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白止又道:“苪儿你如此放纵自己的弟子,只会让他们走上一条不归路,你这个二弟子有与问苍一较高下的资质,何不交给我来培养。”
  总之,白止不会让杨苪这个徒弟再去协助问苍为所欲为。他要将御宸培养成能阻问苍成道的基石。
  “我的徒弟,我自己会教,不需要你插手。你若是在他身上下了什么禁制,还是现在就解了吧。”
  曾经那样想念深觉内疚的人,总觉得那怕再见一面就好。如今当他真的就站在自己面前,杨苪反而没什么太大的感觉。
  或许是因为她收下需要自己操心的徒弟,令她的再没有时间去想白止的事,慢慢就将以前的事放了下来。
  “你以为我在他身上下了禁制?才使得他忘记你?”白止突然出声,带着几分难以相信。
  “难道不是吗?”
  白止美如冠玉的脸上现出几分阴郁,他沉声说道:“苪儿,我在你心中就是这么卑鄙的人?”
  白止最不屑会耍手段的人,应该说他十分厌恶这类人,可这并不代表他自己不会使用一些手段。
  杨苪无法信任眼前的白止,她一直都知道白止不是那类纯良的人。
  见杨苪不说话,白止轻笑出声,苪儿这样耿直有时候真的很伤人。
  悠然间,杨苪又想到一个十分重要的问题。开口便问:“白止,在真仙界时,你身上的凶兽,也是从御宸身上……”
  “不错,那凶兽原也是御宸身上转嫁过来,只不过那时御宸已经睡了有几十年,没有现在这样早醒过来罢了。”转嫁凶兽的办法是越玉萝那里得到。
  白止记忆之中的十万年前,他与杨苪之间有过一段情谊,也是被越玉萝破坏的一干二净。
  那些纠纠葛葛每回想一次,就会令白止的心锥痛一次,这一次他绝对不会再让别的女人插足他与杨苪之间,也不会再给问苍任何的可乘之机。
  对于如今的白止来说,他就像重生到了过去,还是曾经有杨苪存在的过去。白止清楚知道以后事情的脉络走向,他可以去改变许多曾经他想要改变的事。
  杨苪十分困惑问白止道:“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你曾经不是还想杀他?为何如今又救他?”
  白止和御宸没有半分关系,他为御宸牺牲到这种地步,实在让杨苪难以理解。
  “要我说多少次你才能明白,我此生一心追逐的只有你啊。”
  突然又被说了情话,还是在白止快要将人溺毙的眼神下,铙是自认为已经心如止水的杨苪也有些吃不消。
  但直觉告诉杨苪,白止的话半真半假,是不能去全信的。可不能因为他的两句情话就分不清东南西北。
  “你是怎么支撑那样久都没将这只祸害人的凶兽抹杀?我记得那时候你身上的凶兽,比御宸身上这只要强大许多倍。难道后来的时间里,转到你身体的这只凶兽又有什么变故吗?”杨苪似乎在自语,又似在对白止说话,完全没有刚被人表白的自觉。
  白止苦笑一声:“我以身伺兽,每强大一分,寄居在我身上的凶兽也会跟着我变的更加强大。这只东西原是出自上古时期,那里是那样好根除的。”
  经过许多年的摸索,白止已经找到能够控制凶兽的办法,除不除去凶兽已经对他没有多大影响。
  要不是后来遇到问苍,他也不会吃下那样的大亏,使的他的身体被凶兽吞噬……
  白止的眼眸越来越深……
  “我不相信这世间没有除去这东西的办法。这份罪本就不应该你来受,你还是将那只凶兽转到我的身上来。”徒弟的痛苦自有她这个身为师傅的来承担,实在没有必要牵连到无辜的白止。
  “苪儿,你或许不知道,若我没有跟来,在不久的将来,我们就会彼此相悦。我怎么舍得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心爱之人受此锥心之苦。”
  原来她与白止之间,竟然有如此的牵绊?还彼此相爱?她会吗?杨苪摇头,她道心坚定,早在心中立下誓约,不受感情所扰,一心修行直至自己有撒裂空间壁垒,横跨位面之能。
  这条路注定艰辛漫长,杨苪早就做好打持久战的准备,又怎么会突然变卦和白止谈情说受?这根本就不可能。
  杨苪冷淡的视线看着白止越来越狐疑,莫不是他在框自己?
  “你不要再说了,你所有的记忆,对我来说都是没有发生的事。你又为何总是沉浸其中?难道眼下就不值得你珍视?我……”
  白止定定注视着杨苪说话的样子,唇边温和的笑意越来越深,杨苪侧眸发觉他的神色莫名带着宠溺,反而说不下去了。
  她平日教训徒弟习惯了,刚才的口气也带了点训斥人的意味。可在白止那样的眼神下,到像是杨苪在使小性子,白止无条件包容她的任性。
  “唔?”杨苪有些微的烦躁,见白止身旁的御宸还是那幅迷茫之色,发觉他们周身被白止下的禁制一直都在。身旁偶有人路过,也跟本注意不到他们的存在。
  杨苪伸指顶了顶头上的斗笠,这东西在白止眼里,有等于无,她时刻都能感觉到白止的视线粘在她的脸上。
  “我会想办法为你解决身上的凶兽问题。”杨苪将御宸拽到自己身旁,上下看了一遍。又看向白止道:“御宸不认我,真不是你的禁制所致?”
  “你不是亲自察看了,还要再问我?”
  杨苪说:“你的修为比我高,你若真在御宸身上做什么手脚,我又怎么看的出。”
  “苪儿,与我结成道侣可好?”白止突然道。“与我结成道侣,神魂交融,我心中之事,自是一件也瞒不过你。”
  “咳!”杨苪脸上一瞬间爆红,有多少年了,没有人在她面前说过如此露骨的话,她都有些不适应。
  可以说白止的话相当于在对她耍流氓。
  难得看到清淡的杨苪露出窘态,一瞬间就让她从云端上高高在上的仙子,变成了普通的女孩儿,会害羞会露出女儿家的娇态。可惜那副样子转瞬既逝。
  白止心中一动,他曾路过杨苪的心,不是他不想停留,而是杨苪不肯收留。
  苪儿……
  “我信你就是,只是御宸是我徒弟,我这就带走了,再会。”杨苪不欲再多说,扯着御宸就想带他走。
  白止没有阻拦。
  御宸突一回神就甩开杨苪的手。
  “你做什么对我拉拉扯扯,怎的如此不知羞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