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陆越铭没受重伤,情急之下,身子一打滚,大剑挥了两下防住周围,便迅速站了起来。施老道又是上前,挥剑就攻了过来,陆越铭也是双手那剑,两人大剑对大剑,硬拼了十几招,均是又快又狠,这一番相拼中,陆越铭明显落了下风,但总算支持了下来。
那两庄十三门的人则纷纷在下面叫喊支招,陆越铭心里恨着他们,这些人东说一句西说一句,根本对自己没什么帮助,反而扰乱自己,而且还是变相说自己本事差。这时沈小姐则放下了以前的文雅,大声喝住众人,陆越铭心里一阵感动,深吸一口气,又冲了上去。
两人又拼了数十招,陆越铭眼看败像越来越大,施老道寻得一个破绽,双手持剑,向陆越铭胸口猛刺过去,陆越铭这时候脑袋也一片空白,慌忙中剑也对着刺了过去,同时胸口一闪,只感觉自己手腕一阵剧痛,但那丧门剑被手腕一挡,也避开了自己胸口,他忙收剑回撤,然而那施老道却没有追上来,而是先在自己左手腕上点了两个穴道。
陆越铭仔细一看,那施老道似乎左臂上有伤,心里顿时明白了,刚才互相对刺,那施老道左手手腕上的动脉正好也被自己划了开来。当然按理说,刚才那一下,自己两只手筋就得断了,可多亏自己有这副延伸到前臂的铁手套。
陆越铭怕他包扎伤口,忙上前就是一剑,施老道架住这一招,又一剑过来,差点削到陆越铭面门,陆越铭后退几步,心里可是乐坏了,刚才那一碰,施老道左臂明显喷出了一条细血线。这两人打斗时需要运气,血液流动很急,那可不是封住两个穴道就能解决的。
想到这里,他上前就是一轮抢攻,但是攻势都带有余地,施老道一阵反击,虽然仍占上风,但手腕也流出不少血来,这就是陆越铭抓住的策略,不断进攻,但是稳扎稳打,只拼消耗,过不了多久,施老道的血流的太多,不死也得任人宰割了。施老道当然也清楚他的伎俩,但是就没办法,陆越铭就是这一套,不断的进攻,但却万分小心,以陆越铭的修为,施老道也不是很容易速战速决。
就这样又拼了一会儿,施老道速度和力道已经明显差了下来,他知道不能这样下去,于是拼着陆越铭一剑刺来,不躲不闪,一剑劈了下去,陆越铭忙缩头躲开,然而脑袋还是被划了一下,一道鲜血顺着额头淌了下来,而施老道更惨,大腿已经被剑贯透,身子一歪半跪在地,陆越铭一手半抓住那大剑,另一手弃了剑,握住拳,道:“陪你的爱马去吧。”说罢就朝那施老道的太阳穴上打了下去,他带着铁手套,只听咔嚓一声,施老道太阳穴被打破,当时倒在地上不动了。
陆越铭刚想上去补拳,这时只听那钟离英大喊道:“小兄弟住手,我们输了。”但是语气里却是懒洋洋的。陆越铭也只得住手,抓住大剑用力抽出来,走下圈子。心里希望这施老道千万别活过来,有个仇家活着实在不好。
不等吴庄主开口,那钟离英站起身便道:“不错,今天我们输了,约我一定会守,你们大可以放心。”说罢对众人喊道:“弟兄们,撤。”
这一下,跟随的杨家村众村民纷纷大声抗议,然而钟离英不管不顾,带着众人纷纷撤离,那杨继昌也已经醒了过来,深恨自己输了阵,强打着精神,留下来想安慰那杨家村的人,但是一下子自己反而受到了村民的辱骂,一气之下,拿出佩刀抹了脖子。这下杨家村一下子炸了锅,由愤怒转而变成同情,议论纷纷。
在不远处,有人偷偷对钟离英道:“寨主,这样下去只怕不妙。”
钟离英低声道:“那怎么办?现在只有这么一点人,没关系,只要等他们一回仁义庄,就有他们瞧的。”
那人道:“可是……那些杨家村的人……有人说……”说罢把嘴凑近钟离英的耳朵,道:“有人怀念老寨主。”
钟离英听了面色略微沉重了一下,道:“沐云兄弟应该能办好的。”
两庄十三门的人见到青云寨撤走,而潘家村的人则止不住的感谢两庄十三门,你一言我一语的,两庄十三门的人也是笑的嘴都裂到腮帮子了,只是除了仁义庄的众人,本来老庄主一死,自己在实力上就已经吃了亏,如今刚继位不久的少庄主也遇了难,实在是祸不单行。这些人看着春风得意的安乐庄吴庄主,心里也是更加的愤恨。而恰好这时,那于氏包子铺的老板娘则扯着嗓子对众人绘声绘色道:“这两庄十三门的英雄,他们一开始使的计我就看出来了,那《孙子兵法》有云,什么……那个……就是用自己的下等马对人家的上等马……这样就能三战两胜了……”
