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刚才柯亚平在指责凌薇的时候,就是在为柯树这一步做铺垫了?这柯家人还当真是肥水不流外人田啊。什么事儿都想着自己柯家人啊?
  经过之前柯亚平对柯树斥责的那一番话,现在全场中人都知道柯亚平跟柯金宝之间的关系,有了这一层关系,难免大家会多想。
  傅宾鸿坐在柯亚平的身旁,从始至终都没有说过一句话。
  不是他不想帮凌薇,实在是现在这种情况,他开口也没用,非但帮不了凌薇,更有可能会害了凌薇。
  于是他选择闭嘴,静观其变。
  所有人都很好奇,这一刻凌薇到底是怎样的心情。
  所有人更是不由自主的想着上午的时候,凌薇在中医交流大会上的出彩表现,世事当真无常,不过是刚刚上午才发生的一切,难道就因为下午的这一场事情,一切都要改变了吗?
  那些拥护凌薇的中医们也不由得在心底为她捏了把汗。
  而其他那些根本就从未承认过凌薇的众人却是暗自在心底高兴着。
  柯树的这个要求,并没有引起凌薇其他的反应,她表现的十分淡然,唇角处更是噙着一抹清浅的笑意,眸光依旧清明锐利的扫向柯树那边,凌薇终于开口,说出了柯树最想听的答案。
  “好啊。”
  很是随意的两个字,却将凌薇那压根就不惧他的态度给表现了出来。
  就连柯树自己都没有想到凌薇会如此爽快的答应自己的要求,一时间竟是有些无法抑制的兴奋。
  “那我就先在这里谢过凌医生了,竟是愿意把西南省中医协会副会长的位置给我。”脸上浮现了一抹大大的笑容,这一抹笑容将柯树脸上的阴暗全部祛除。
  “谢我做什么?这西南省中医协会的副会长位置,我给你,也得你有那个力气拿下啊,对吧?加油,柯树,我看好你哦。”看到柯树露出了大大的笑容,凌薇也是忍不住大笑了起来,这一笑,简直笑靥如花,明眸皓齿落在众人的眼中,只觉得这少女长得太过于养眼了。
  本来准备投入到为这名年轻男子看病的柯树在听到凌薇这句话之后,当下心头一恨,咬紧了牙关,强忍住自己的怒火,这才再次逼着自己进入了为这名年轻男子看病的状态当中。
  柯亚平坐在位置上观察着柯树跟凌薇之间那不带硝烟的战争,眼中的异色也是越来越浓烈。真是没有想到,蓉城市竟然还有如此年轻貌美的医生?年轻貌美也就罢了,就连医术都如此过人?
  短短一个上午的时间就夺得了西南省中医协会副会长的位置,不是医术过人是什么?看来,这一次前来蓉城市,他有惊喜了。
  没有关注柯树,反倒是目光纹丝不动的关注着凌薇。
  柯亚平那眼神太过于热切,热切到令凌薇的心底都不由得厌恶了起来。
  慢慢掀起眼皮,她也往柯亚平那边看去,这一看,却正巧对上了柯亚平看过来的眼神儿,一时间凌薇心底一个恶心翻滚了起来,刚才那柯亚平的眼神,该怎么形容好呢?她怎么总觉得那个中年男人的眼神有点恶寒?
  其实不仅仅是凌薇感觉到了,就连站在她身后的那两名黑衣大汉都发现了,俩人那微冷的眸光也是迅速的扫射向柯亚平,眼底暗潮汹涌着阵阵杀机。
  柯亚平毕竟浮沉多年,能够坐上副省长的位置,手段绝对一流。
  这会儿被两名黑衣大汉用冷眼盯着,如何也会察觉到那一丝微不可见的危险,瞟了一眼那两名身材魁梧一身黑衣的两名黑衣大汉,柯亚平淡淡的收回了自己的视线,在收回视线之前,却是忍不住眯起了双眼。
  “查一查凌薇身边那两名保镖什么来头。”
  唇瓣不动,声音却响起来,柯亚平这句话不仅仅是文秘听到了,就连坐在一旁始终未曾言语的傅宾鸿也听到了。
  暗自把他这句话听入耳中却不言语的傅宾鸿,今日这绿叶衬红花的行为做的极好,以至于柯亚平压根就没有把他放在心上,也正是如此,他才得以有此机会关注柯亚平的一言一行。
  再次把目光看向会场内,正被众人瞩目的柯树面对着这名双目呆滞五年未曾治愈的年轻男子,却是有了几分犯难,几分钟的时间过去了,他分明在不断的为这名年轻的男子看诊,可是却最终都没能查出来眼前这男子到底是什么病。
  一次也就算了,可是两次三次都没有任何结果。
  柯树有些急了。
  额角处落下一滴汗来,他承受着众人紧紧盯着的视线,还要为这名年轻男子看病,一时间,当真是有几分说不出来的无形压力。
  怎么回事?怎么可能?
