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天珠内,整个千万里方圆,皆是云气翻滚。被某种力量约束着,忽而是乌云压城,忽而是晴空万里,变幻不休。
岳羽立于高峰之上,控剑而舞,使那云光漫卷。千里之地,尽成绝域。搅得这整个世界的灵力,都是动弹不宁。所有空中水汽,亦是随之鼓荡不休。
不过每次把那剑催运片刻,岳羽便总会停下片刻。陷入深思,而待得再次展动之时,那剑式总会更为简练,也更是玄奥难测。
“成了!”
当最后一整套剑决一气呵成。岳羽是下意识的为之一喜。然后所有剑光,都全数消散。
立在原处,岳羽又默然回顾了片刻。当再次睁眼时,已然只剩下了惊喜之情。
“此次倒真是意外之喜!十六式的水云剑,威能已是不弱于那真正的癸水神雷。对我参悟那些大道法则而言,亦是助益良多。若此可来,倒是可再尝试一番,把这水云剑,合为八式。以我之法力,尽可支撑。只需一段时间参悟便可——”
目内神光微闪而逝,岳羽只觉往日里悟道之时,那些疑难滞碍之处,尽是迎刃而解。更是触类旁通,悟到了不少,以前从未去仔细想过的符文道箓的应用之法。
而当他把那身前之剑一收。转过身时,便只见战雪正是破空而来,俏脸微带嗔意,在一旁刚降下了遁光,便眼含薄怒地瞪视了过来道:“师兄把那些人收入到演天珠内,便是只为戏耍不成?那当初还不如不救!这百亿信徒,我也宁愿不要!”
岳羽闻言,不由是往山下望了一眼。只见下方那最近的一座小镇之内,所有人都是走到了街上,向上空俯身磕拜。
其实这一幕,岳羽不用去看,凭他那一界之主的身份,亦可了然。不过这时被战雪喝问,面色却仍不由一阵尴尬,
水云剑展动开来,动静实在太大。那竹屋之内,又实在难以尽展威能。
第一次尝试融合剑式之时,之所以会失败。亦未尝不是他当时需得分出大半法力,约束剑气溢散之因。
思来想去,他能够毫无顾忌,尽展此剑威能的所在,也就只有这珠内世界。
倒是忘了,如今战雪早已是不满自己,每日里驱使妖兽,吓唬那些难民之举。
心中更是暗叹,战雪如今的性格,是越来越独立。再非是当初,在他身后只知道唯唯诺诺的小丫头。
这种变化,岳羽是既觉欣喜,又有些失落。
战雪也不说话,就只是目带嗔怪的,盯视着岳羽。目里隐隐间,已是带着几分恳求之意。波光粼粼,那眸子便宛如小鹿般湿漉漉的,可怜之至。
岳羽则是愈发的不自在,又放不下面皮道歉。僵持了片刻,感觉实在是顶不住,这才轻咳了一声道:“今日之事,是事出无奈。总之下不为例便是——”
战雪的眼中一亮,隐约间闪过了一些狡黠之色。轻摇着螓首道:“可那些妖兽又怎么办?我也不求少爷你把它们再赶出去,只求以后少放些进来就可!”
岳羽顿时是哑然失笑,不意战雪,竟也知道跟他耍心机了。
这演天珠世界内的妖兽数目,实在有限。战雪出手,又从不留情。他费尽功夫,来收取到珠内的数十亿妖兽,终有被杀光之日。
神情慎然的微微摇头,岳羽接着也不管战雪失望面色。径自把自己手掌伸出,然后无数蜃气光影。在那掌心之内闪动不休。
当最后成型之时,竟赫然是一个微缩版的演天珠世界。内中有山有河,甚至那百亿人类,所有妖兽植物,都尽在其中。
战雪初时还不明其意,接着当内中的情景开始变幻之时。战雪的面色,亦是渐渐的转为凝然。
而当这演化的世界,逐渐演化到极致之时。岳羽这掌中天地,已是只剩下了枯黄一片,除了一些草木之类残存之外,整个世界再无任何生灵。
战雪的脸上,已是再无一丝血色。只眼神之内,满透着不信之色。
岳羽微微一哂,手中这方天地,再次回到初始之时。然后随着时间推移,开始演变。
而最后的结果,依旧是这天地大损,物种死绝。如此周而复始,参杂了无数变数。却一连十次,结局都是一般无二,
而战雪的瞳孔之内,也是无数符文闪动,似乎也在全力推算着什么。
可只到了第七次,她便已是全然绝望。神情怔怔,似乎还是不敢相信,这演天珠世界,最后竟会落到这般结果。
岳羽轻声一叹,把这掌中幻化的世界,重又收起。接着再次眼望战雪道:“可已经想清了?有时候过于纵容,并非好事。人无自制之力,只知索取求存。你这般倾力相助,却只会促其速亡。要维持这方天地不毁,那平衡与自然循环之道,实是缺一不可——”
战雪柳眉微蹙道:“可我看师兄方才,只计算我的神力。却为何不把自己这变数,也加入其中?你是此界之主,方才那几次,只要稍稍插手,便不会落到这般结局!”
