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书院 > 科幻灵异 > 捉蛊记 > 第524节
  他恼怒不已,然而这个时候,小米儿在旁边弱弱地喊了一句:“爷爷……”
  这一声甜的呀,能融化人的心去,我父亲自然也不例外,本来还打算扯着老子的架势来教训一下我,听到这一声,态度顿时就软了下来,蹲下身子,将小米儿给抱了起来,说哎哟,我的乖孙女,真乖啊——爷爷第一次见你,给你一个礼物啊……
  他左手抱住了小米儿,右手伸进了军大衣的怀里去,摸了摸,拿出了一个小吊坠来,挂在了小米儿的脖子上,说喜欢不喜欢啊?
  小米儿摸着脖子上面那根红绳穿着的玉坠子,奶声奶气地说喜欢……
  哎哟……
  我父亲喜笑颜开,说喜欢就好,喜欢就好。
  他对我虽然不满意,但是对自家这大孙女却是爱不释手,抱着摇了摇,翻来覆去地打量,越看越喜欢,问我说叫什么名字来着?
  我说叫小米儿,大名叫做王米儿。
  父亲不满意了,说这么乖巧的妹儿,怎么能够叫米儿呢?王红、王霞、王薇、王芬……这么多好名字,偏偏叫一个最土的,米儿、米儿,是家里面闹粮荒还是咋地?
  我没说话,小米儿却开了口,说爷爷、爷爷,米儿是我妈妈的名字,不许你这么说。
  你妈妈?
  父亲看着我,说孩子他妈在哪里?
  我盯着小米儿脖子上的那个玉坠,含糊地说道:“死了。”
  父亲大怒,说怎么死了呢,是不是你这小子胡搞乱搞,将人女孩子给祸害了?我跟你说,人给你生了这么漂亮的一女儿,你得好好对人家……
  父亲在我的耳边唠叨着,而我却被他送给小米儿的那红绳玉坠给吸引住了心神。
  这玩意的外形是一水滴的造型,十分的天然简洁,不过里面却有几丝金光浮动,而那浮动的金光,却正是我最熟悉的东西。
  龙脉之气。
  它不是单纯的龙脉之气,而是凝结成了一种介于固态和液态的存在,这样高浓度的凝结,使得它看着尽管并不多,但其实已经十分的可观了。
  而且它还是金色。
  能够将龙脉之气弄成这般状态,并且灌进玉质之中,这需要极高的手段和修为,以及对这玩意最深刻的领悟和规律的把握,不说别的,我肯定是办不到的。
  而且我知道这世界上能够办到的人,肯定不多,甚至不会超过一只手。
  但是我父亲却随随便便地拿了出来。
  再联系到刚才锁定住我和老鬼的那一股磅礴气息,只能够说明一点,那就是我父亲,他肯定也是一个修行者。
  而且还挺厉害的。
  我擦……
  一想到这个,我顿时就是一阵没由来的郁闷——老爹啊,你特么扮猪吃老虎,也弄得太投入了吧,这些年来在那厂子里辛辛苦苦干活,给车间主任欺负、给副厂长欺负、给工会主席欺负,结果最终还给整下岗了去,然后不得已,只有去街口摆一地摊儿修自行车,维持生活,受尽各种白眼……
  现如今你突然搞得这么牛波伊,让我如何能够接受啊?
  啪……
  我想着这事儿,一阵失神,结果我老子一巴掌拍到了我胳膊上,把我弄得回过神来,说你干嘛呢,跟你说话呢。
  我说爸你先别管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我就问你,你从白头山那边跑到了京都这边来,到底在干嘛?
  父亲说你不是说了么,在这儿守大门呢。
  我说守大门?你守的是颐和园呢,还是昆明湖,还是哪儿?给你什么待遇,一个月工资多少,奖金多少,考勤怎么算,年终奖给几个月的,交五险一金么,这边领导对你怎么样,同事间相处如何,你平时住哪里,京都房价这么贵,你租的房子多少钱一个月,你……
  父亲拦住了我,说你打听那么清楚干嘛?
  我瞧见他一副重要机密的样子,忍不住笑了,左手打了一个响指,冒出了一团火来,说爸,都是场面人,别把我当小孩子哄,行不行?
  我这团火是火焰狻猊发出来的,纯净如水,在我指尖跳跃,父亲瞧见了,瞪了我一眼,说你这什么意思,显你有能耐对吧?
  我苦着脸,说您老人家倒是给我撂一实话啊,别搞得我跟后妈生的儿子一样好吧?
  父亲瞧见我这般,沉默了一会儿,也不做隐瞒,开口说道:“好吧,告诉你也无妨,我在这里,守龙脉。”
  啊?
  龙脉,这下面?
  我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反应过来,说你跟大爷爷王红旗在一起?
  父亲点头,说对,当初就是他叫我过来的。
  我说到底怎么回事,你现在到底什么情况?
  父亲摇了摇头,说这种事情,你别多问,知道了也没有好处,反正很复杂——我只是听到这儿有动静,过来看一看而已,没想到是你小子,挺不错的,本事也厉害,而且还有了后,这我就放心了。我出来的时间不多,得回去了,瞧见你,我也就不遗憾了……
  我说等等,你这意思是要走?