在一旁的陆越铭正在喝水,听了这话,水差点没喷出来,心想不需要通读兵书就能知道,此乃孙膑给田忌所献之策,又怎会出现在百年前孙武子的著作中?这于大妈真是太能胡编了。
然而仁义庄的人听了这话,更是脸色大变,是否合乎史籍他们不在乎,只是今天自己庄主为众人捐躯,风光全是安乐庄的,还被人说成是“下等马”,这一下就有人撸起袖子,要走上前,仁义庄几个老成持重的人上前好容易安抚住,其中一个上前对众人施礼道:“众位,我庄主为了今日之胜,遭遇不幸,我等还要急着回去,安置少庄主,今日恕不奉陪了,告辞。”说罢也不等吴庄主及潘家村的人回话,一摆手,仁义庄的人纷纷跟着他转身便走。沈小姐看到这一幕,长叹一声,摇了摇头,如今大敌当前,这两庄居然还如此不和,当真是太不妙了。
沈小姐见那安乐庄的众人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心里也只有暗自着急。过了一会儿,她也带着自己的人马,撤了回去。路上,这一行人同先前回去的仁义庄众人碰面,沈小姐亲自去劝慰不提。等到晚上,沈小姐刚要睡下,就听见帐外有人求见,听声音是那前将军卢有德,沈小姐忙穿好正衣,出了帐,卢有德施礼道:“小姐,我今晚一直觉得不对劲,想先骑着快马,上仁义庄探上一探。”
沈小姐问道:“上仁义庄干嘛?”
卢有德道:“我觉得,仁义庄十有八九要出事。”
沈小姐想了想,道:“你别自己去,叫上我师兄和你一起,到时千万小心。”她知道,卢有德半生戎马,这方面直觉很准,于是也不多问什么。
于是卢有德叫上谭学礼,两人骑快马先走一步,走到半路,卢有德却要绕行,又走了一段时间,卢有德突然停下,花了很大力气才下了马,掏出火折,打亮了往地上一照,念道:“果然如此。”说罢又一瘸一拐的在周围走了一段时间,不时的用火折照着地面,然后停住,叹道:“唉,为什么我的乌鸦嘴总是这么准呢?”
谭学礼问道:“到底怎么了?”
卢有德道:“大队人马,足有上千,往仁义庄的方向去了,应该是在一天前,只是不知仁义庄现在怎样了。”
谭学礼道:“仁义庄易守难攻,而且留了些人手,现在应该还不至于失陷了吧。”
卢有德道:“希望如此,我们去仁义庄探探。”
等到天色已亮,仁义庄和沈家的大队还没有动,此时仁义庄的老管家沙五和几个长老,还有沈小姐和卢有德,正在激烈的争论。
沙五带着责怪的语气,对卢有德道:“卢先生,你就在远处望了一眼,就说我们仁义庄已经陷了,你这样说叫我们怎么爱听呢?”
卢有德面露怒色,道:“你用不着给我来这个,我知道你嫌我胆子小,我告诉你,这不是胆子小不小的事,我仗打了半辈子,要是照你这胆大法儿,现在我也不会坐这里给你找不痛快了。”
沙家有人骂道:“当过两年丘八就了不起了么?告诉你,咱这里的人,各个都没少经事儿,和那道儿都走不利索的比,哼哼。”
卢有德猛一拍地,起身骂道:“你他娘再给我说一句。”
沙五起身止住两人,然后对卢有德道:“卢先生,你既然是个懂兵的,那大队人马去攻我庄,肯定得有灯火,你也说了,你根本没看到,那你作何解释?”
卢有德道:“你要我说多少遍,有灯火还好了,那说明你们庄守着呢,现在这样,他们肯定是已经住进去了,套儿都下好了,就等咱们去钻呢?”
旁边有一沙家长者干笑两声,道:“卢将军算了几卦,算的这么准呢?”
卢有德又要发作,沈小姐忙止住,道:“沙管家,既然如此,不如我们先往仁义庄那里走,你们排出几人,骑快马先回庄试探一下,权当先给庄里打个招呼了。”
沙五想了想,点头同意。沈小姐又道:“只是那探路的人,在下以为凶多吉少,只是沙管家实在信不过,只有如此,万一有变……”
沙管家道:“小姐放心,人我们出,死了算我们的,行了,都什么时候了,动身吧。”其实他这么着急动身,还是不愿意身后安乐庄的人赶来,两队人马碰面。
一天又这样过去,天色又将晚,沈小姐骑在马上,对旁边的沙管家道:“要不要我们暂缓一下,等前面探路的人回来,再说。”
这时旁边一个沙家的长者道:“别等了,没准他们在庄里过夜了呢?”
结果就在这时,众人看见前面有一人骑着马,正向自己方向狂奔,等走近了才发现,那人满身血污,狼狈不堪,背上还插着三四支箭,那人骑马走道众人面前,含糊道:“别去,仁义庄……完了。”说罢倒地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