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九龙山下的一间茶馆,来了一位少女,手持鱼头长刀,骑着马,走到门前,翻身下马,大步走了进去。那人正是贺婷玉。。
那伙计忙上前问道:“客官,你来这里,是要用浓茶,还是清茶?”
贺婷玉一脸平静道:“我不懂你们的黑话,我就是贺婷玉,你们寨主要找的人,请你通报一声。”
伙计笑着的脸立刻绷住,转身掏出一根黑布条,道:“把脸蒙上,随我来吧。”
九龙山,就是青云寨盘踞的地方,这里的山路崎岖陡峭,加上那山寨中,守业堂的堂主,两行道人公冶平,精心设计的据点以及机关,即使千军万马,也难以攻破。贺婷玉蒙着眼睛,骑在马上,由那伙计牵引,不知走了多远,只感觉自己的马停住,那店家让她摘下眼罩,下马步行。
贺婷玉一摘下眼罩,就看见前面一个巨大的山洞,能有二人高,洞前还搭了木柱和瓦盖,一道红木大门关着,那伙计跟守门的两人交谈了一下,两人又敲了敲门,喊了几句黑话,门才缓缓打开。
贺婷玉被人带着,往洞里走,那洞很长,又有许多岔路。等走了半天,突然眼前一亮,只见那洞里有一处巨大的开阔地,就如同一座大厅一般,还立了几根大木柱,以及各种摆设。洞里面围坐了几十个人,都穿的破破烂烂,随身带着五花八门的兵器,坐在许多廉价而残破的长凳上,唯一统一的就是脑袋上扎的白头巾,就如同给人戴孝的样子,那是寨主下令,为凭吊当年遇害的青云寨创寨之主,混世白发魔石恶而缠,一日不复仇,便一日不解。再往前边,有十张方桌和十张凳子,虽然式样各异,但都能看出,是大户人家用的上好家具,那十张桌椅分成两排,面对着面,上面坐着打扮各异的人。洞的最内侧,是一张黑色大漆的椅子,做工异常精美,只是后面披着一张虎皮,和椅子不相称。上面坐着一个人,三四十岁左右,身材壮实,披头散发,一张方脸上长着不算浓密的胡子,和其他人不同,这人的脸洗的干干净净,身上穿着一套粗布衣服,外套深蓝色丝绸大袍。他的身旁,右侧立着一杆长度过丈的大枪,左侧则还有一把精致椅子,上面坐着一个女子,二十七八左右,衣着非常艳丽,头戴着许多珠宝,而且搭配的很合理,脸上则蒙着面纱,看不清相貌。
那椅子后面,是一个洞口,只是用铁栅栏封上,看来这山洞很深,而且通风很好,不然洞顶那照明的灯火,早就会让整个山东的人憋死了。
贺婷玉一进来,就立刻吸引了众人的目光,尤其是下面坐着的那些,都开始窃窃私语,好多还带着淫笑。贺婷玉也不管他们,望着那坐虎皮椅的人,深施一礼,问道:“想必你便是钟离英寨主了?”
那人开口道:“不错,你就是粉面无常贺婷玉?”
贺婷玉道:“正是,我来此,是求寨主放过我的恩公。”原来那何夫人还是没有被贺婷玉劝住,居然留下书信,只身一人骑马前往青云寨,贺婷玉等人只有这一匹马,无奈只有去追,哪想追到半路,就收到书信说,青云寨已经将何夫人拿下,要想得何夫人的命,就必须让贺婷玉亲自上山。贺婷玉也隐隐猜出钟离英寨主的意思,但毕竟何夫人是自己的恩公,她终究不忍心舍弃,于是只好上山了。
那钟离英笑道:“好,果然女中豪杰,本寨主正在与各位堂主议事,请下去稍后。”说罢对旁边那女子说了几句话,那女子走下来,带着贺婷玉往旁边的一个岔洞走去。
等那两人走后,钟离英对下面众人道:“好的,继续吧。”
下面坐精美桌椅的一人笑道:“恭喜恭喜,又添嫂子了。”那人一身的短衣,胸前还穿着盔甲,看来是从击败的官兵手上抢的。那人乃是青云寨十大堂之中进宝堂的堂主,亮金枪杨沐云。
对面一人冷笑道:“什么嫂子,那叫堂主夫人。”那人一身土短衣,上面用几条白色绸缎做的布条紧紧缠好。这人是招财堂堂主,银环蛇杨开。
下面一个穿道袍的人笑道:“哎呀,我还要再添一张闺床,这床嘛,要用那上好的杉木……”说这话的人,就是那守业堂堂主,两行道人公冶平。
结果立刻就有人打断他:“行了,老牛鼻子,你那土木活儿你干就是了,别又是一说能说半个时辰,俺们可不懂。”说这话的人,光着膀子,腰里缠着一张鳄鱼皮,丝毫不畏惧此时已经严冬。这人是游龙堂堂主,翻江恶蛟杨大武。
这山寨脚下,就是杨家村,杨氏宗族人丁兴旺,当年石恶创立青云寨,主要就是靠杨家村的人,所以这堂主和众多喽啰,以杨姓居多。
钟离英摆摆手,道:“好了,正事要紧,我们说到哪里了?”
