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林晩选择了地形,准备了战场,当然不会忘记,准备撤退路线。
所以谢蕴道和东阳剑姬的追赶,注定只能是无功而返。
而封林晩一路赶回汴京,半路上就遇到了倒骑驴的老头。
怀里抱着竹筒状的说唱用具,老的都不成样子了。
封林晩心知是谁,急忙勒紧缰绳,下马问好。
“往西走二百里地,有一个连环庄,连环庄内有一纨绔,为恶乡里,鱼肉百姓,性格暴戾,贪财好色,可谓是百死而不足惜,百恶而无一善。你若能将其引入正道,使其在三月之内,在连环庄内,将恶名化为美名。我这一关,也便算你过了。”张果老神色淡然的对封林晩说道。
他似乎与韩湘子一样,同样没有什么和封林晩废话的欲望。
相比起来,钟离权算是除了师父铁拐李以外,和封林晩说的最多的一个八仙中人。
当然了那些压根都没现身的,就别提了。
封林晩点了点头,表示明白。
张果老便一拍驴屁股,转眼间那小毛驴便驮着他,消失在了远处山道上。
封林晩调转马头,便往连环庄而去。
才入庄,就听见有人在喊。
“朱二少已经从后山打猎回来啦!大伙快散开。”于是方才还颇为热闹的街道,瞬间就空荡荡的一片,显得荒芜起来。
就只有封林晩一人一马,杵在大街的正中央。
很快便听到了密集的马蹄声。
一行十几人,飞般的纵马过来。
明知此处是大街,本该有不少行人,于情于理都该减速。
这些人却将马驾驭的更快些,当发现街道上,几乎空无一人的时候,脸上好像偏偏都露出了失望的神色。
其中当中一个公子哥,生的肥头大耳,嘴唇外翻,眼小而鼻塌,头发又油又黄,神色披着一件墨绿色的锦袍,圆滚滚的坐在马背上,用绿豆大小的眼珠子,盯着封林晩牵着的那匹大黑马。
“咦!老刘!你仔细瞧瞧,那匹马,像不像少爷我上个月,被偷走的那匹乌云踏雪?”胖子挥着马鞭,指着封林晩牵着的马说道。
他旁边,膀大腰圆的大汉,也不行细瞧,便直接说道:“少爷!正是您丢的那匹乌云踏雪,今天正巧遇见了。大伙还不将这该死的盗马贼给我绑了?”
“马也给我抢···牵回去。”
封林晩听闻之后,也没有一丁点的怒意或者别的多余情绪。
一个性格顽劣,自以为天王老子,不知天高地厚的纨绔子弟罢了。
封林晩若是为这样的家伙动怒,那他的气量又该多狭隘?
松开马缰,任由那些凶神恶煞的壮汉,将马拉走。
封林晩看着那胖子便说道:“早听说连环庄的朱二少平时蛮横无理,欺凌乡里。如今一见,倒也名不虚传。只是这马给了你便是,你却还要寻我的麻烦?”
那胖子坐在马背上,哈哈大笑。
他坐下的那匹马儿,分明健硕强壮,却还是喘了口粗气。
“敢偷少爷我的马!胆子可真肥,莫不是不知道,这一亩三分地,谁说了算?压回去!让他尝尝,少爷我刚刚从胡商那里卖回来的新鲜玩意。”
两个彪形大汉,便立马朝着封林晩扑了过去。
却被封林晩左右躲闪,轻易避开。
封林晩也不再废话,直接如老鹰一般,抓住了那胖子,然后凌空飞起,跳上屋顶,骑上一只纸鹤,然后消失云端。
那些之前围着胖子的壮汉们,纷纷瞪大了眼珠子。
半响之后,这才终于回过神来。
“都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请老爷和夫人做主。再派个人···去庄外菩萨庙,把那定真老和尚给请出来,就说···庄子里有妖道闹事,让他速速除妖,莫要耽搁。”之前与胖子说话的那个壮汉大声说道。
众人这才闻言,纷纷散去。
另一边,封林晩拎着胖子,直接出了连环庄,落下纸鹤,顺手一抖,便将胖子丢进泥潭之中。
任由他在泥潭中打滚,仿佛一头泥猪似。
人,封林晩是已经抓出来了。
但是怎么把这样一个一看就面目可憎,不像好东西的家伙,调教成一个好人?
这一点,封林晩还真没想到。
如果是那些真正的善人,感化这样一个纨绔,大约是以身作则,通过种种努力,最终感化他。
然而,坦白来讲,封林晩虽然不会如这个胖子一般没品,却也真正算不得什么传统意义上的好人。
所以,让一个人改邪归正,首先出现在封林晩脑子里的念头就是,用暴力调教。
不听话,不学好,直接一顿暴揍。
“小子!你死定了!竟敢抓少爷我?你这遭天杀的狗贼。”胖子在泥潭打滚,嘴上却不干净。
封林晩顺手一抓,一道符已经飞出了他的衣袖,然后化作一道光落在了胖子身上。
胖子肥胖的身体,便狠狠的再砸进了泥潭中,任由他怎么挣扎,大半个身体都只能在泥潭里打滚,一下子就喝了好几口黄汤,整个人都被灌的有些不清醒了。
长袖一挥,那落在胖子身上的符光散去。
“嘴巴干净些了,就自己爬上来。”封林晩淡淡说道。
岂料,这胖子虽然品行不端,却是个硬骨头,泡在泥潭里,嘴里却继续骂骂咧咧,许诺着各种要封林晩好看的话。
好像是半点也不怕死,也不怕受折磨。
封林晩也不废话,连续变了十七八种花样,有时将胖子丢到高空,任由他自由落下,直到最后一刻,才救下他。有时将他丢进荆棘丛中,然后引蚂蚁咬他,让他浑身又疼又痒,还得在荆棘丛中打滚。有时则干脆送他几个杨教授电疗疗程,让他也隔着时空,体会一下网瘾少年的痛苦。
即便如此,这胖子依旧嘴硬,并且其恶意一直不改。
甚至被封林晩折磨迷糊了,还会说一些自己以前做过的坏事,却全无悔改之意,反而似乎有更多更过份的打算。
“这胖子,看来是真恶,而非一种简单的欺软怕硬。”
“这种情况,看来直接用暴力手段压迫,是不成了。”
“就知道···没这么简单。”封林晩其实明白。
一定是张果老,或者说八仙,稍微有些看不过眼他的手段那么脏。
故意用这么一个胖子来恶心他。
名义上让他教化这个胖子,但其实···却是用这个胖子来教化他。
眼下看来,这个要想将这胖子引导向善,来硬的是不行了。只能采取怀柔的方式,或是以身作则,令其心中真正有所触动。
而作为引导者的封林晩,也就似乎,要在这种教化中,顺理成章的心灵发生蜕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