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衣门的人语气一沉,道:“来远,你不过我们门派一个小小的白面弟子,因为你可以发动百姓,倒反大明,所以就让你过来,你说这些愚民,非要有皇帝才好跟着,我们就让你在这里当皇帝,你居然还真入戏了?你给我掂量好了,你们这整个山里,都找不出一个识得字的,还是我们的兄弟帮你写的诏文,你别以为你现在真的是土皇帝了。我们纸衣门能给你如今的地位,我们也能给夺去。”
来远听了,气的胡子乱颤,怒道:“你居然敢对九五之尊如此说话?”
那纸衣门的人朗声道:“我一个纸衣门红面屋长,对一个白面弟子说话。”
来远顿时大惊,而就在这时,突然一个道士大步走了过来,来远忙道:“这不是道长……”
那道士正是李无言,他伸手掏出长剑,对着那个纸衣门的人一剑削了过去,那人忙要抽刀抵御,然而这来剑快的不可思议,一下子就削掉了他的脑袋。
来远忙道:“道长,你这是……”
此时陆越铭与贺婷玉二人也走了进来,看到这一幕,也惊了一下,也就在这时,门外五个纸衣门的弟子冲了进来,李无言冷冷道:“抓两个活的。”说着抽剑就冲了上去。
陆越铭一看,有两个人也冲着自己杀了过来,心里知道此时已经是避无可避了,只能抽出腰间大剑,一剑劈了下去,第一人用双手长刀慌忙要架,但是还没架住,就被一剑劈断肩膀,直接劈道两根肋骨处,然后剑横过来又一拍,正打晕了另一个。另一边,李无言也解决掉了三个,贺婷玉则懒得出手,静静的看着戏。
来远犹豫着问道:“三位道长,你们这是……”
李无言大声道:“这人妖言惑众,居然敢说陛下地位低贱于他,若让他四处宣扬,那成什么体统。自然要立刻诛杀。”
来远一听,顿时想明白了,这几人万一生气了,跟老百姓宣扬他当年只是他们门派的一个小弟子,那就太不好了,尤其他已经习惯了在村里做九五之尊,受人敬仰的日子,可绝对受不了这个。
李无言又道:“陛下,如今建国在即,附近百姓,都是陛下臣民,又何须惧怕一个小小帮派?”
来远一听,心中豪气顿生,忙连声附和,李无言又一指陆越铭道:“我这个师弟,亦精通兵法,可以重用。”
陆越铭此时心里已经是气急败坏,他已经受够了,这一路他感觉就是被这个李无言牵着鼻子走,自己到底是跟燕王朱棣吃饭的,还是跟你以及那个袁求道吃饭的?等他能活着回去,一定跟马和说一声,自己再也没办法跟着家伙继续共事了。
此时他也根本不愿意出这个头,他知道自己虽然也爱好一些兵法,但也只是一点自娱之物,真正操作起来,自己根本没法跟姚少勇与龙戟二人比,更何况用兵之道,如何练兵,统兵,比战场上的布置更为重要。自己的这两下子,恐怕根本就不够。
但此时如何拒绝呢?在人家的地盘上,这个来远,他整的立国称帝这一套,固然蠢得能让他笑掉大牙,但是他在愚弄附近这些乡民上,极其有一套。附近这些山民已经被他骗的是言听计从,以宗族为单位,全乡皆兵,个个战意极盛,比那些江湖帮派更难对付。万一自己一个拒绝,他们翻了脸,自己恐怕很难全身而退。
这时那来远顿时对他道;“有劳这位道长了。”说罢对旁边一个“大臣”道:“来人,封这位道长为天威大将军,全权负责对抗纸衣门反贼。”
陆越铭虽然不喜投机,但久经江湖,也知道此时必须先夸下海口,接下来走一步算一步了。于是他忙施礼,口称“谢恩”。当然仍然不跪。
这时旁边那“大臣”道:“那道士,现在你是我大蜀国臣民了,怎么不跪。”
而来远则忙笑道:“朕的大将军,朕钦赐,殿前免跪。”
纸衣门绝不可能把派来的人付诸于一处,这几人没有活着回去,接应的人立刻知道不好,忙回去报告总部,很快纸衣门的大队人马就会杀到,所以此时的“大蜀国”,已经开始全力备战了。
陆越铭身前则放了好几辆大车,车上立着木盾,有的有些射击口,有的则按着一把床弩,也有的则有许多长矛头,一共有五种车,陆越铭看着这些车,叹道:“我只能说,这东西到底好不好用,我根本不知道,这可是你给我赶鸭子上架的,别赖着我。”
李无言道:“没指望你靠得住。”
陆越铭道:“但你还是要把他吹的神乎其神,以便骗得那些乡民,涨了士气,是吧。”
李无言道:“不错,所以陆兄最好给它起个好听的名字。”
陆越铭懒洋洋道:“一共五种,就叫五行车吧。”
李无言摇头道:“太俗气了,不好。”
陆越铭道:“佛家讲究地水火风空‘五大’,又名五轮,这战车便叫做五轮车吧。”
这时那边,也不知是“大蜀国”的哪个大臣,正在对乡勇训话道:“这里,是全真派开山祖师爷的符水,只要喝了它,就能刀枪不入……”说着还让人上来,喝了符水,然后表演起刀劈身而不伤,还有走钉板,走火炭之类的。
陆越铭看着这些人,低声对李无言道:“我告诉你,这是最后一次,只要挡住了纸衣门,我打死也不跟这一群傻子在一块儿了。”
这时旁边,袁求道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他身后,冷冷道:“小兄弟此言差矣。”
陆越铭忙回头,心想你们师徒俩怎么一个爱好,就喜欢冷不丁出现在人后面。袁求道看着他们,道:“你饱读诗书,你觉得他们愚钝,但你所食所用,都是由他们而生的,自古得民心者得天下,唐太宗亦称‘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你为何反而不明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