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好在这次是有惊无险,您也别太伤心了。”陈莹美赶紧劝道。
“是啊,奶奶,您别担心,以后我会多去看望鸢萝的。”连彦博也说道。
白宁兰却是哼了一声,说:“我早就说了,那个白翠浓不是什么好人。”
陈莹美看了她一眼,说:“行了,反正人都已经被赶走了,没必要再在背后议论,免得惹妈不高兴。”
安凤珠的确是很不想听到白翠浓这个名字。当初她女儿生病的时候,她就进入西家照顾,清蕊去后,西崇明又留下她照顾鸢萝,到最后,竟是登堂入室,做了西夫人。若说他们不是在清蕊尚在的时候就勾搭在一起,任谁都不信。
安凤珠脸色阴郁。陈莹美几人小心翼翼地,不知如何是好,一个个便都将目光投到了安惠伶的身上。
安惠伶心领神会,摇了摇安凤珠的胳膊,笑着道:“姑奶奶,你知不知道,你让我去看鸢萝,可让我捡着大便宜了。”
安凤珠的心情果然被转移了,哦一声,问:“是什么大便宜?”
安惠伶献宝似的将西鸢萝送她的珠宝都拿了出来,同时将送给安凤珠和陈莹美、白宁兰的礼物也送到几人手中。
安凤珠捧着那尊晶莹剔透的翡翠弥勒佛像笑得合不拢嘴,口中直道:“鸢萝这孩子真懂事。”
连彦博伸长脖子看了看母亲手上的金手镯,故意叹道:“鸢萝这丫头没心肝,我鞍前马后的帮了她那么多,礼物竟然没我的份儿。”
陈莹美转头望他,说:“你想要这个?那赶紧去找个媳妇儿来,要多少,妈都给你。”
连彦博吓得立刻闭嘴。
白宁兰摸着手上的雕花赤金手镯,眼神却飘向茶几上安惠伶那条璀璨夺目的粉钻项链,淡笑着说道:“西家果然是豪门大家,随便送个礼物,都这么贵重。”
安惠伶当场脸就挂不住了,讪讪地道:“是啊,我也想着这礼物实在太贵重,不敢收,是,鸢萝非要给我的。”
白宁兰嘴角一撇,眼神冷冷地转开。
安凤珠不悦地看了她一眼。
陈莹美说道:“礼物不分贵贱,都是鸢萝的心意。既然是她的一片心意,惠伶你就安心收着。”
“是啊。”安凤珠也说道:“你们年轻人戴这些粉啊绿啊的最好看了,下次有宴会,就戴这个去,肯定美美地。”
安惠伶的脸色这才缓和了一些,点点头,嗯了一声。虽然如此,但她到底是坐不住了,就说:“姑奶奶,我先回房了。”
安凤珠和蔼地答应:“好,去吧。”
白宁兰也站起身,说:“坐那么久有些累了,妈,我先上楼了。”
安凤珠却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
白宁兰眸色一泠,转身离去,没走几步,正好与安惠伶擦肩而过,安惠伶赶紧朝边上让了让。白宁兰霸着路的正中央走过,目不斜视,仿佛安惠伶就是一团空气。
待白宁兰的身影消失在楼道上,安凤珠沉着脸说道:“小门小户出来的就这样。”
陈莹美淡淡一笑,走上前说道:“妈,让我帮您把这玉佛戴起来吧。”
“恩,好。”安凤珠答应着,和颜悦色地将玉佛递了过去。
——
一回到房间,白宁兰立刻将手上的雕花赤金手镯卸了下来,叮铃一声扔到桌上。
齐妈正在打扫房间,此刻走了过来,见白宁兰一脸不愉,就问道:“二太太这是怎么了?”
白宁兰冷声道:“鸢萝那丫头,送给安惠伶的礼物居然比我这个舅妈的还要好,连最起码的礼数都不懂,偏老太太还拿她当宝。”
齐妈脸色一变,说道:“哟,二太太这话,小心让老太太听见。”
白宁兰冷笑一声,说:“放心,她们都在楼下呢,听不见。”
齐妈这才放心,说:“老太太打小就疼小姐,二太太又不是不知道,又何必跟她计较呢。”
白宁兰冷哼一声,道:“跟鸢萝自然是没什么好计较的。不过那安惠伶就不一样了,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真不知道老太太喜欢她什么。”
“表小姐是老太太娘家侄孙女,自小父母双亡,老太太不过是看她可怜,多怜惜她几分罢了。”齐妈说道。
“她可怜?”白宁兰冷笑道:“我看她精着呢。你没看她对那个林家少爷有多上心?如今在上京城,除了齐家、连家,还有城西汪家,地位最高的就是林家了。大公子她是没指望的,汪家和咱们是对头,所以,她就把目标订在了林恒身上。哼,但她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身份?就凭她,也配?”
