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武二十一年,喜峰口关,此时已经入夜,关口几乎都在沉睡中,尤其是守关的将领刘喜,正在睡梦中,梦见自己的妻儿老小。然而美梦突然被一个小兵吵醒了,那小兵一脸惊慌,道:“将军,蓝玉大将军正在关外叫门,说大军班师回朝了。”
刘喜一惊,忙起了身,穿好衣服,边穿边道:“真是的,怎么这么快就来了,唉,还以为要明天呢。”他已经听说了蓝玉大将军奉旨带大军北征,在捕鱼儿海大破北元军队,俘虏了吴王朵儿只,正班师回朝,这刘喜做事迷糊拖沓,只以为大军明天才会赶来,所以一时没有准备好。
此时旁边那个小兵也道:“将军快些吧,蓝玉大将军此时已经是暴跳如雷了。”
刘喜突然道:“先等一等。”说着径自走上城墙,俯身看下去,只见关外密密麻麻的都是人,在下面大声叫骂,刘喜仔细看了看,的确是蓝玉的军队,才走下城墙,命人开关,然而他却犯了最大一个错误,他没有对下面喊一声。或许是想少点跟蓝玉打交道吧。
兵士们开始用大锤打掉门栓,等打到最后一个时,突然咔嚓一声,大锤断掉,刘喜骂了一句兵士,让他们又找一个大锤,这又耽搁了一段时间。
眼看大锤就要运到城门口,刘喜望着城门,心里焦急着,突然城门传来一阵轰鸣声,同时城门被顿时破开了一个大洞,刘喜根本没有来得及弄清楚什么,因为打开城门的那枚炮弹直接飞了进来,把刘喜的半个脑袋打碎半个。
兵士们还没有反应过来,又好几枚炮弹打了进来,给城门穿了几个大洞,其中一枚正打在最后一道门闩处,门顿时打开了一条缝,然后这门就被推开,守关的兵士刚要拔刀上前,就看见如同潮水一样的明军涌了进来,冲到前面的几个明军士兵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乱箭射倒,其他的也不敢乱动,看着对面那些明军,那明军眼神看着就让这些守军害怕,因为那是杀过人的眼神。
为首的一个大将骑着马走了进来,一看就是大将军蓝玉,他看着这些还握着刀剑的士兵,大吼道:“你们想干嘛?刀都给我放下。”
这一吼简直如同狮虎,吓得那些守军纷纷扔下兵器,不敢多说,蓝玉冷冷的环视了一眼,喝道:“我们将士为了大明的天下,奉天子诏,千里迢迢出征沙漠,在冰天雪地里吃了多少苦,死了多少人,我们奋力拼杀,终于打了胜仗。现在,这些弟兄一个个,都累成了什么样子?他们盼着的,就是好好住一晚上屋子,吃一顿热饭。外面还有多少伤员要等着休养,而你们,平时就在这里一猫,好不自在,如今我们也不求别的,快点开一下门,让将士们别在外面受冻受累,是累着你们这群大老爷了么?”
那些守关兵士都不敢说话,蓝玉对着眼前一个吓呆了的小兵吼道:“你们管事儿的呢?让他快滚过来见我。”
那小兵战战兢兢的指着地上那个没了半个脑袋的尸体,道:“我们刘将军……在那儿呢。”
蓝玉看了地上那句尸体,呸了一声,冷冷道:“这么婆妈,等蒙古人打来了你也是个死,早死早超生。”说着一策马,带着大军鱼贯而入,守城的兵士个个心惊胆战,不敢多说。
由于蓝玉此次胜仗,几乎令北元******瓦解,居功至伟,因此闯关之事,朝廷并未过多追究,只是他抢占北元王妃,加上这是,导致皇帝对其有所不满,将所封梁国公改字为凉国公,以示警醒。
洪武二十六年,南京城内,皇帝朱元璋与燕王朱棣正在宫中听戏,戏间,朱元璋突然对燕王朱棣道:“皇儿,如今太子之位已经选定,我这个皇孙虽然文弱,但是有你们这些叔叔辅佐着,应该不会有问题,但我还是有一些放心不下。”
朱棣道:“父皇请讲。”
朱元璋问道:“你觉得蓝玉,这人忠是不忠?”
朱棣道:“大将军蓝玉,军功赫赫,位极人臣,虽然性格粗鲁,但他应该不会有反意。”
朱元璋奇道:“我听说,你大哥在世时,他可说过你的不少坏话,相比你也清楚。”
朱棣道:“父皇问蓝玉究竟是否有反意,儿臣老实回答而已。”
朱元璋淡笑道:“像你这样,有本事,又老实的人,实在是难得啊。我就说,天下还是得我们朱家拿在手里才好。不过按你的说法,蓝玉是允炆可以依靠的人了?”
