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禄寿道:“他们奉行的,还是元朝那一套,把人分为数等,认为上等奴役下等乃是天经地义之事。”
陆越铭道:“这种傻子我见的多了,不知他是觉得蒙古为上等还是汉为上等?总之两者都很蠢。”
胡禄寿笑道:“跟你说,他都不是,他认为,两者皆为下品,唯独自认作蒙古人的汉人,才是上等。”
陆越铭此时正在喝水,听了这话,水差点没喷出来,咳嗽了两声,才道:“天哪,这种人,我还是第一次看到。”
胡禄寿道:“跟你说,他就是到哪里都不受待见,所以才这样子的,他就是一个属蝙蝠的,非禽非兽。”
陆越铭沉吟道:“照我说,这人估计是生活潦倒,加上人品低劣,四处碰壁,才有了这种事情,这种不得志的小人,往往会沉溺于那些古怪的歪理邪说,不能自拔。”他话一出口,突然感觉有些后悔,因为这话,倒是顺带损了一下当年的贺婷玉,不过还好看来贺婷玉似乎并没有计较的意思。
陆越铭于是便想岔开话题,问道:“既然他们这样子,武功又低劣,以前是很低劣的。那么你们怎么还容得他们自成一派,蹦哒到如今呢?”
胡禄寿叹了一口气,道:“真是老天不长眼,他们居然占据了阎王洞的洞口,万一他们一疯起来,炸开阎王洞,我们都要死。”
陆越铭道:“那接下来,应该是你跟我说说阎王洞的事了。”
原来这阎王洞,是指地下长城的一个洞口,当初在挖掘地下长城的时候,有人挖开了一个洞,只见里面是一个古墓,那墓很大,却不是某个王公贵族的,而是堆满了一具一具的白骨,结果没过多久,地下长城中也开始流行了疫病,正是前些日子的那种,最后只能将与之关联的官兵全部埋入那个洞中,才终于绝了疫病。此后那个洞便一直封闭着,成了这个底下长城的三大凶地之一。
末了,胡禄寿道:“那个霍征才,他虽然不学无术,但是却好捣鼓火药,他的那一只手,就是制火药的时候,不小心炸断的。此时他们已经在那个洞口布置好了火药,只要一点火,那个门炸开,恐怕我们整个地下长城,都要中了瘟疫。”
陆越铭听罢,道:“我觉得实在是不妥,你也知道,他们已经是一群彻底的疯子,如此危险的疫病,握在他们手里,那岂是好玩的?而且那个丁桂已经找到了如何克制这个疫病的方法,万一他们用这个作为自己的武器呢?何况他们此时夺了生死椅,可以统领整个地下长城了。”
胡禄寿道:“说的就是么,我们也想过有没有办法,先偷偷做掉那几个,但是他们毕竟只要一抬手,就能让这里玉石俱焚,我们也怕。”
陆越铭想了想,道:“这个的确要想个办法,接下来,还是说说你们这里三大凶地吧。”
胡禄寿道:“这三凶地,一是那个阎王洞,没人敢开了那里,二就是金兵坟,当年金破辽,灭北宋,刘将军带兵在地下长城中誓死抵抗,屡次挫败金人的进攻,最后长城中粮草消耗殆尽,已经根本没法支撑,于是刘将军就带人躲入长城深处,将金兵引到里面,放下断龙石,彻底困死了这些金兵的精锐。那里便被称作金兵坟,那个入口,是被摩尼教的人把守,传说那里面两方士兵的怨气极浓,经常有人听见石门后隐隐传来叫喊声。”
陆越铭道:“那第三个地方,是在你们这里,还是在正德堂那些腐儒的手里?”
胡禄寿道:“在我们这里。”
接下来陆越铭要求胡禄寿带自己走到那里去看看,胡禄寿也答应了,而杨得龙也提出陪同,于是这几人便被带到了一个洞口,那洞口被加了一道木门,还有一把锁在锁着,胡禄寿打开了锁,然后带着这些人走入了这个隧道。
在这个隧道拐了两拐,眼前赫然出现了一个洞口,洞口里面,还是一道和以前无异的石巷,只是这个洞口,往前就是一个拐角,拐过去的什么景象,便无法得知了,看来也没法进去看看,因为这个洞口有一道铁栅栏挡住,而且这铁栅栏看起来粗大异常,也不知道要挡住什么。
胡禄寿指了指栅栏那头的巷子,道:“就是那里了,食人巷。”
陆越铭道:“愿闻其详。”
原来这些人当初在地下长城里住下,这里面许多的洞口都已经被封住了,他们便一边居住着,一边开始拆开那些封闭的土石,探查更多的隧道,结果他们有一天就走到了这个洞口,只见这个洞口里,一道十分厚重的铁栅栏在那里竖着,里面那一道弯着的巷子看起来有些诡异,这些人的好奇心也勾了起来,于是几个人齐心协力,终于把这个特别重的栅栏抬了起来,有个人乘机钻了进去,其他人也感觉太疲惫,把栅栏先放下,想着让那人先去探一探,等回来的时候,再辛苦一下,把栅栏打开。
结果那个人就走进了前面的巷子,直到过了那个拐角,后面的人再也看不到他了。
就片刻之后,突然那一头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惨叫,完全变了声,然后那惨叫戛然而止,好像他脖子被什么东西掐住了一般,然后,那里再也没有一点声音了。那栅栏外的人忍不住汗毛直竖,纷纷跑了开来,事后也没人敢进去探个究竟,那个遇害者也没亲没故,于是他们就在外围的那个洞口设了一道门,大家再也不去碰触那个诡异的地方就罢了。
陆越铭听罢,看着那个洞口,昏暗的火光下,里面一道不算长的小巷,巷子另一头拐了过去,里面的东西到底是什么,无从得知。只知道拐过去,就是未知的恐惧,而那未知的恐惧,离自己这些人,也只是隔了一个拐角。想到这些,他头皮也有些发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