安惠伶站在门口,脸色煞白,捧着首饰盒双手阵阵发紧,剧烈地颤抖着。
作者有话要说:
☆、24补习功课
西鸢萝休息了几日之后,实在闷不住,就去了学校。
学校一切如常,只是教学楼前的那株紫薇花已经凋谢,徒留了满地的残紫。
班主任徐老师一向不怎么关注西鸢萝的学业,不过不知为何,西鸢萝重回学校之后,到变得勤奋好学起来,上课也不开小差,而是专心致志,常常一堂课下来,笔记都是满满地。
西鸢萝以前叛逆不服管教,而校长也说了,她的存在就是争取学校利益的工具,任何人都不要去束缚她,她爱怎么样,就怎么样。虽然如此,但是出于教师天生的职业使命感,见学生改过自新,徐老师还是甚感欣慰。尝试着寻了几个由头略微教训了她几句,也不见西鸢萝叛逆反抗,反而表现得极为尊师重道,自此,便对她愈加严厉起来。就连看她的眼光,也不像从前那般敬畏淡漠,而是多了几分恩师般的慈祥和悦。
连彦博见到表妹的变化,欣喜不已。但又怕她坚持不了多久,又被人给引诱着走上歧途,就天天派人接她放学,到公司来,自己每天抽空给她补课,顺便也是看住了她。如今在西家,西崇明忙于公司业务,自然无暇顾及西鸢萝,而西固天毕竟老了,身体一日不如一日,就算是想管教鸢萝只怕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至于冉在青?他可不想再有第二个白翠浓。
西鸢萝前生哈佛大学毕业,这些小功课其实根本不在话下。但是为了让大表哥放心,也就每天装模作样的虚心受学。而且,她也很享受这样的温情,前生大表哥也是这样给她补课的,只是时间上提前了许多而已。
连彦博在商场淬炼多年,为人沉稳老道,精明世故,攻于算计。但是在西鸢萝面前,却永远像一个温厚可靠的大哥哥,偶尔还有几分幽默感。俩人经常补课补着补着就聊起天来,东南西北,能扯出好大一通来。
有一天,俩人忽然谈起了将来。当然,西鸢萝不知道,这其实是连彦博循循善诱她走上正途的一部分计划之一。
他问西鸢萝:将来想考什么大学。
西鸢萝郑而重之的回答:我要上青大。
青大?连彦博咝了一声,讶异地看着她,小丫头口气真不小,青大可是全国最高学府,历代国家领导人中,十个有八个都是青大出身。当年,连他都没迈过那个坎。
连彦博还没从惊讶中回过神来,西鸢萝却嗤之以鼻地说:青大算什么?将来我还要去美国哈佛商学院留学呢。
连彦博差点被一口唾沫给呛到,拍了一下她的头,说:小丫头,牛气吹破天了要。快做作业。
西鸢萝头低了一下,又抬起来,对连彦博道:我说的是真的。将来她真的会考上哈佛大学嘛。
我说的也是真的。连彦博指了指桌上厚厚一堆作业,说:今晚做完这些才准回家。
西鸢萝眉头揪在了一起,哀号:大表哥~
不许讨价还价。连彦博语气凌厉,不容置疑。
西鸢萝扑到桌上呀呀叫着使命地捶了几下,然后又立刻振作起来,撅着嘴巴,埋头奋笔疾书起来。大表哥说到做到,要想早点回家,就只好乖乖认命。
连彦博见她嘟着小嘴,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唇角不由得划过一抹浅笑。青大?哈佛?小丫头口气还真大。不过,志向远大也是件好事,只要她肯努力,一切皆有可能。而且,他忽然间觉得,自家表妹那自信,决断的口吻,怎么跟某人那么相似?思忖间,他轻点了下头,心中默默地下了一个决定。
——
这一日,天清气朗,惠风和畅。西鸢萝早早地放了学,就往连彦博那边去。到了那边,发现大表哥办公室门口多了好几个黑衣男子,一个个面色冷峻,戒备森严的样子。见了她却都是恭敬有礼,叫“西小姐”。
西鸢萝狐疑地推门而入,见大表哥对面坐着一个人,身形高大,背向着她,听见声音转过身来,一看,正是齐怀渊。
连彦博见了西鸢萝就眉目飞扬,叫道:“鸢萝,你来了啊。”
“是啊,大表哥。”西鸢萝的声音却不复往日的活泼开朗。走到二人近前,弱弱地叫了一声:“大公子”。齐怀渊点了点头,算是答应。
“鸢萝,今天大表哥要开会,就让怀渊来教你功课。”连彦博说道。
西鸢萝大惊失色,脱口而出:“不要”。
齐怀渊和连彦博同时一怔。
“为什么?”连彦博狐疑地问。
“额……我的意思是,我可以自己复习。不用人教。”
齐怀渊手中握着一份试卷,沉着脸,抬眸,凉凉地看了一眼西鸢萝,又低下头去看试卷,凉凉地道:“就你这点成绩,还想考青大。”
西鸢萝这才注意到齐怀渊手上的试卷,一看到上面的成绩,不由得脸红了。但又有些愤愤,这个,是上次月考,也就是她重生之前考的分数好不好?要是让她重考一次,她拿第一都没问题。
在她思忖间,齐怀渊起身往连彦博办公室左侧的小隔间走去。那里是西鸢萝定点补习功课的地方,只用一道透明玻璃隔开,虽然看着一目了然,但也相对僻静一些。
齐怀渊一走,西鸢萝身子立刻前扑,小小地身子越过宽大的办公桌,一下拽住了连彦博的领带,压低了声音质问:“你当间谍?”
