷糊糊,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她只要告诉你,你生了一场大病,睡了两三天,而她一直守在床边,无微不至的照顾你,那不就行了?”
  我苦笑着说:“可是我又不傻?后脑勺上挨了那一下,我可是记得清清楚楚。”
  白狐微笑着说:“这还不简单?她随便编造一个入室抢劫的理由,就能掩盖过去了。再者说了,你是她的员工,她的话也就算不信也不好反驳。”
  我叹了口气:“这倒也是。”
  随后,我有些紧张的说:“刚才我的血喂给了圣母像,我的身体会不会有事啊?”
  白狐看了我一眼:“放心吧,没事。”
  白狐的话向来很准,但是刚才他随意一瞟就得出结论,我还是有点不放心,我担忧的说:“你要不要认真看看啊?”
  白狐抓住我的手腕,摸了摸我的脉搏,笑着说:“一切正常。”
  我松了口气:“那就好。不过,你打算怎么从陈姐嘴里面,问出来圣母像的秘密?”
  白狐想了想说:“要不然,咱们吓吓她?”
  我奇怪的看着她:“怎么吓?”
  白狐指了指陈姐,我沿着他的手指看过去。陈姐正在拖动我的身体,看样子是要把我再捆到十字架上面去,可是她拖动了两步之后,像是发现了什么异样似得。
  陈姐把我轻轻地放在地摊上,然后伸出手,在我的鼻子下面试了试,随后又猛地缩回去了,脸上露出惊恐的神色来。
  我看到这一幕,忍不住对白狐说:“她以为我死了?”
  白狐点了点头。
  陈姐面如死灰,身子都在不断地颤抖,她缓缓地走到十字架前,扑通一声,跪在那里了,然后哀声说:“主啊,我杀人了。”
  我听她的声音,后悔要多于害怕。估计陈姐觉得,接受法律制裁倒不怕,怕的是死后不能上天堂吧。
  陈姐低着头,一个劲的忏悔,说一些自责的话,模样看起来很是可怜。我担心她会因为内疚而吊死在这里为我偿命。我心里盘算着,一旦她出现这样的苗头,我就想办法把她救下来。
  然而,两分钟后,我就发现我的想法太天真了。
  陈姐忏悔了一会之后,忽然抬起头来,恶狠狠地说:“不行,不行。我还不能死。我要把使者救出来,然后才能从容赴死。现在还不行,现在还不行。”
  她回头看了看我的肉身,咬牙切齿的说:“这一定是魔鬼派来的。魔鬼来扰乱我的心智,阻挠我的行动,没错,一定是魔鬼的计谋。”
  我心中无奈的想:“这个陈姐也太会给自己找理由了吧?好端端的,我居然变成魔鬼了,刚才不还是亲密的教友吗?”
  陈姐站起身来,摇摇晃晃的向我走过去了,我紧张的对白狐说:“她还不会是要毁尸灭迹吧?”
  白狐显然也有这种担心,他拉着我的手说:“现在,该咱们上场了。”
  随后,白狐挥了挥手,屋顶上的电灯顿时闪了起来,几秒钟后,就彻底熄灭了。陈姐猛然陷入到一团漆黑中,马上吓坏了。
  而白狐又招了招手,从窗外飘进来两点惨绿色的火光,这火光没有任何依附,就那样飘飘荡荡,落在我和白狐身前,把屋子里面照的碧油油的。
  而陈姐终于发现我们两个了。她惊讶的看了看地上的肉身,又看了看飘在半空中的我,两眼一翻,就晕过去了。
  我无奈的说:“怎么这么快就晕了?”
  白狐笑了笑:“没关系,去把她叫醒。”
  屋子里面忽然起了一阵狂风,书架上面的书被吹落下来,散成一堆碎纸片,随着风来回飘舞,落在陈姐的身上。
  陈姐被这纸钱一样的碎纸片惊醒了,她睁开眼睛,一步步的向后退,她几乎要哭出来了:“如意,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
  我哑着嗓子说:“我死的好惨啊。”
  陈姐抱着脑袋,缩在墙角。她忽然指着白狐说:“你是谁?冤有头,债有主,你为什么来我家?”
  白狐笑着书:“我已经死了几千年了,你当然不认识我了。”
  白狐的笑容固然好看,但是被惨绿色的灯光一照,恐怕就显得狰狞而诡异了。陈姐猛地从地上跳起来,握着身上的十字架,向我们说:“你别过来,神会保佑我,不会让你们伤害我的。”
  我和白狐充耳不闻,仍然一步步走过去,陈姐又从身上拿出银瓶子,向我们撒圣水。
  在传说中,妖魔遇见圣水之后,会皮开肉绽。不知道这个传说是真是假,不过我今天不想验证它,所以侧了侧身子,让圣水落在了地板上。
  白狐不屑的说:“怎么?你还想捉鬼不成?”
  陈姐忽然闭上眼睛,握着十字架,虔诚又大声的说:“我们在天上的父,愿人人都尊你的名字为圣,愿你的国降临……”
  陈姐念这些话的时候,脸上像是沐浴了一层光芒一样,让人不敢侵犯。我想起来白狐教我的那个手势,一手指天,一手指地。这两者虽然看起来不同,但是本质似乎是一样的。只要人心志坚定,小鬼就无法伤害。
  可是千不该,万不该,她念到一半的时候,偷偷睁开眼睛看了我们两个一眼。也许是我和白狐现在的模样太过吓人,陈姐尖叫了一声,猛地向后退了一步,祷告就此被打断了。
  随着我们一步步走过来,她慌乱的重新拿起十字架,哆嗦着说:“愿你的旨意行在地上,如同行在天上……”
  只可惜,这一次她句不成句,调不成调,已经无法阻挡我和白狐了。
  白狐伸了伸手,把陈姐提了起来,冷冷的说:“你为非作歹,而且还杀了人。神不会保佑你了。”
  陈姐使劲的摇着头,鼻涕眼泪都出来了:“不可能,不可能,神会夸奖我的,我一直在为神做事。”
  第565章 神父
  陈姐已经陷入到崩溃的边缘了,这时候套话是最佳时机,于是我在旁边幽幽的问:“你为神做什么事了?说来听听。”
  陈姐马上说:“我为神……”她刚刚说了半句,忽然又反应过来了,看着我和白狐说:“你们两个是魔鬼,这件事关系重大,我不能告诉你们。”
  白狐笑了笑:“有什么重大的?我们已经知道了。”
  陈姐吓了一跳:“你们已经知道了?这怎么可能?”
  白狐低声说:“我们跟着你去了教堂一次。知道你在做什么了。圣母像下面,就是基督的使者吧?”
  陈姐听了这话,面色惨白,身子软软的挂在白狐的手臂上,几乎站都站不住了。白狐松了松手,她就贴着墙滑下去,软软的坐在地上,两眼木愣愣的。嘴里面还在低声嘟囔:“原来你们已经知道了,原来……”
  白狐淡淡的说:“所以,我们不是魔鬼,真正的魔鬼早就大开杀戒了。我们只是想讨回一个公道,看看我们死的值不值。”
  陈姐听了这话,像是被注射了一支强心剂一样,她猛地抬起头来,对白狐说:“值,很值。你们简直是死得其所,为了迎接使者来到人间,死了有什么大不了?”
  白狐不动声色的说:“你能不能详细的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不然我们心有不甘,恐怕会一直缠着你。”
  陈姐愣了一会,然后缓缓地点了点头:“好,我告诉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