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书院 > 仙侠修真 > 修真之魔修难为 > 第42节
  远鹭神君一听,立刻跳将起来道:“你……宋媚双你可别太过分,大不了我不让她压轴了。”
  “师兄你真是越活越回去了,既然已经定了,就不能变。”宋媚双娇笑道。
  “你这是趁机让她在致远斋里扎根。”
  “师兄还怕多一个‘根’么……”她笑得有些暧昧。
  远鹭神君“蹭”地红了脸,赶紧摆手道:“你,你真是……容我想想,想想……那便给她佩星城掌柜身份行了吧?我真是怕了你了,赶紧走走走,还不去找你徒弟去!”
  佩星城是离宏景山最近的城镇,且五十里外便是西河市集,是宋媚双管辖区域中人流最大的城之一。
  宋媚双掐了一个遁诀,笑吟吟道:“我便替小六谢过师兄了。”
  一眨眼,人已不在了。
  远鹭神君还在平息情绪,翠儿白了他一眼:“每次都要这么给人家好处,就等着人家来调戏你,简直别扭到没人爱……嘎!”
  翠儿又被远鹭神君掐了脖子。
  脖子,脖子都快没肉了……
  ※※※※※※※※※※※※
  宋媚双回到润沁小筑并没见到小徒弟。
  因为柳昔卿的灵兽袋开始暴动了。
  小哈不愧是异兽,比小红豆先一步稳固好境界,刚一苏醒,便呜呜地撒娇叫了两声,摇着尾巴问道:“主人,我们这是在哪儿?”
  “虚妙山。”
  “耶?虚妙山是什么地方?但是管他是什么地方,我喜欢!”它撒欢道,“外面的天气好不好?我好像嗅到了花的香气,是什么?是荷花?水仙?还是秋露菊?”
  “并没有花……”
  “对对,不是花,是风的气息!是风在指引我的方向,桀骜不羁爱自由的我,已经感受到了奔跑的热情,阳光、青草、鲜花、绿树……我喜欢这里!”
  柳昔卿一脸黑线,一人一兽根本不在一个回路,她无奈问道:“你想干什么?”
  “你终于问这个问题了,这个深奥的问题,我该干什么呢干什么呢……”
  小哈似乎非常兴奋,一连转了七八个圈儿,然后它停下来,用一种非常沉静,异常严峻,相当冷酷的表情看着柳昔卿。
  “遛我。”它道。
  ……
  距离致远盛会还有三日,在柳昔卿与光隼一同在冶炼室锻造法衣的时候,虚妙山的护山大阵便已经开放,陆陆续续有修士入住,等待三日后的致远盛会。
  此时正是虚妙山所有弟子最忙碌的时候。
  以山腰大殿为分界线,大殿以下皆为外客,大殿以上乃是客人止步的禁区。柳昔卿把小哈放了出来,叮嘱它不能使用灵力,然后出了润沁小筑,步行往山上走。
  小哈四爪着地,瞬间窜出几丈远,然后可怜巴巴地转过头看着她。
  柳昔卿摆摆手:“去吧。”
  小哈欢快地一跃,“咻”地不见踪影。
  柳昔卿与小哈神识相连,并不怕它走丢,自己慢慢走着,行至一处山坳,才发现里面有一片碧蓝湖水,便坐在湖边,捡了一根树枝继续算炼造法衣所需的材料。
  就在这时,她听到不远处传来一声喝斥。
  “松口!”