  为这位年轻男子诊断了如此之久,他竟是都没能查出来这名年轻男子的病况?
  心底有着不小的震惊,但现在柯树更多的却是产生了负面的情绪。
  刚才他那般自信心十足的对凌薇下了赌注,可是现在却不能查出来这位年轻男子的病情,这像样吗?
  但因为柯树跟柯亚平之间的关系,现场中竟然奇异的没有任何人催促,虽然这群中医界的泰斗们都是有脾气的人,但是面对柯亚平这个西南省的二把手,他们还真是不敢不给面子。
  这会儿谁要是敢开口问柯树情况如何了,那就等同于在给柯亚平没脸。
  所以大家都选择了沉默的等待。
  他们可以等,但是凌薇却不想等了。
  猛然间从位置上站了起来,她脸色无常的看了一眼柯亚平,细长的凤眸中划过一道无人可见的暗芒后,这才转过头看向柯树,然后似笑非笑的问:“怎么样?我们蓉城市的医学小天才柯树为病人看诊的情况如何了呢?”
  本就急得团团转的柯树这会儿听到凌薇的问话更是受到了不小的刺激。
  光是凌薇的一句问话,他都觉得是一种对他的蔑视。
  “至今都还没有找到他病情的根源,也没有查出来他到底是什么病。我觉得他的病可能光用中医是没有办法治愈的,我想带他前去医院,并且亲自为他做一次全身检查,还请柯副省长同意。”
  凌薇的声音一旦响起来,那对柯树而言,简直就如催命符一般,令他内心极其不安。
  心中一着急,说出口的话也就未经过大脑思考了。
  “呵呵,柯树,你在开什么玩笑?这位妇人前来求医的地方是中医交流大会现场,而你,却在这个中医交流大会现场言明对她孩子的病情检查不清楚,所以想要借助西方医学器材?我想柯树,你今日会出现在这里就是一个错误。”
  说完,凌薇不顾其他人脸上的吃惊,看也不看柯亚平,直接从位置上绕了个圈,来到了柯树为这个妇人孩子看病的位置上。
  “你有什么资格说我?你自己还不是对他的病情束手无策?如果你有办法解决他的病情,那么刚才你说我的那些话,我倒是可以承受,但是现在,你跟我不过是站在同样的立场上罢了,你不也没有办法解决他的病情么?那还有什么资格说我?我们作为医生为病人看病都是同样的目的,那就是为了让病人治愈,不管是中医还是西医,不是都一样么?”
  看到凌薇走到自己的身边来,柯树脸色猛然间一红,语气焦急道。
  听着他的话,凌薇却是莫名的笑了。
  “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但是今天这里是中医交流大会,所以出现在这里的病人就应该用中医来解决。”
  虽然凌薇在笑,可是她的声音却很冷,莫名的让人感觉到一丝凉意。
  没有理会柯树这因为她的出现而变得激动的情绪,凌薇直接伸出手来,搭在这位年轻男子的手腕上,闭上了双眼就开始诊断了起来。
  看到凌薇的举动,柯树的双眼中浮现出一丝猩红的疯狂,这个女人在做什么?她竟是如此的不尊重自己么?竟然敢当着众人的面亲自前来拆自己的台?
  不仅是柯树认为凌薇疯了。
  就连在场的其他中医界众人也以为凌薇疯了。
  刚才不是亲口回答了柯亚平,她对这个人的病情束手无策么?那为什么现在还要再次前去为病人诊脉?难道就不怕自己再次出丑么?
  现场中众人的心思十分复杂。
  不少老者都忍不住交头接耳低声议论起凌薇来。
  “凌薇这是怎么了?竟然上场去为病人把脉?不是说没有办法医治么?”
  “是啊,也不知道她到底是怎么回事,真是个不按理出牌的丫头啊。”
  “这丫头的脾气好像不太好呢!虽然还没看明白到底怎么回事,但是我的确对眼前的这一切很好奇。”
  “凌薇这丫头年轻,血气方刚,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
  众人的议论声,方文山都压根不在意。
  就在方文山一脸淡定的时候,薛长东也从位置上悄然间来到了他的身后,一脸担忧的低声问道:“方院长,我师傅她……这是玩的哪一出啊?”
