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儿,这个营地也已经不安全了,只听一发鸣镝声传来,不知哪里传来了四处的喊杀声,陆越铭听了,自言自语道:“他们是调虎离山,这里主攻呢?还是两处皆攻呢?”
李无言道:“不管如何,我们杀出去才是正道。”说着走到随身带的那些行李中,打开一个柴捆,这几人的兵器都在里面。
陆越铭叹道:“我真不想跟这些家伙一起打仗。”
贺婷玉则道:“不打就活不了。”
几人就在这个帐篷里暂时呆着,随时准备作战,这些人仔细听着外面的动静,只听外面喊杀声,哭声冲天,喊杀声是外围的守卫与来犯之敌作战,而哭声,则是这些家丁与比较胆小的勋贵后代的声音。
然而过了一会儿,只听哪里喊了一声“援兵到了。”这几人一听,都愣了,李无言忙道:“罢了,家伙放回去吧。”
果然,只听大队人马的声音传了过来,一时喊杀声震天,过了一会儿,又听见众人的喊杀声以及欢呼声,都是喊“蓝大将军”之类的。陆越铭心里一惊,忙跑了出去,只见蓝玉顶盔冠甲,从马背上走下来,大步往山坡上走过去,陆越铭吓了一跳,这人他在蓝玉府可是见过,那种大将的威严,加上把他绑起来一阵拷打的惨痛经历,让他看到这个大将军便忍不住腿软。
事实上他却一直敬重名将勇将,对于蓝玉这个战功赫赫的名将,他内心里也是有一种钦佩,尽管此时他们已经站在对立面,蓝玉曾经绑住自己,一顿残忍的拷打,而自己的目的,也是让蓝玉一家满门抄斩。
他刚想缩回去,却被一个家丁踹了一脚,道:“你别缩进去了,大将军要你们都出来。”那家丁踢过之后忍不住咬了咬牙,动了动脚,磕得实在是疼,如果他能仔细想一想,为什么这个普通人的身子骨能这么坚硬,或许陆越铭的性命就交代在今日了。
陆越铭于是跟这些人走了出去,一起面见大将军蓝玉,蓝玉倒也没认出陆越铭,只是看着众人,脸色铁青,问道:“我儿子,哪里了?”
那个赵帖木诚惶诚恐的上前,道:“少爷带一些别家的少爷,领着一队人马,往那边杀去了。”说着往边上一指。
蓝玉骂了一句,翻身上马,带兵就往那里跑过去,可惜这些人都没得到一句交待,也不知道他们该如何是好。而陆越铭等人也趁着这些人不注意,偷偷的带上兵器,溜了出去。
另一边,蓝闹儿本来是以为这些来人只是想放两炮泄泄愤,不敢硬碰硬。恰似那些闹事的残匪一般,所以自己带兵杀过来,定然作鸟兽散,到时还可以追杀两个。
然而果然这些人开始都纷纷弃了炮,四处奔逃,蓝闹儿看他们跑的地方是旷野,适合自己骑兵进攻,不像是有埋伏的样子,于是他们便放心大胆的往前追,哪想四周突然暗箭齐发,这些人也知道这里不甚太平,身子里都穿了甲,但是马却毕竟没法再出游的时候带着甲,结果纷纷中箭,人纷纷摔倒在地。
蓝闹儿摔倒了之后,已经七荤八素了,而旁边突然有一个护卫上来,一刀割断了他的袍带子,道:“少爷,让我来替你。”说着又把自己的衣服套在蓝闹儿的身上。
蓝闹儿道:“你很忠心。”说着就把衣服穿了上去。那护卫则穿着蓝闹儿的长袍,此时四周杀来了许多的人,这个护卫于是带领众人冲了过去,与人厮杀起来。而蓝闹儿和一些勋贵后人,则被几个贴身护卫掩护着,冲薄弱的地方杀过去。
另一边,陆越铭等人没有离开四姑娘山,而是换上了衣服,拿好了各自兵器,在附近的一处山坡里等着,刚才李无言对他们说,在这里可以会一个朋友,帮助他们扳倒蓝玉。于是他们也就在那里坐着了。
过了一会儿,只见一个人走了过来,看起来穿着的是蓝闹儿的长袍,陆越铭心里奇怪,莫不是这个家伙居然跟蓝闹儿都联络上了?然而等那人走进了,才看出不像,这人只是穿了蓝闹儿的长袍而已。
李无言也已经换上了自己的黑袍,走上前去,那人走过来,脱下长袍,递给李无言,道:“已经弄到了,至于有没有你们要的东西,在下就不敢保了。”
李无言翻找着长袍,马和忙道:“敢问这位壮士……”
那人施礼道:“在下段柯,是当年喜峰口守将刘喜将军的部下,刘喜将军被那蓝玉害死,于是在下便离了关口,潜入蓝玉府,希望为将军报仇。”
刘瑛忙道:“你是我爹的手下?”
那段柯看了看,忙下拜道:“你是刘将军的小姐。”
刘瑛忙把他扶起来,两眼含泪,道:“壮士,多谢你还惦记着家父的深仇,应该是我给你跪。”说着她也要下跪,那段柯忙阻止,两人推让了一阵儿。
段柯最后咬牙道:“小姐,你不要这样,在下惭愧,未能报仇。征讨月鲁帖木儿的时候,蓝玉曾经救过我一命,我也犯了难,我要杀他,也是恩将仇报,最终这位李大侠与我联系上,托我盗取这件袍子,说里面有蓝玉的罪证,在下于是就决定,把罪证公诸世人,是非自有圣上定夺,于是也算是两全之策了。”
刘瑛道:“壮士明明有大功,回去可以得到封赏,却选择了如此,真是义士。”说着又要拜,两人又谦让了一阵。
陆越铭则问道:“那么你带着袍子失踪了,以后蓝玉他们要找,怎么办呢?”
段柯道:“放心,我装作掉下了悬崖,估计他们不会费力去找我了。”
这时李无言突然抽出一个本子,翻开来看了看,道:“没错,就是这个了。”
陆越铭也没问这本册子是什么,只是对段柯道:“看来这袍子里有要紧东西,估计他们还是会去找你的尸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