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说马彪同郝英的那一战,那郝英的三节棍一使出来,就如同变做八根一般,这也是他外号的来源,马彪的重枪一时间还真是有力使不上,但毕竟他是能跟老虎搏杀的主,那老虎的灵活远胜一般人,马彪因此练得的反应也是不一般的快,对着漫天棍花是连挡带闪,郝英想打中一棍都很难。
双方过了五十多招,马彪也开始摸透了郝英的路数,看准一个机会,对着他棍来的方向,杀虎枪用力对着一拍,这力量太大,让棍头往相反的方向猛飞过去,棍身顺势狠狠缠在郝英的身上,郝英用力一甩终于给棍解开,这时马彪的第二枪也进了来,只有手持两端的棍子,给枪尖锁住,哪想这一枪力道实在是太大,差点没锁住,但是双手也被震的生疼。
马彪冷笑一声,手一抖使了一招抖虎口,这是在马家世代行猎时,被虎咬住枪头,与虎较劲时练出来的,力道刚中带柔,这一抖直接把郝英抖的一个踉跄,三节棍脱手,杀虎枪接着又是一刺一挑,直扎进郝英脸上,把半边脑袋挑飞了出去。
马彪转身一看,发现沈小姐正一剑削中那田汝亮持枪的手,转身弯刀一扫抹中田汝亮的脖子,田汝亮就如同抽掉魂一样瞬间倒地抽搐起来。马彪笑道:“看来不用我出手了。”
沈小姐转身对马彪道:“马叔叔,麻烦你转告一下兄弟们,能留个活口留个活口,不过只是尽量,不用太勉强。”
马彪答应了一声,但心里还是想杀的痛快,于是转身杀掉两个人后,对着正好在旁边的江东三虎道:“你们,麻烦去说一声,都尽量留个活口,沈小姐托咱们去的。”
于是江东三虎应了一声,三人散开,边厮杀边传达消息。
这边陆越铭正一只手抓住公孙奇的长剑,另一手,大剑已经扎进公孙奇的小腹,他突然心血来潮,用力把剑柄扭动,公孙奇的伤口上血如同喷泉一样射出来,公孙奇的脸则已经扭的不像人样。陆越铭左手一使力夺下龙泉剑,右手的剑柄已经扭了一圈,公孙奇终于忍不住倒地,陆越铭上前剑尖朝下,一剑正扎他心口。正得意着,突然听到后面有人叫他:“陆兄弟,小姐说了,尽量留个活口。”
陆越铭转身,一见是那江东三虎中的四虎胡凌,于是大声答道:“好的,下一个我注意些。”
这时突然就听见噗的一声,那胡凌脸上变色,然后向前倒在地上,后背上插着一柄大斧,前面,一个半秃顶,满脸胡须的大汉快步走过来,顺手把大斧又拔出来,眼睛冷冷的瞪着陆越铭。正是众人中武功最高的一个,电光斧胡天标。
陆越铭刚才打胜了,正得意着,也不管那么多,持剑就冲了上去,近前先虚晃两剑,而那胡天标居然只是漫不经心的一拨,根本没触上,陆越铭心里一紧,看来这真不是一个好对付的主。没来得及多想,那胡天标的大斧已经劈了过来,几乎就是眨眼的工夫。
陆越铭赶紧一个举鼎势挡住,也震得手臂发麻,那斧头又是眨眼间就横着劈过来,他这次一手抓住剑头,一手抓住剑柄,竖剑一挡,这次终于挡住,可挡在斧柄处,那胡天彪斧子钩住剑身一甩,直把陆越铭甩的踉跄好几步,差点跌倒。
陆越铭也怒气上来,不管那么多,上前持剑就刺过去,一剑虚晃,下一剑实刺,没想到这胡天标根本没有上当,拨开那实刺的一剑,斧子前冲,陆越铭持剑挡住,左手迅速松开,伸手就给斧柄抓住,另一手剑朝胡天标的脑袋就劈下来。胡天标闪过剑锋,手用力一夺,斧子又抢下来。接着陆越铭就是一剑又一剑的斩了过来,他知道,正是自己实力在下风,才必须要一轮快攻压住。
那胡天标一路防着,手上丝毫没有慌,瞅个机会一斧子朝陆越铭的腿上就斩过去,距离有些近,这一斧钩住了陆越铭的腿,这一砸一钩直接把他一条腿打得几乎飞起来,赶紧就地滚了两滚,一下子抱住胡天标的双腿,双臂用尽全力给胡天标摔倒,两人就在地上扭了起来。
在战场上,躺地战实在不是很好的选择,但眼下只有如此,陆越铭仗着有铁手套,一拳猛打在胡天标的腿上,这一下没打好,打在大腿肉厚的地方,胡天标吃痛,腿上猛地一蹬,把陆越铭蹬得七荤八素的,但再疼也要忍住,他强行用还好的一条腿猛的蹬地,身体起来,双手抓住胡天标手上的大斧,两人就抢夺了起来,胡天标边抢边站起身,膝盖想顶陆越铭,哪想陆越铭身子还算灵活,三顶两顶没顶到。