下面一人提醒道:“说到那潘家村要闹事的了……”
另一边,那蒙面女引着贺婷玉走到外面,走过一阵山路,进入一个小一些的山洞中,那里面,只看到好几张床,几个相貌美艳的少女在上面或坐或躺,见到蒙面女来,一起站起来,跪倒磕头,那蒙面女一指中间的一张椅子,道:“你就坐在那里,等着寨主吧。”说罢转身出门。
贺婷玉就坐在那里等着,期间那些少女也没有搭理她,气氛显得很诡异,等了好长一段时间,只见门打开,只见那何夫人扑过来,上前就跪倒,道:“妹子,我对不起你。”
贺婷玉长叹一声,把她扶起来,道:“现在说这个有什么用?说吧,那寨主是要我干什么?”
何夫人哽咽道:“他……要你……和那万花夫人一起。”刚才那蒙面女,便是寨主钟离英的正房妻子,外号万花夫人,姓名无人知晓。
贺婷玉放声大笑道:“哈哈……我还没想到呢,我都破了相,那寨主居然还要我,原来那寨主好这一口。”
何夫人抱住贺婷玉就哭了起来,哭了一阵儿,贺婷玉凄然道:“好了,夫人,事情已经发生了,就这样吧。你出去以后,一定要保重自己,快点离开这是非之地。仇嘛……还是不要冲昏头,让文安能够延续何家香火才是第一的。”
就在这时,只听外面一个声音传来:“还得等一等。”只见钟离英带着万花夫人大步走了进来,那何夫人和屋中一干少女忙跪下磕头,贺婷玉则只是施了一个礼。
那钟离英对她道:“我们寨的规矩,凡是要嫁入我钟离家的,首先先得学会山寨规矩,等明媒正娶那一日,就是何夫人……还有何管家,何公子下山的之时。”
话音刚落,何夫人大叫道:“什么?你不要牵涉我儿子。”
钟离英冷笑道:“晚了,我已经派人去请了,想和他们一起下山,那就看你的贺姑娘表现了。”
何夫人乞求的看着贺婷玉,贺婷玉淡然道:“放心吧,夫人,我会尽力的。”
何夫人只有跟着钟离英离去了,临走时交代那万花夫人教她礼节,贺婷玉心里想着,你还真把自己当皇帝了?开后宫不说,选妃之前还要先做秀女?
那万花夫人对贺婷玉道:“你不要觉得嫁给寨主,当一个偏房,很委屈,要是寨主只有你一个女人,那你只怕也不敢做。我们寨主这样万中无一的男人,那注定不可能只有一个女人的,他能做到心里有你,就是你莫大的幸运了。”
贺婷玉听她一本正经的说这话,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又听她道:“要服侍好我们的寨主,首先要学会推拿,我们寨主他每天练功,很辛苦,所以我们做妻子的,一定要帮助寨主缓解身上的酸痛,你就把我当寨主,你来试试。”说罢找了张床躺下。
贺婷玉强忍着恶心,上开始按起来。其实她当年在五子门,还是小师妹的时候,也没少伺候更高辈分的师姐们,所以也不算生疏。只是那万花夫人实在是难伺候,无论多小心翼翼,都没办法得到她肯定。
最后那万花夫人忍不住,对贺婷玉道:“你是练武练多了么?没个轻重?我也是会武功的,怎么就没这样?要再不会,就别怪我没好脸了。”
贺婷玉答应了一声,继续捏着,结果还是惹那万花夫人不满,那夫人坐起来,看着贺婷玉,突然冷笑道:“你看那地上是什么?”
贺婷玉微微一笑道:“何必这么麻烦,新入门的,要吃些磨练,这规矩哪里都是一样,来吧,我不会躲的。”说罢就把头往前凑了凑。
那万花夫人怒道:“你是说我故意找你茬么?”
贺婷玉道:“不敢,我只是说,夫人不必太麻烦,尽管教训便是。”说着一双眼睛仍然不卑不亢的盯着万花夫人。
那万花夫人道:“你别忘了,你那何家的婆子可是在寨主手里,我完全可以把你的态度告诉寨主。”
贺婷玉点头道:“好吧。”说罢故意眼睛瞅着地面。
那万花夫人立刻一掌猛削在贺婷玉后脑上,贺婷玉被这一下打的脑袋向下坠,猛撞在地上。万花夫人对其他几个少女道:“这是个新来的,你们好好指教她一下。”
那些少女口称遵命,撸起袖子,上去便对贺婷玉连打带踢,每一下都是贯足了力气,好像是自己的仇人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