  柳昔卿立刻警觉,山腰以上本是虚妙山弟子的住所,如今几乎倾巢出动,在山下招待客人,而且这里还是僻静的后山,怎会有人?而且听声音,似乎是名女修。
  她飞了过去,才发现山坳的另一侧,清秀的绿衣女子站在树下,手里捧着一只受伤的小鸟,另一只手正打开丹瓶,想喂那小鸟服用。
  “你是何人?”柳昔卿手指一动,凝晖弓已经握在手上。
  绿衣女子看到柳昔卿后,并不慌忙,而是露出有些不好意思的笑容。
  “真是对不起,我无意闯入此地,实在是因为我的灵兽不服管教,伤了这小鸟,所以才将它救下……道友放心,我即刻便走。”
  女子肩膀窜出一只毛茸茸的小白貂,黑色的眼珠盯着那小鸟,不善地舔了舔嘴角。
  ……
  虚妙山人多,鸟更多,从远鹭神君到他座下亲传弟子,几乎都以“鸟”为名,并且虚妙山也是各品种鸟类的收集地,有凡鸟有妖禽,花枝招展,迎雀斗鹰,甚至传说峰顶藏有一小世界,住着一对儿罕见的六阶青鸾鸟。
  被绿衣女子的灵兽伤的这只,乃是一只一阶的小妖禽,吃下丹药后,羽翅渐渐恢复,但它似乎知道谁是自家人,看着柳昔卿啾啾叫了两声,好不可怜。
  柳昔卿也是养灵宠的,她自是知道与灵兽签订契约初期其实相当不好过,人修与灵兽且有一段磨合期,比如她的小红豆,一开始便很凶,最近几年才渐渐开始亲近她,可即便这样,脾气还是很傲娇。她倒是能理解绿衣女修口中的“不服管教”,但却不能放任陌生人在虚妙山的上峰乱走,于是说道:“那么,正好由我来送道友下山。”
  这是要监督她下山,但绿衣女子不以为意,回道:“有劳道友。”她手指一松,小妖禽立刻扑打翅膀,飞了起来,而她肩膀上的雪貂还龇着牙,被绿衣女子毫不客气地抓住,塞进灵兽袋里。
  柳昔卿与绿衣女子齐头并进,她第一次与外界同为修士的姑娘打交道,心中吃不准她的年龄,但身上气息仿佛也是金丹境,人很恬静,与宋媚双的轰轰烈烈,和段小蛮的娇娇艳艳是完全不同的类型。
  大多人都有体会,两人一同前行,却没人说话,气氛就会有些尴尬。
  还没等柳昔卿寻思说些什么,那绿衣女子从储物袋里拿出一个油纸袋,从里面掏出个红色果子放进嘴里,之后笑着朝柳昔卿递了递油纸袋。
  这举动柳昔卿无比熟悉,就像是年轻的小女孩儿在一起分享零食般自然,没有任何利益纠葛,只是如此单纯的,想与对方分享。
  这一瞬间,柳昔卿没想到对方是魔修还是道修这样的问题,也没想到对方会不会有恶意,她会不会暴露身份……
  一个随意的举动,换来一个随意的反应。
  柳昔卿往油纸袋里扫了一眼,发现是里面的小红果晶莹剔透,原来上面竟是裹了一层透明的糖浆。
  她便伸出手,从里面捡了一个小红果,也放进嘴里。
  只觉果子清甜,糖浆脆生生的,竟能给人一种蜜一般的幸福感……
  第56章
  “只要十二个铜板,是我在十里外的市集买的。”绿衣女子解释道。
  修士不重口腹之欲,筑基可辟谷,柳昔卿来到人间界以后就很少吃东西,从没想过女修也可以这样吃小零食的。
  她也回了一个笑容道:“很好吃……真是许久没吃过了,都快忘了人间烟火气。”
  绿衣女子又将油纸袋递过来,俩人都没客气,在下山的路上,将这一袋小果子全消灭掉了。
  直飞到客房处,用术法洗净了手,柳昔卿才道:“多谢道友款待,若再有机会相遇,容我还礼。”
  绿衣女子笑道:“道友无需记挂,此次误入禁区也是我的不该,我名赵绿芙,住在此间丙字十八号房。”
  她告知住处,是怕之后万一有什么不妥,柳昔卿会被难为,因此堂堂正正承下责任。而直接将姓名告知对方,通常只有大宗门出身的弟子才会如此,可见行事光明磊落,品性高洁。
  柳昔卿顿时心生好感,便问道:“赵道友也是来参加致远盛会的吧?”
