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听了直点头,说“你的意思是说,当初在河底捞出来的金元宝是真的,只是怕再出事,才出了这样的结论?”
  “可以这么说,不过那个已经不是重点了。”村长说话的声音因为兴奋有点发飘,“重点是,从今晚的情形能看出来。在我们大清河的河床上,应该还有大量的金银散落着。这要有一天的工夫,就能把它们全找出来。”
  村长说出了他的想法。两年前,在大清河上游,建了一个水坝。只是这两年都是防涝防洪,水坝的作用就是泄洪,闸门就从来没有关闭过。
  现在只要水坝关上闸门半天,河水就能放干,河床上面的东西自然就一览无余。而且水坝上面从上到下,几乎都是我们老沈家的人,村长的这个计划能不能实现,就看爷爷的一句话了。
  村长说完他的想法,就该爷爷挠头了,暂时关上水坝半天,这事可大可小,大清河下游还有三个村子,河水一干,想瞒都瞒不住。村长看出了爷爷的心思,说“老沈大爷,我刚才一直想来着。就让大坝上出一个通告,就说要测试一下屯水的能力,大坝暂时关闭闸门一天。”
  我看了村长一眼,从小就认识他,到现在还没看清他到底是什么人。从河边回来这一路也就走了十来分钟,他竟然能谋划这么多。这是什么人呢?
  爷爷有点被他说动了,再加上萧老道在旁边一个劲儿地掺和说“老沈,你还犹豫什么?这是真正的捡金子,赶早不赶晚。只要你一句话的事。”
  爷爷想了一阵,还是摇了摇头,说“还是不行,我答应甘县长了,还有几天的大戏没唱。就算是关水闸,也得等船戏散了吧?”
  “呵呵。”村长笑了起来,说“老沈大叔,戏班都跑了,还怎么唱戏?再说了,这几天咱们村里为了唱船戏天天死人,你以为甘县长就不头痛?正好,借戏班跑了这个引子,这船戏就散了吧。放心,不用您老出面,甘县长那里,我去说。”
  看到众人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爷爷也只好点头,随了大流。
  好事不赶晚,第二天我睡醒之后,就听说村长已经和甘大叶县长说好了,由于这次百岁船戏准备得不充分,造成了几名群众的意外身亡。加上之前请的戏班突然无故离开,这次的百岁船戏到此为止,善后的工作由村里自行解决。
  当天下午,上游的清河水坝下了通知,在明天上午八点起,水坝进行关闸屯水测试。测试时间大约十小时,开闸时间另行通知,望下游各村做好准备。
  这就要动手了。戏不唱了,太爷爷的寿也拜了。剩下的事儿我本来不想参与,和孙胖子商量着是不是早点回去。没想到孙胖子不知吃错了什么药,非要看看大清河的河底到底有什么东西。
  不过也就是因为他的这份坚持,我和他才拉开了鬼戏之后,另一个故事的序幕……
  ——本册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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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民调局异闻录/狙魔手记2:冰大尸(出书版)》
  作者:尔东水寿
  出版日期:2013.08.01
  内容简介:
  新中国成立后,整编了国民zf的宗教事务委员会,成立特别案件处理办公室,后改名为民俗事物调查研究局,专门负责调查一些用科学无法解释的超自然神秘事件。
  天生阴阳眼的前特种兵沈辣,因缘际会,被调入一个叫“民俗事物调查研究局”的神秘机构,从此开始一系列离奇刺激的“狙魔”历险。
  沈辣等人来到河床之下探寻鬼戏的秘密,看似已经结束的船河大戏背后似乎还有一段更为惊人的隐情。吴仁荻的出现又揭开了一段几十年前的尘封往事。鬼戏事件之后,沈辣一行转战香港,经历了一场空欢喜的无奈。回到民调局之后,又开始为了一起离奇的女校失踪案奔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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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 河底洞坑
  为了满足孙胖子的好奇心,我也只能在老家多待一天。当天,爷爷三叔他们忙了一整天,为明天水坝关闸做好了准备。
  当天夜里无话,第二天上午八点钟,等我和孙胖子到达河边时,水坝已经开始关闸。随着河流逐渐变窄,半个小时后,河水终于放干,原本终日隐藏在水下的河床终于见到了阳光。
  河床两边的岸上,早就被姓沈的同族围住。等到水流一干,露出河底满是青苔的礁石,还有那些没有来得及随水流游走的鱼虾,在几处浅水沟里一蹦一蹦的。百十来个人跳下河床,沿着河道开始一路向下搜索。也就是几分钟的工夫,就有了成果。
  “有了,镜的(金的)!”不远处,我的一个远房表哥已经喊岔了声,他手里托着一个金灿灿的元宝。周围的人看着他,一下子都躁动了起来。
  由他做样板,其他的人都弯着腰,在河床上进行地毯式的搜查。
  “我这儿也有一个!”
