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就见袁求道身子一动,一拳就打到了陆越铭的脑袋,陆越铭伸手就挡,他想着这一招应该有余地,所以没有挡实,结果这可吃到了苦头,这一掌力道实在是大到惊人,直接把他的手打在脸上,整个人就瘫倒在地了。
袁求道也没有继续追击,道:“小子,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陆越铭摇了摇头,慢慢站起来,晃了晃脑袋,道:“没问题,不过三招,还能应付。”贺婷玉在一边看着,真恨不能替他上来打。
其实陆越铭此时心里也已经是极其害怕,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中了什么邪,他已经被贺婷玉骂过无数次冷血,他本人也正是如此,没想到居然此时他居然可以甘愿为了他人,面对如此的强敌,以前类似的事情只有在救贺婷玉的时候出现过,他也不知道自己这次到底中了什么邪,只是跟上次贺婷玉的一样,他不知道怎么了,就是无法看着眼前的人留在地狱,而自己转身离去。
也不知什么时候,两人又拼了起来,陆越铭手忙脚乱的挡了两招,一招在头上,终于挡了下来,另一招再肋下,则差点就没法照顾到,他知道自己此时已经是阵脚大乱,不能干挨打,心一横,反而抢攻了一招。
然而就见袁求道身子一动,他这一招落空,然后他就感觉肚子上一股力道传到全身,让他彻底晕了过去,原来袁求道一掌正中他肚子上,打了个结实,把他从下往上飞起了一丈,然后扑通一声倒在地上。
陆越铭摔在地上的时候,连抽搐都没有,几乎跟死了一样,过了好半天,才慢慢恢复了神智,只感觉脑袋嗡嗡响,耳边贺婷玉的呼喊声还有远处路人甲的哭叫声也开始慢慢清晰,陆越铭喘了一口气,大声道:“还有一招吧。”
贺婷玉忙喊道:“等等,这一招我替他。”哪想话音刚落,袁求道便突然出现在近前,一手抓住陆越铭,往旁边摔了出去,陆越铭打两个滚,仰面躺在地上,而袁求道冷冷道:“十招已过,放人吧。”
其实那些铁匠开始已经被袁求道煽动的杀性旺盛,本来绝不会放了这个路人甲,如果袁求道摆明了放水,反而让他们民心激愤,士气大减。然而看陆越铭受了如此重创,依然舍命维护徒弟,心也软了,于是也纷纷默认了这个结果。
陆越铭是被贺婷玉与陆人家二人抬着下山,走入须延的那个山洞里,说明了情况。陆越铭本来功力深厚,加上血参的药性,恢复的异常之快,此时已经身子基本可以活动了。想到袁求道,他心里忍不住一阵感慨,以前他也知道袁求道武功可怕,但心想最厉害,也最多跟那个焚天鬼魔鲁伯义差不多,但是如今看来,即使是鲁伯义在全盛状态,只怕也是比这个袁求道还是差一些。想来在武学一途,学无止境,最强的人居然可以达到如此境界,而自己这一辈子都无法望其项背,实在是让他郁郁不乐。
而他看到路人甲在旁边暗自垂泪,他忍不住道:“人甲,我知道经历了这些变故,人心里得折腾挺长时间,师父我遇到的多了,所以我觉得,你可以想办法分散一下精力,想说说话就说一下,不想说的话,那也最好做些别的东西。”
路人甲顿了半天,哽咽道:“师父,我刚才……对不起你。”
陆越铭笑道:“没什么,是师父我给你留在那里,结果出了事。还算是师父坑你在先,救你是收拾烂摊子。”
路人甲哽咽道:“不是,在他们手里,我也做过一些……事。”
陆越铭顿时明白了,一定是这个不够硬气的徒弟被铁匠们抓了,在威逼恐吓之下,可能跟着骂了自己两句,或者透露了自己的一些老底之类的,他想来想去,也想不出路人甲到底能做出如何更坏的事来,骂两句之类的,何必去计较呢?反正说不好听的,自己要这种情况,估计也未必能好到哪里去。在文字狱的时候,他所见的那些为自保而互相出卖的,那就更多了,所以还是劝劝这个傻徒弟吧。
于是他对着他徒弟笑道:“人甲,你说孔夫子是不是讲究兼济天下的呢?”
路人甲惶恐道:“不错……”心里则提心吊胆的。
陆越铭则笑道:“然而孔子对于无道之世,也从来只是讲究邦无道,则可卷而怀之,便是君子了。同样,佛家讲究持斋,而六世祖慧能颠沛之时,与猎户同处,于是也吃那肉汤煮的野菜,是谓肉边菜。同样,****经典也认为信徒若万不得已,可偶尔破坏戒律,只要内心虔诚便可,是胡大赏赐与信徒的恩德。人世总是千变万化的,这种变通实在是难免。你像师父我这样,经历的多了,自然就知道了,所以不必介怀,至少我们现在不是都好好的么?”
路人甲当时被感动的直流眼泪,贺婷玉也坐在他身边,笑道:“奇怪了,你是转了性儿么?”
陆越铭道:“可惜你那个徒弟没在旁边看,不然她要多高兴啊。”
贺婷玉叹了一口气,道:“别提了,我肯定给她扳过来。”
陆越铭突然想起了什么,道:“不对,马贤弟怎么办,我估计那个袁求道绝不会满足于策动那一小股铁匠,到时候万一波及到马贤弟那里,又该如何?”
贺婷玉笑道:“没事,咱的马贤弟,你还怕什么?人家多机灵?照我说,就算变了风向,他也能冲到前面,做了举义的铁匠中的小头头,与袁求道共谋大事。”
陆越铭也笑了笑,虽然他知道自己的马和贤弟绝不可能跟着袁求道去混,但是他估计应该是有对策的,所以就放了心。
次日,陆越铭与须延等人在牛生金的带领下,潜伏到那个前罗家寨的罗义所住那里,互相介绍了一番,然后这些人就被安顿在罗义的住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