  “正是,此行我与师兄一同下山,刚巧赶上致远盛会,便来长个见识,这次倒叫道友见笑了。”
  “无妨,我名柳昔卿,若是道友在此地遇到什么不方便的事,可以寻任何一个虚妙山弟子向我传话。”
  柳昔卿其实是个被骗得有些怕了的人,但或许是这女子的眼神太清澄,或许是分零食这样的一个小举动太纯粹,她不由自主地相信了赵绿芙。
  似乎冥冥之中,有了某种感知,在指引着她行事,可能这便是金丹修士感应天命的最直观体现。
  赵绿芙将发丝别在耳后,微笑道:“柳道友有心了。”
  ……
  偶遇赵绿芙后,柳昔卿没了闲逛的心思,琢磨着小哈的放风也该结束了,伸手将它召回,小哈呼哧呼哧地跑了回来,伸出舌头,开心地乱叫了几声。
  “下次还要出来玩,要不我们比赛吧?或者是你来追我,我们可以在螺旋空间里……嗷!”
  柳昔卿冷静地按住狗头,将小哈塞进了灵兽袋。
  她心中还记挂着法衣的炼制法门,一门心思想回去继续研究配方,不过刚迈入润沁小筑的门口禁制,便在识海中听到一声传音:“小六,来为师这里。”
  宋媚双着石榴色长裙,站在一株海棠旁边,正和善地笑着看她。
  “师父有何吩咐?”
  “这次唤你来,却是要交给你一件任务。”
  柳昔卿本能地便觉得不是什么好事,结丹之后,她果然直觉和洞察力都有所提高。
  她叹口气道:“师父就直说吧,刀山火海徒儿也去得。”
  宋媚双好笑道:“胡闹,师父还能害你不成,想来你还不知道致远盛会的细节,这件任务,便与致远盛会有关。”
  可不是来了,柳昔卿心里想到,原来历练在这里等着呢。
  “师父请讲。”
  “致远盛会每年于巳月十五开放七日,这七日里,每一日负责拍卖一类宝物。第一日为法宝,第二日为灵草,第三日为丹药,第四日为辅助法器,第五日为天才地宝,第六日为功法……而这第七日的拍卖物,却最是特别。”宋媚双停顿了一下,看着柳昔卿的眼睛道,“虚妙山将于第七日,拍卖机缘。”
  柳昔卿心中震惊,她有些艰难地问道:“难道机缘……也是能够随意转让吗?”她几乎瞬间就感觉到扑面而来的血腥气,柳昔卿想到小昆峰秘境里的杀人夺宝,机缘争抢。
  而机缘竟然可以拍卖,那背后又该是怎样的故事?
  宋媚双答道:“天才地宝都可以拍卖,机缘自然也是可以的,小到一块地图、或是一个有着上古传承气息的法器,大到须弥芥子、乾坤石,皆有可能,而提供这些机缘的人,有的人是有心无力,有的人是心怀鬼胎,有的人是请君入瓮,有的人是转出烫手山芋……所谓机缘,原是可遇不可求之物,如今拿来拍卖,便都是天价之物,所以致远盛会的第七日,被称为‘压轴戏’,而今年负责在压轴戏上拍卖的人……”
  “便是你。”
  柳昔卿错愕。
  别说是拍卖了,柳昔卿连卖东西的事都没干过。
  再说能去第七日去买机缘的人,在这修真界又得是什么能量的人物?不说是一方大能,也必然是一宗掌门。
  她一个小小的金丹初期修士,要在这些人面前舌灿莲花地推销机缘,哄抬竞标价格……实在是强人所难。
  她扶额道:“求师父别开玩笑,我连见都没见过拍卖会。”
  “你真的不去?”宋媚双妩媚一笑,凑过来道,“若你去的话,你师伯答应给你一处致远斋的分店。”
  柳昔卿有些心动。
  她是炼器师,手上过的法宝越多,见识越广,对炼器便越有帮助,而且还可以销售自己炼制的法宝。
  但是诱惑越大,同时也代表她所付出的越多。
  柳昔卿咬咬唇:“其实我也不是很想要致远斋……”
  宋媚双撅起红唇,委委屈屈地看着她。
  徒儿大了,不好哄了,怎地金丹就如此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