连彦博被她拽地身子往前倾,立刻否认:“我没有。”
“没有?”西鸢萝更加使劲地拽他,“那他怎么知道我要考青大?”这个,她只跟她心爱的大表哥说过。
“这个…… ”连彦博倾着身子讪讪地笑了笑,说:“表妹你志向远大,大表哥我老怀安慰,实在太高兴了,一不小心,就说溜了嘴。”
“你……”西鸢萝气极,刚想发飙,却听那头齐怀渊沉着嗓音威严赫赫地叫了一声:“过来”。
西鸢萝手猛地一顿。连彦博乘机抽身,一边整领带,一边对她努努嘴,示意她过去。西鸢萝磨蹭着,瞪了一眼连彦博,最后才气哼哼地走了过去。
连彦博整理好领带,看着西鸢萝气呼呼地背影,不由得哑然失笑。摇摇头,拿起桌上的文件,开会去了。
——
齐怀渊什么也不问,也什么都不教,闷声不响地就甩给她一张试卷。
给试卷,傻子也知道是干什么的。所以西鸢萝也不问,接过试卷,拿起笔,就闷头做了起来。
试卷上的题目其实很简单,但是也不知道为什么,西鸢萝总感觉浑身不自在,总觉得边上有双眼睛看着她。做题的时候老分心。一不小心,就错了好几道。
齐怀渊一边往试卷上打着叉叉,一边抬眸目光锐利地扫西鸢萝一眼。最后得出的结果却也不差,有80多分,比想象中的好很多。
齐怀渊淡淡一笑,说:“看来连彦博不仅做生意高明,就连补习功课这种事也很在行么。”
西鸢萝不理会他的淡笑讽刺,一把抢过试卷,看了一眼上面的分数,顿时眉头紧蹙。耻辱啊,真是天大的耻辱啊,堂堂哈佛毕业生,一张高中的试卷却只考了85分。
“对于你来说,这种程度已经是不错了。不过想要考青大么……”齐怀渊话说一半,意味却很明显。
西鸢萝恨恨地瞪了他一眼,坚定地道:“我一定会考上青大的。”
对于她的信誓旦旦,齐怀渊只是笑笑,然后低头不语。西鸢萝很是愤懑,满心不悦,左手托着腮,右手就拿着笔在纸上乱划。这种被人看轻,不被人信任的感觉,真差劲。
恰好此时秘书室派人送了点心过来,各色小吃,林林总总地堆了一桌子。齐怀渊刚想说这也太铺张浪费了,抬头却见西鸢萝托腮嘟嘴,一脸不高兴的孩子气模样,心里蓦地一软,就端过一个抹茶小蛋糕,说:“先吃点东西吧。”
西鸢萝只瞥了一眼,就说:“不吃。”
齐怀渊眉头一皱,当下就将蛋糕放了回去,吩咐秘书室的人:“都撤下去吧。”
“大公子,这……”秘书室的人很为难。西鸢萝胃口不好,吃什么都是一点点,所以连彦博才每天让人网罗各色美食,为的,就是她能多吃一点。而齐怀渊却让她们一下全撤走,那待会要是连彦博问起来,她怎么交代?
齐怀渊向来军令如山,习惯了属下对他言听计从。秘书的犹豫不决令他很是不悦,抬眸看了她一眼,目光如鹰隼般锐利迫人,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感。秘书看了心头一凛,再不思索,赶紧收了东西退下。
“逼”走了秘书,齐怀渊转过视线看西鸢萝,见她正埋头做作业,看不清神色,也不知是真用功,还是在赌气。眉头微微一沉,暗道:都是被连彦博给惯的,待会儿看你饿不饿。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