胡天标心里一横,突然松开手,陆越铭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加上腿已经受伤,这身子好悬没摔倒,胡天标趁机上步猛地就是一脚,这一脚踹的相当实,直接把陆越铭给踹得飞出一丈远,斧子掉在他身前,他挣扎着想爬起来捡到斧头,结果胡天标先一步飞身踩到那斧头,另一脚又是一踹,又给他踹出一丈来。
这下他可没办法站起来了,肚子上疼的如同要炸开一般,疼劲也冲的脑子发晕,眼睛冒金星,只能朦胧中看见那胡天标走过来,顺手抄起斧头,就要向自己劈过来。突然一个深蓝色身影跨过自己,一下挡住了胡天标的斧头,原来正是沈小姐。
沈小姐这一刀是反手势极精妙的挡在斧头根部,一下子把这千钧劲道给卸了大半,竟然是很轻描淡写,身子都没有弯,她又把弯刀下压前推,以极巧的卸力手段,居然把胡天标给推的向后了两步。
陆越铭也看不清更多,肚子上的疼痛又一次给自己冲的眼睛发黑,只是隐约能感觉到沈小姐正在和那胡天标斗着,这时他居然丝毫没有害怕,只想着自己要快点起来,于是身上使力,顺手抄起旁边掉的一把单刀,猛地站起来,结果又一阵巨痛让他忍不住弯下腰。
不行,这胡天标的厉害自己是见识过,哪能够让沈小姐这样一个少女跟他硬碰,天哪,想都不敢想了,快上吧。他咬住牙,用力的喘了两口气,片刻后感觉身体勉强能动了,于是用刀顶着地,挣扎起身,结果抬头一看,把他惊了一跳。
这时,那胡天标正跪在沈小姐面前,沈小姐的一剑一刀,正交叉的插在胡天标的脖子里面,用力一剪,胡天标脖子几乎没断掉,向侧面轰然倒地。陆越铭心里猛地一阵狂喜,突然又是一阵失落。
沈小姐转过身,身上脸上沾了很多的血,脸上和发梢上,汗珠不断的滴下,但反而带着一种英气,她看到陆越铭,持刀剑施礼道:“陆哥哥,刚才不慎跨过你,真是太对不住了。”
陆越铭赶忙道:“那算什么?那是你救我,你可不能这么说。”
沈小姐也没说话,转身走过去,捡起陆越铭的那把大剑,扔给陆越铭,一笑道:“差不多了,跟我来吧。”陆越铭伸手接住,一瘸一拐的跟着沈小姐,心里看着那小姐的背影,在心里,即大师兄杨得龙之后,这个身影也排进了自己心里的那个位置,那个位置,是自己立志要战胜的人,虽然希望看起来太渺茫。
这时战场已经开始静下来了,到处都是倒下的尸体,还有正跪地求饶的敌人。在前面,贺六正把刀从乐兴的尸体里拔出来,走向躺在地上的邱管家。
沈小姐先是止住那贺六,走上前,对那贺六道:“邱管家,没什么好说了的吧。”
那邱管家猛地咳嗽了两下,断断续续的道:“没说的,认栽了,你也不用杀我,我已经快上路了。我现在向你揭发一个人,今天的事他也有份。”
沈小姐轻轻叹了一口气道:“这是看不惯同伙没事么?”
邱管家咬牙道:“是他不够朋友,他是附近西山的霸山寨寨主鲁不敬,那人说好了,要带他的三十弓刀手来帮忙,结果这人背信弃义,他要来,我不至于这样。但这事他有份,你不要放过他。”说罢无力地躺在地上,有出气没进气了。
旁边,还绑在马上的卢有德也是脸色一变,对沈小姐道:“他说的不错,要真是这样,弄不好我整个算计就得崩了,那咱就未必能保住命了。”
沈小姐脸色也开始难看起来,道:“现在还不能松懈,可能他们只是耽搁了。”于是让众人先草草歇息一下,就全员往西山的方向走过去,只是那江东三虎又折了一位,剩下两人哭了很长一段时间,劝的还是很难。
这一路上,陆越铭感觉浑身是如同要造反一般,很难听自己的使唤,毕竟这一路连疲劳带伤,实在是太需要休息了。他怀疑要是再遇到三十多人,究竟能否再应付。其实不止他,周围的人也都是如此了。
走到西山山脚,众人不禁大惊,地上居然横着二十多具尸体,都是挎着箭囊,身上有弓又有刀。中间躺着的是一个彪形大汉,看着能有九尺身材。在那人旁边,一个大石头上,一个白衣男子正背对着众人,坐在石头上歇息,那白衣上一半已经被血染红,右手则拄着一柄三尺长剑。而男子旁边,一匹马则是悠闲的在吃着染血的草。
沈小姐看到那人,身体猛地震了一下,于凤娘见状,赶紧连说带比划,让众人先退后。只见那沈小姐步伐颤抖的一步一步走上前,对那人喊道:“秋海兄。”
陆越铭一听,忍不住对旁边的齐巍低声道:“那人,莫非是问剑公子吴秋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