  “我这儿也有!”
  “爸,前面好几个……妈的,可惜是银的。”
  元宝越来越多,这些人的神经已经兴奋到了极点。
  我站在河岸上,看着眼前的这个场景,开始觉得有点不对劲儿了。不过让我感到更不对劲儿的是孙胖子的反常行为。和前天晚上一样,他看见满地的元宝,竟然全无兴趣。这不像是我认识的孙大圣嘛。
  “大圣,你不下去看看?”我开始引导起孙胖子来。哪知道他撇了撇嘴,说出一番道理来:“这里要是只有咱们两个,说什么我也要下去捡点。可现在上百号人……”说到这儿,孙胖子顿了一下,看了我一眼说道,“辣子,不是我说,你爷爷可是个精明的人。提前已经说好了,元宝捡上来后,要重新分配,最后还不知道是谁的呢。那我还下去干吗?”
  “今天就算了,前天晚上那么好的机会,满地的元宝,也没见你动手。”
  “你别提了,都是欧阳偏左那个老东西害的。没事吓唬我玩。”孙胖子说着掏出香烟,分给了我一根,他自己也点上一根,“在民调局的时候,欧阳偏左给我讲过各种鬼怪迷人的方法。其中就有一条也是恶鬼半夜送人金子银子的,不过天亮之后,那些金元宝、银元宝就变成了烧给死人用的纸元宝了。我当时想起欧阳偏左的鬼故事了,怕那些元宝天亮之后就变纸的了。唉……可惜了,就算分一半也有不少……”
  我俩正在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笑时,河床那边出了状况。那些人一路捡拾元宝,开始还只是零星地捡到几个,随着向下游走得越远,捡到的元宝就越多,直到一个大水坑的附近。那些元宝出现的几率也达到了顶峰。原本走几十步才能看见一个元宝,现在在这个水坑的周围,密密麻麻的有上千个。而且基本上都是金元宝,少有几个银元宝混杂在其中。
  现场上百号人的眼睛都直了,今天算来对了,把这些元宝分了,下辈子就算躺着花都花不完。
  元宝虽多,可也架不住“狼”多,十几分钟的时间,这些元宝就被瓜分得干干净净。再向下走,那些元宝就像绝迹了一样,无影无踪,再也找不出一个半个。
  众人还不死心,在河床上来回又走了几趟,还是一无所获。最后众人又回到了发现金元宝最多的地方——那个大水坑周围来碰碰运气。
  这个水坑的直径大约有十米左右,坑里面的积水黑乎乎的深不见底。人群中忽然有人说道:“这个大坑里会不会还有金货?”有这个想法的不止他一个人。自打刚才在这里捡到那么多的金元宝,甚至有人想过,这些元宝是不是从这个大水坑里冒出来的?
  我爹和我爷爷商量了一下,喊我拿出来一根撑船用的竹篙。我和孙胖子将竹篙子拿到他们眼前,我爹亲手接过了竹篙,将一头伸到眼前的这个大水坑里,然后一点一点地往水坑里送。最后直到七八米长的竹篙还剩下不到半米,也没有探到水坑的深度。
  我爹还想要试试水坑里的底,又将手中的竹篙向水底捅了捅。突然我爹的身子一侧歪,就要往水坑里掉。还好我手疾眼快,在我爹的身子失去重心的瞬间将他拉了回来。
  爷爷看着惊魂未定的大儿子说道:“老大,你怎么搞的?没事吧?”
  “下面有东西……”我爹的冷汗已经冒出来了,“他和我抢竹篙,差点把我拉进水里。”
  爷爷听了一皱眉,“你胡说八道什么?不是你没站稳吗?”
  我爹将他两只血淋淋的手掌翻了过来,“要不是水底下有东西和我抢,我的手能被竹篙划成这样?对了,那根竹篙子呢?”
