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今年所有的压岁钱加起来都还没一块,他一出手就是一张大团结。
  陈娇摇头,“我不能收,太多了。”
  沈骋怀认真说:“没什么不能收的,你是我对象,我的就是你的。”
  这下换陈娇不知该说什么了。
  如果没有今晚那事,她能理直气壮回绝了,但现在……
  她顿了顿,只好收起来,笑眯眯说:“谢谢沈同志啦,祝你新年万事如意,年年发大财!”
  沈骋怀被她逗笑了。
  第58章 第一个动心的人
  外面传来说话声,是其他人回来了。
  陈娇把红包藏好,飞快亲了亲他的脸,而后跑到另一边坐下。
  “保持距离。”
  “……”
  沈骋怀目光紧随她嫣红的唇,无法平心静气。
  她要自己保持距离,又干嘛还招惹他。
  对于今晚的一切,他如今还仿佛在云里雾里。
  不是不高兴,是太惊喜太突然,以至于像儿戏。
  她反倒比他放得开,接受得更快。
  回来的是刘桂红和陈大富,瞧见沈骋怀在,她惊讶道:“小沈回来啦?什么时候到的?”
  沈骋怀谦逊地问候了声,才道:“十三日凌晨的火车,今天下午到站。”
  刘桂红说:“怎么那么急,回去都还没一个月呢。”
  沈骋怀笑了笑,“怕时间久了大贵队长难做。”
  家里人也说过不用那么快下乡,但他就像脱离了水的鱼,越久越无法忍受,急不可待的想见她。
  刘桂红调侃他思想觉悟高,又问:“吃了吗?有没有去看电影?小李呢?”
  沈骋怀一个个回答了,又解释怎么会在这里。
  刘桂红直说没事,把之前他们寄放在家里的东西拿来。一转眼,瞧见陈娇乖巧地坐在那,觉得有点奇怪,不过也没多想。
  她家人回来了,时间也不早了,沈骋怀不方便再待下去,聊了几句后便说该回去了。
  刘桂红体谅他们刚到还有一堆事情,也不敢留人。
  陈娇本来坐着没动,不经意撞上沈骋怀隐晦的眼神,说:“我送送他。”
  沈骋怀想假装客气说别送,又觉得这么说她肯定应好,干脆不开口了。
  好在刘桂红和陈大富在讨论今晚的电影,没太在意他们。
  挡风的门帘落下,陈娇便毫无顾忌地与他牵上手。
  走到门口,沈骋怀说:“就到这吧。”
  “好。”陈娇说:“回去后早点休息吧。”
  沈骋怀嗯了声,准备走,她却牵着他的手不肯放。他疑惑回头,只见她双眼亮晶晶的,仰着脸看他,嘴巴微微噘着。
  这会他确定自己没理解错,她在索吻。
  沈骋怀喉咙干涩,别开眼,“进去吧,我该走了。”
  陈娇不乐意,像只小青蛙似的在他面前跳了跳,吸引他的注意。
  谁知他直接松开她的手,头也不回地走了。
  她:……
  陈娇瞪着他离去的背影,无法相信自己索吻被拒。
  沈骋怀走得很快,直到巷子口他才回头看了眼,她已经没有站在那了,大概是进去了。
  想起她刚刚的娇态,他体内似有一阵阵火烧着。
  他不是不愿,是地点不适合,而且他不能因为她愿意就肆无忌惮。
  他得为她负责,不允许自己那么随便对待她。
  虽然已经迟了……
  沈骋怀回到住处,李亭午已经回来了,正在收拾自己的行李。
  李亭午随口问:“怎么去那么久?”
  “她一个人怕,陪她一会。”
  李亭午意味不明道:“孤男寡女啊……”
  被他目光一扫,他识趣地转移话题:“对了,我今晚听到一个事。”
  “什么?”
  “那小村姑过年那会被人提亲了。”
  砰——
  沈骋怀猛地将手上拎着的东西甩下。
  李亭午一脸肉疼地道:“虽然里面大多是我的东西,但也有你的,不必这么狠吧。”
  因为还想从他嘴里挖出消息,他爽快说:“抱歉。”
  “……”
  心里并没有感到舒坦,反而更憋屈了。
  沈骋怀:“谁去提亲的?”
  “我哪知道。”
  李亭午耸耸肩,说:“她今年也18了吧?乡下姑娘结婚早,她这会有人上门提亲很正常。。”
  沈骋怀当然知道是正常的,她那么优秀,谁见了不喜欢。
  但这个人现在是他对象。
  可是,他不能昭告天下。
  沈骋怀故作淡定问:“然后呢?”
  “然后刘婶没同意啊。”
  他不着痕迹松口气,又怪自己今晚忘了问她,过年时都发生过什么事。
  却突然想起,她也没问过他。
  是不感兴趣吗……
  ……
  元宵节过后,年味越来越淡。
  大队还没正式上工,不过知青们也一个个开始回来了。
  马柴山上门拿寄存的东西时,沈骋怀正在给他们拍照。
  刘桂红最先发现他,立刻热情招呼他进来。
  “小马今天回来啦?坐车累不累?”
  马柴山跟他们互相打招呼,“还好。主要带回来的东西多,路上怕丢了所以有些紧张。”又说:“婶子有事就去忙吧,东西拿了我就走了。”
  “没事没事,你坐下喝口水。”
  刘桂红理了理身上还算新的衣服,难得不好意思道:“小沈这孩子从家里带了照相机来,说我们没拍过照,给我们照张全家福。”
  马柴山笑说:“那很好啊,去公社拍照还不便宜呢。”心里却想沈知青果然家境厚实,连相机这种珍贵的玩意也有。
  又说了几句,马柴山拿着东西走了,没有特地找机会跟陈娇说话。
  倒是陈娇不禁多看他几眼,然后一转头,就跟沈骋怀的目光相撞。
  瞧见他脸上的眼镜,陈娇觉得他挺臭美的,自从夸他戴眼镜好看后,一连好些天都戴着。
  “干嘛老看我?”她走过去,疑惑道。
  沈骋怀摆弄着手里的相机,神情淡淡:“没什么。”
  “你在意我看马柴山?”
  “……没有。”
  “不在意就行,以后我会看得更多。”陈娇说:“因为我发现他回家一趟,变帅了点。”
  沈骋怀:……
  他捏紧了手中的相机,瞥她一眼,语气严肃:“过去站好。”
  刚刚他说要给她拍个单人的照片,背景就以院子里的茶树。
  知道他心里明明别扭得要死,表面又故作风平浪静,陈娇花了不少力气才憋住笑意。
  她走到茶树边,很老套地竖起剪刀手。
  院子里的环境十分朴实无华,她却是这其中最亮眼的存在。
  沈骋怀一时忘了拍下,怔怔看着镜头里的她。
  春日的阳光没那么强烈,轻轻柔柔地落在身上,很舒服,陈娇有些懒洋洋的。
  他半天都没出声,她道:“好了没啊?”
  听出她的不耐烦了,沈骋怀笑了声,这才摁下相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