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家,江正觉书房里。这对父子面对面坐着。
江正觉问:“听雪和李风去参加慈善拍卖了吗?”
江一笑点了点头,道:“去了。”
江正觉问:“云海集团姓杨的呢?”
江一笑道:“杨安康父子都去了,他是个孝顺的人,对那位加护病房里吊着一口气的老爹尊敬的很。那老头吃了一辈子苦,临死前唯一的愿望杨安康肯定要帮他实现。”
江正觉笑了笑:“那就好。”
维多利亚酒店的拍卖已经差不多接近尾声,有诸葛青天和诸位官老爷们坐镇,富商们不敢不给面子,每一样物品都远超市值被拍下。
有司仪呈上一幅字,龙飞凤舞,洒脱不羁,颜真卿的狂草书!整幅字一笔下来,气势磅礴,隔行跳转之间非但没有减弱,反而呈递增的趋势。
主持人没多做介绍,只是说:“这幅字是颜真卿的真迹,大家都是懂行的人,价值都明白。五百万起拍,绝对物有所值啊。”
富商们心里清楚,主持人说的对。这年头炒楼炒黄金已经没有行情,真正有心又聪明的人都把心思放在书画和茶叶上。藏几十年的极品龙井茶砖一两卖八千,武夷山稍微上点档次的大红袍炒着炒着价格就翻上天了,并且还是有价无市。
琴棋书画这类艺术品更是不得了。一个百度都可能搜不到的名字的不入流画家,贴上几个普通人听都没听过的标签,一包装一宣传,随手一幅画就能卖十多万。这还是画家没死的时候,死了后肯定更值钱。
颜真卿这幅真迹绝对比这些炒出来的更有收藏价值和升值空间。更何况是世上独一无二的孤本,这才是真正的无价之宝。五百万的价格,的确很便宜。
最后几排的富商们只能眼红看看热闹,他们这些几千万身价根本不够折腾。果然,中间有一个儒雅的中年人一口就喊道:“八百万!”
“九百五十万!”立刻又有另一个人喊。
“一千万!”
才三个人竞价,价格已经翻了一倍。李风心里暗自咂舌,有钱人的游戏,果然不是他能玩的,就算现在身价有十几二十亿,听起来几百万一千万的喊,也依旧惊心动魄。
“一千两百万!”价格还在升。
这时候,忽然一个声音响起来,语惊四座,震的李风差不多目瞪口呆。
“五千万!”
杨安康抚‘摸’着手腕上那块七十年代老式机械表,那块表已经不转了,可是即便是睡觉,杨安康也没摘掉过。他微微笑着,却给人一种冷冷的杀机。
说话的是杨浩,当初苏阎王在皇都酒店见李风的时候就是他传的话。这一下把价格抬到天上去了,颜真卿的真迹再值钱,也没这么夸张啊。
杨家的意思很明显,这幅字,他们势在必得。给他们面子的,以后生意上好来往,不给面子的,对不住,出了这个‘门’就别怪尔虞我诈‘阴’险手段整死你。
在座的没人不知道杨安康,云海集团整个北方区域的总裁,商业才华惊人,当得起鬼才之称。
杨安康没上过学,但是跟着家里的老父亲练了一手好书法,行草正楷,连看似最简单却最难练的隶书都能写的很漂亮。苏阎王发家的时候,他就给苏阎王开车,一开就是三年,后来被苏阎王空降到西京。苏阎王从没想过这位沉默寡言爱笑的小舅子能在西京闯出一片天,可是没想到杨安康商业天赋一鸣惊人,无论是大局观还是方方面面的小细节,都能做到尽善尽美,再加上从苏阎王身上学到的心狠手辣,‘阴’险狡诈,竟然不吭不响的给他打下整个黄河以北的大片江山。
云海集团这尊吸金能力超强的商业巨型航母,毫不夸张的说,有一半是杨安康的汗马功劳。
所以不管是因为苏阎王愧对杨安康的姐姐,还是因为欣赏杨安康,他对这位小舅子真心视作心腹,好的不能再好了。
没有人敢跟杨安康叫板,跟他作对就是跟苏阎王作对,就是跟整个云海集团作对。云海集团这个绝不上市的公司现金充裕到令人目瞪口呆。西京城有江家权势倾天,沪海有一条妖魅毒蛇翻手为云,但是他们绝对没有苏阎王有钱。曾有金融界专家评估,这位不上胡润榜,不上福布斯,低调异常的苏阎王,撇开云海集团固定资产不说,身价也绝对超过五百亿。
得罪了杨安康,在座的各位董事长总裁什么的,全都要玩完!
没人再往上抬价,一是因为五千万已经远超字画的市值,二是没人愿意不识好歹瞎了眼得罪杨安康。
可就在这时,坐在最后排有人喊道:“五千两百万。”
刷刷刷!
所有人都转头向后看,这大厅的位子不是‘乱’坐的,后面的都是些千万身价的穷人,大家都想见识见识到底是什么人,敢和杨安康过不去。就连商老爷子和诸葛青天都回了头。
诸葛笑笑和江听雪本来就是‘性’格叛逆的年龄,众人震惊的目光让两人很得意,仿佛那声五千两百万是她们自己喊的一样。
江听雪双手对李风比划着大拇指,诸葛笑笑亲热的往李风身边靠了靠,笑着说:“怪叔叔,你搞‘毛’啊?我都快被你吓‘尿’了。两次见到你快吓‘尿’两次有木有啊。”
商老爷子眉头微微皱了皱。
李风没理两个小萝莉,目不转睛的望着回头正盯着他看的杨安康,他微笑着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然后淡淡喊道:“七千万。”
我擦!七千万!主持人都在想,这是要发的节奏啊。
诸葛笑笑唯恐天下不‘乱’,高举着手喊道:“八千万,我是替怪叔叔喊的。”
诸葛笑笑是诸葛家的人,就算现在坐在李风那张桌上,替他竞价也是不合规矩的。主持人有些为难。李风淡淡的说:“笑笑喊出来的算数。”
笑笑喊出来的算数!这句话听在商老爷子耳中另有一番滋味,他神‘色’不变,心里却远不如表面镇定,眯着眼睛,死死的盯住李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