  薛长东从开始到现在都没有开口,不是不想开口,而是有凌薇在,也没有他开口的份儿。
  既然已经拜入了凌薇的门下,那么从今以后,只要一旦是凌薇开口发话的地方,那就绝对不会有他薛长东说话的时候,除非是凌薇让他说话,否则他是绝对不会自己抢话的。
  他就是这么的尊师敬道。
  脸色得意的对薛长东招了招手,顿时间薛长东明白了方文山的意思,靠近了一些,把耳朵凑到了方文山的面前。
  “不知道了吧?你师傅她这是在给柯树一个下马威呢,不管怎么样,安静坐着看就行了。”
  对薛长东解释完毕之后,方文山忍不住把视线转向了现场中,一双眼一眨不眨的盯着凌薇,连话都不想说,生怕会错过凌薇那精彩的演绎。
  柯亚平比起柯树,那是要沉稳多了。
  虽然凌薇现在出场,且毫不给柯树面子的上场了,但是奇异的是,他非但没有任何的生气,反倒是多出了几分期待感,认真的追随着凌薇的身影,他的心底有些不健康的想法正在诞生。
  也是短短几秒钟的时间里,被众人所议论着的对象凌薇已然松开了搭在这位年轻男子手腕上的手指,然后睁开了那双深不见底的凤眸,慢慢的把目光移到了柯树的身上。
  “不是说中医没有办法医治他的病情吗?看好了。”
  这句话落下,凌薇的身上顿时间被一种狂傲给笼罩。
  掏出自己的银针盒,她毫不犹豫的抽取了一根最长的银针,然后在面前这位年轻男子脑门上的百会穴上扎了进去,这一次,不是简单的施针这么简单了。
  这一次,是整根针全部没入了这个年轻男子的脑中。
  “哇!”
  “看看凌薇做了什么,她竟然把一根银针全部扎进了病患的脑子里。”
  “天啊,她还真敢做,会死人的!”
  “是啊,真是年轻啊,居然不知道这么干会让人死去。”
  “哇哇哇,你们快看,发生了什么!”
  就在一片唏嘘声倒戈的时候,另外一道声音响彻了整个会议室中。
  没错,这一刻,所有人都担心的现象并未发生,只见那名被凌薇所扎入了一根长针的年轻男子慢慢的从位置上站了起来,不仅如此,就连他的双眼都已经恢复了正常的神色,此刻正带着满满的疑惑,盯着这个会议室,扫射着众人。
  “妈?”
  转过身,这名年轻的男子对着一旁站着的妇人喊了一句,紧接着,妇人的脸上又是掉下了两行清泪,喜极而泣。
  她简直对眼前的这一幕感到不可置信,她的儿子竟然会喊人了?
  “妈,我们这是在哪呢?我是刚打完篮球么?怎么我都不记得了?”就在男子伸出手摸着脑袋回忆的时候,凌薇却忽然狠狠的一拍他的脑门,顿时间那根长针奇异的从这名年轻男子的百会穴中飙了出来。
  伸出两指,凌薇手臂迅速一扬,以着一种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接住了这根长针。
  “您的儿子已经好了,还有,他根本就不是生病,他这种情况是收到了惊吓,至于受到了什么惊吓,您还得问他。在没有自理能力的这五年里,他的记忆停滞不前,到如今他都只还记得受到惊吓那一天所发生的事情。”
  把这个年轻人的情况跟他母亲说了一遍之后,凌薇脸色不变的看向柯树,当看到柯树脸上那一阵青一阵红的神色之后,她唇瓣微微掀起了一抹不屑之色:“我凌薇为人治病什么时候轮得到别人来为我做决定?我凌薇想给谁治病那是我自己的事情,这个世界上没有谁能够逼迫我为人治病,当然,也没有任何人能够威胁我。因为,我最讨厌威胁!”
  嗤笑一声,凌薇看了一眼坐在位置上已经被这一幕给惊呆的车金斗,然后扫了一眼黑衣大汉,转身就往这个会议室的门外走去,走了几步,在即将走到这会议室大门口的时候,她忽然回过头来:“明后天的中医交流大会我就不参与了,这令人窒息的气氛,当真不像是一场中医交流大会,更像是做戏。”
  话落,人走。
  徒留下众人盯着这个巨大的会议室大门,狠狠震惊!
  一个字,帅!
  两个字,很帅!
  三个字,非常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