朱棣道:“若太子是我皇兄,则可依靠,若是我侄儿,则不可依靠。”
朱元璋笑道:“你且说来。”
朱棣道:“昔日宋太祖杯酒释兵权,不惧臣子不忠,却惧臣子手下将士不忠,欲做开国元勋,效法黄袍加身之事。如今蓝玉身为凉国公,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他并非不忠,他的家室,乃至于千世万世,就未可知了,我皇兄年长,还可驾驭,至于允炆,实在是难说。”
朱元璋点点头,看着戏台上,道:“这里唱的是尉迟恭打皇亲的事,我没读过多少书,你身边文人多,史上真的如此么?”
朱棣正好听人说过这个历史典故,于是便道:“不是,史书上说,尉迟恭日益骄横,在席间见有人坐位在他之上,心里不服,上前吵闹,任城王李道宗上前劝架,结果就挨了尉迟恭的打,一只眼睛差点打瞎。唐太宗大怒,教训了一顿尉迟恭,说他读史书,觉得历代君主得天下后杀功臣,实在太不对。然而如今看来,未必就是君主的错。尉迟恭于是惶恐谢罪,至此便罢了。”
朱元璋摇摇头,道:“原来如此,这么说实在是尉迟恭太过,任城王与唐太宗已经是仁至义尽了。这戏里居然如此胡乱写。”原来这出戏,说的是白袍将军薛仁贵遭到李道宗陷害,尉迟恭为了救白袍,连夜进京累死乌骓马,冲撞李道宗,被贬斥回乡,后来薛仁贵请他回朝做官,他也断然拒绝了。当然对于这一出戏,民间还有尉迟恭求情遭拒,震断紫金鞭,撞死殿前的事,只是这次演的不是而已。
朱棣道:“这是百姓的愿望,总崇尚那种不畏强暴的英雄。”
朱元璋笑道:“于是就骂皇帝杀功臣,然而杀一个功臣,往往其他功臣也跟着下手,那又算谁的过错?那功臣后代人前显贵,作威作福,老百姓又恨是不恨呢?”
朱棣道:“父皇说的是,那些权臣后代,将来往往尾大不掉,不得不防。”
朱元璋道:“我听说,你在这种事情上,也有些手段。如今这些事,还需我皇儿协助。”
朱棣施礼道:“父皇所托,儿臣万死不辞。”
在此时,在北平往南去的一座城中,由于贺婷玉有些事情,于是在此暂住,而陆越铭也在几日后赶了过来,那一日陆越铭正躺在沈家在此的一间分舵里,陆越铭已经回屋,正在躺着,只见贺婷玉风风火火的走了进来,穿着一件日本风格的长袍,腰间还别着一把日本打刀。陆越铭认识这把刀,这正是他当年随沈小姐出海寻宝的时候,从倭寇手里抢来的,结果贺婷玉看着好看,又需要一把除长矛外的防身短兵,于是就强行收了过来。曾经也想习练,然而苦于不懂刀法,陆越铭的大剑虽然有些类似,但还有许多不同之处,贺婷玉因此一直不得正宗。
贺婷玉走过来,道:“你知道这些天你还没来的时候,我干什么了么?”
陆越铭问道:“干嘛了?”
贺婷玉笑道:“我找了一个师父,教我这刀法。”
陆越铭问道:“是个日本国的人么?”
贺婷玉道:“不错,他叫大友义宗,武功真的很厉害,今天我就跟你切磋一下。”
陆越铭懒洋洋道:“能不切磋么?我想躺一会儿。”
贺婷玉也不理他,抽出刀来,又拿出一个牛皮套套住刀身,然后把陆越铭那把大剑的皮套扔过来,道:“我不管,一盏茶的功夫,你不准备好,我就自顾自砍你,你看着办吧。”
陆越铭只能站起身,拔出大剑,把皮套套在大剑上,然后准备好,其实他也有些想领教一下日本刀法,听说这刀法异常迅捷,讲究一招决胜。于是他也做好了准备。
而贺婷玉双手持刀,两脚分开,大喝一声,一下子跃了过来,同时刀就劈了下来,果然是凶悍迅猛,一往无前,陆越铭的剑法也很像,于是正好一剑劈过去,既劈开了这一刀,又把大剑正架在了贺婷玉脖子上。
贺婷玉一脸难以置信,她早意料到不可能胜过陆越铭,但也没有想到陆越铭居然赢的如此利落,她定定神,大叫道:“一时不慎,再来。”说着退后两步,摆好架势,又一声大喝,长刀劈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