  周围的人这才注意到,按道理那根竹篙应该漂在水坑里露个头的,可现在水坑里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
  就在众人上百双眼睛盯着水坑的时候,突然咕嘟一声响,水坑的底部泛上来一朵大水花,有百十来个金元宝裹在翻滚的水花当中。紧接着,第二朵、第三朵水花都翻了出来,每一朵水花当中都卷裹着相当数量的金元宝。
  水里面有金子!众人的眼睛又重新亮了起来。这时,水坑里水花出现的频率越来越勤,随着一连串“咕嘟咕嘟”的声音,水坑里的水突然以极快的速度向下流去,就像水底下有一个强力的抽水机,将这些水瞬间抽走。
  眼看着水没有了,众人走到前面都伸头向坑里看去。第一个伸头的是老道萧和尚,他刚一伸头就大喊一声:“不好!快退!”边喊边把身后的人向后推去。他身后的人不知道怎么回事,被他吓了一跳,接着就见坑里猛地冒出一股黑烟。因为有萧和尚的警告,大家都有了防备,也没出什么差错。
  “都往后退!快!快退!”萧和尚又是连喊了几声。众人纷纷向后退去。一会儿的工夫,坑里又冒出来三四股黑烟。又等了二十多分钟,再也没有黑烟冒出来。
  “这下边是什么东西?”爷爷往前走,要去坑口那儿看看,被我爹和三叔一把拦住,“你就别去添乱了。”好说歹说,他们才把爷爷劝住。
  坑口那边,老道萧和尚坐在了地上,他脸色刷白,道袍的前襟已经被汗水浸透,低着头,呼呼地喘着粗气。周围的人都纷纷后退,不敢靠前,又舍不得走。
  “来来来,都让让了。”我和孙胖子左推右挤走到坑口,站在上面向下看去,黑洞洞的看不到底。我们已经听不到坑中还有流水的声音,可能里面的水是某处地下水的分支,随着被放干的河水一起流走了。
  孙胖子看看坑底又看看我,“辣子,能看出什么吗?”我摇摇头,“挺正常的,看不出有什么不对。”
  “你们俩,过来扶我一下……我站不起来了。”萧和尚哼哼唧唧地说道。
  孙胖子可能天生和他相克,看到他气喘吁吁的样子,顿时有些幸灾乐祸,“老道,这就脚软了?我说你怎么能坚持在第一线的,原来是走不了……”
  萧和尚瞪了他一眼,又无可奈何。要孙胖子去扶他,基本是不可能了。最后还是我过去把萧和尚扶了起来,“老萧,刚才你看见什么了?前天晚上唱鬼戏你都没这样。不会就是几股黑烟吧?”
  萧和尚喘了口粗气,“别提了,下面是冤孽。”再问时,他就一个劲儿地摇头,连一个字都不肯说了。
  这时,爷爷带着一帮人迎了过来,爷爷亲手扶住了萧和尚,“老萧,你没事吧?”
  “还死不了。”萧和尚冲着爷爷苦笑了一下,“先别扯了,赶快通知水坝上,让他们赶快开闸放水,我们办了件错事,这大清河干不得。”
  爷爷还想问几句,萧和尚这时候已经急赤白脸了,“什么话以后再说!老沈头,要是晚了,别说你们村了,就连乡里、县里都要遭殃!要是真出了事,死不了一半人,我就跟你姓沈!”
  虽然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但从萧和尚的表情上就能看出这事非同小可。爷爷让我爹打电话联系水坝,让他们开闸放水。
  等我们所有人都回到岸上,开始等着水坝放水的时候,我爹的电话也打完了,不过传过来的不是什么好消息。还没等开闸,水坝的配电室烧了,现在正在抢修,有一些配件要去县里拿,这一来一回加上维修的时间,怎么地也要一天的时间。
  萧和尚听了就蔫了,瞪着河床上大坑的位置直发呆。我和孙胖子也在观察那个大坑。除了那几团黑烟之外,也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开始我们还以为冒出来的是尸气,但马上又否定了。尸气我和孙胖子见得多了,和刚才的黑烟完全不是一码事。
  再问萧和尚,他就是一个劲儿地摇头,问得急了,他就冒出一句:“冤孽,下面的是冤孽。”
  “老沈大叔,你这儿完事了?我听说你让水坝上要放水了?”村长一听说水坝要放水,就急忙赶过来。他没想到就这么一会儿工夫就把河床上的元宝捡干净了,还以为是出了什么岔子。
  “别提了,出事了……”爷爷指着远处河床上那个大坑,把刚才的事说了一遍。
  “还能有这事?萧大叔说里面是冤孽?”看周围人的表情不像是在撒谎,村长也挠头了,“这还真出事了。没什么法子解决这事吗?”
  “老萧说了,”爷爷指了指还在瞪着大坑的萧和尚,“只能等大坝上把水再放下来,等水灌进大坑里面,可能就没事了。”
  村长听了爷爷的话后也不言语了,他知道了大坝上机器出故障的事。过了一阵,村长想出了个主意,“反正大坝上的机器得一阵才能修好,这样吧,大家都回去,把河里捡上来的东西归拢一下。那个地方我派几个民兵守着,不让人靠近。等大坝开闸放了水,应该就没问题了吧?”
  这也算个办法。爷爷劝了一阵子萧和尚,半推半劝地把萧老道带回了我爷爷家。回去的路上,孙胖子和我商量了一下,我老家这里的事已经开始有不受控制的趋势了,应该向民调局报告了。
  第二章 特别案件处理办公室
  电话打得不是时候,局里六位主任都不在家,接电话的是破军。我把事情和他说了一遍,看看他能不能找到郝文明报告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