岳羽眉头一挑,接着又冷声一笑:“我为何要插手?总不可能叫我每日里为他们,送点兽类与草木进来。又或者制造天灾,让这些人死绝大半,好令这天地,再恢复平衡?”
战雪面色微红,默然不语,已是渐渐的陷入了深思。
岳羽去心知此事,仍是急不得,只有当战雪自己想通,才是最好不过。
当下也不出言相劝,只定定的看向了远处,自己那另一具化身。眼下他已把前次在紫阙天章内,参悟到到的大道法则,已是消化了大半。
仔细想象,也是该自己这最后一具化身,度劫之时。谋求突破境界,进入到天仙之境。
只是到底选在何处度劫,却是令人有些头疼。
※※※※
岳羽正发愁之时,在那极渊峰之下,文真亦是紧皱着眉头,看着手中的这张金色符箓。
神色间,是有些犹疑不绝。
记得当时岳羽,只交代把这张符箓,送到那涣忧的手中。便随手一拂袖,将他整个人,送离那浮空岛。
这手神通大法,文真却不觉怎么惊异。他也才是初晋灵仙不久。才刚刚两千年时间,那天仙修士,一弹指便可将他击杀。
只是心中奇怪,手中这张符箓。
——普普通通,与寻常的仙符并无两样。顶多是内中,那明显是一笔成就的的符阵,令人暗感惊异。
而自岳羽,把最后的‘封’字写下后。那森然剑势,亦是全数内敛。只看这张符上,那数百剑形符箓,已是感知不到,那毁天灭地般的凌厉气势。
“只凭这一张符,便可令涣忧师伯动心?”
文真依旧是只觉无稽,若非是心内,还存着尊师重道之念,不敢不顾师叔之命。几乎便要将这剑符,弃之一旁。彻底放弃,前去连霞峰一行的念头。
在这峰下怔然驻足,而下一刻,他便又听得一声剑啸传来。醒过神,文真忙回首望去。却只见是不远处,一名元婴修为的道童。蓦地以剑刺头,洞穿脑髓,整个人再无生机,元魂亦是彻底消散。
那鲜血飙洒,一汪血红,此时望之,竟是刺目之至。
文真顿时是神情怔怔,看着眼前一幕。他认得这童子,真实年纪,已达七旬之龄。虽是资质稍弱,却只需四月时间,便可转为正式弟子。
此刻整个峰下,都是一片寂静。附近远远看着的极渊峰百余修士,俱是悲愤无奈。更有人紧咬着牙关,一丝丝鲜血从嘴角处流下,却是浑然不觉。
而在那尸体之旁,被选英殿之人赶在一处的数百童子,则是失魂落魄,宛如泥塑木偶,没有丝毫表情。其中大半,都是面如死灰。只定定的望着那尸体之上,那口雪亮玄兵。
便连那选英殿的数十修士,亦是神情恻然,知趣的立在一旁。
文真深呼了一口气,强压着胸中的憋闷惊怒。眸子里,近乎是血红一片。
而下一刻,文真便只觉一道气息,悄然来到身旁。站定之后,竟是一声冷笑道:“无非是代人受过而已!只需我们那渊明师叔,肯委曲求全,有半分但当。又何至于如此?那连海心性狠辣,这点手段,怕还只是刚刚开始——”
便如滚油中,再浇入了一瓢冷水。此地的数百修士,神情是愈发暗淡。
文真面山怒气微闪,转过了头。却只见是渊静的二弟子静非,正唇角冷挑,立于自己左旁。
紧握了握拳头,文真终还是一阵默然。不自觉的,却又想起了那张不起眼的金色剑符。
正沉思之时,他身前不远,却再次传了一声惨笑:“上不能抵御外侮,下不能庇佑弟子。这样的师叔,这样的宗门,我等再留何益?”
文真顿时是悚然一惊,抬眼望去。只见远处,已有十余位师弟。皆是神情萧瑟,往山上遁去。
只沉吟了片刻,文真便已是心中决然。架起了剑光,飞向那选英殿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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