  父亲说对,我不能在外面久留,否则会出大事的。
  我说等等,你在里面,知不知道外面发生的事情?我老弟王钊他……
  就在这个时候,空间陡然一震,有一个苍老的声音浮现出来:“洪武,快来,它又动了……”
  第010章 苦肉之计
  听到这声音,父亲脸色大变,对我说道:“来不及多解释了,你应该学了轩辕内经,对吧?这个给你……”
  说罢,他双手在胸口结了一个法印,然后仿佛很痛苦一般地从身体里抽出了一道金光来。
  一开始那金光将我的眼睛都刺得睁不开了,直流泪,而等我恢复视线的时候,却瞧见一条钢笔长、活灵活现的小金龙从他的双手之中飞出,朝着我的脑门里陡然射来。
  我下意识地想要扭头避开,结果父亲大喊道:“蠢货,别动啊……”
  啊?
  我从小就给父亲教训大的,对他的吩咐哪里敢不听,当下也是一动不动,瞧见那小金龙一般的光芒朝着我的脑门剑眼之中游来,而弄完这些的父亲出了一脑门的汗水,往后退了两步,随手一划,竟然凭空出现了一道光圈。
  那光圈宛如镜子一般,不断有愤怒的兽吼从中迸发而出。
  他退入了那镜面之中,下一秒,竟然凭空消失了去。
  而我则感觉到脑袋里仿佛装了一炸药包,陡然炸开,整个世界一片发亮,顿时就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去,痛苦地捂住头,大声惨叫了起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那光芒收敛,我方才从那震惊之中回过神来,深吸了一口气,感觉体内有嗡嗡的鸣叫声。
  我闭上眼睛,沉下心思,内视而望,却见脑海之中悬浮的龙脉社稷图在这个时候突然间变得一阵翻涌,里面的万里河山不断发亮,而在我的脚下,仿佛有无数条真龙在嘶吼着。
  这一次的感觉是前所未有的,磅礴到我感受一下,就浑身发麻。
  而下一秒之后,所有的感知全部消失了,唯有一点儿光芒悬停在了龙脉社稷图的上空。
  小金龙。
  这玩意我很难确定是什么,有点儿类似灵体,又仿佛一道光,不过在高速的旋转之后,它终于停了下来,然后从龙脉社稷图之中飞出了一点黑色光芒来,围绕着那小金龙不断旋绕。
  它似乎在挑衅这小金龙,仿佛在声明着自己在龙脉社稷图之中的地位。
  然而那小金龙根本不理会它,别看它屁眼儿大,却凶得很,张牙舞爪,冲着那黑色光芒一阵凶,两者开始厮打,一开始还算缓慢,结果到了后来,一金一黑,两者竟然混合在了一起,看不清模样。
  然而最终那黑点并不如这小金龙,终究停了下来,成为了小金龙爪子之下的一颗小珠子。
  这个时候,我方才注意到一件事情。
  这小金龙的爪子上,居然有五指。
  五爪金龙。
  我的天,身为龙脉守护家族的一员,尽管我并没有太多的认同感,但也不妨碍我知道一些常人所不了解的冷知识。
  这五爪金龙,可是龙族的王者,至高无上的存在。
  在中国的历史上,五爪金龙是只有皇帝才能够使用的形象,至于其他的大臣或者藩王,即便是有用到龙的地方,也都是四爪、三爪。
  这小黑点我自然记得,它是我在白头山龙冢的时候,与宋加欢、郝晨一起遇到的,结果那两位都成了龙脉战士,而我则只是多了一项鸡肋的功能,那就是能够听懂不同的语言,以及记忆力会增强许多。
  我把这玩意称之为真龙智慧,但事实上它对于逻辑能力和思维扩展并无太多的用处。
  我老爹,到底给了我一个什么玩意儿?
  那小金龙收服了真龙智慧之后,平静了下来,而这个时候我再一次尝试着调动起龙脉社稷图来,结果发现它陡然睁开了双眼,一股恐怖的龙脉之气瞬间就激发了出来。
  放大器?
  我突然间想明白了,这玩意在我和龙脉社稷图之间搭起了一座桥梁,使得我在调动龙脉之气的时候变得更有爆发性,也更加磅礴。
  别看仅仅只是这一点儿功能,但是对于实战的增强,那可不是一点两点的。
  而是成倍增长。
  我深吸了一口气,睁开了眼睛来,瞧见老鬼跪倒在了地上,不由得一愣,说你干嘛啊?
  老鬼说对于你老爹这样的人物,我只有献上我的膝盖,方才能够表达心中的崇敬。
  我推了他一把,没好气的笑,说你得了吧。
  老鬼哈哈一笑,将我也给扶了起来,说想不到啊,你老爹居然这么厉害,我看天下十大也莫过于此,你小子居然是个修二代,当初又何必冒充我们穷吊丝呢?
  我苦笑,把我父亲之前的情况跟老鬼一一说明,并且说起我当初失踪,父亲心交力瘁地跑到江城区,后来又受到骚扰,不得不拉下脸来,让我老弟回老家。
  说完这些,我对老鬼说道:“你想想,我父亲当初要有现在这般的厉害,像黄溯那样的家伙,需要躲避么?”
  老鬼参与过击杀黄溯的全过程,对那个家伙到底有多少本事,心中十分清楚。
  他沉吟了一番,点头,说对,如果是当时的情形,别说一个黄溯,就算是来一百个,你家老爷子也都全部给秒杀了去,不应该——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你老爹岂不是后来才入的这个行当?
  我点头,说我觉得也是,估计比我入得还晚。
  老鬼脸色有点儿怪,说老王,请教一下,你父亲今年贵庚?
  我说我爸今年因为五十四岁。
  老鬼说老骥伏枥志在千里,你老爹这是夕阳红啊,不过能够制造出这奇迹的人,我想天底下也应该不多吧?
  要知道这修行者讲究一个根基,根基牢不牢,对以后能够走多远十分重要,所以从小修行,这事儿是最妥当的,年纪越大,接受能力和感知炁场的能力就越弱;像我们这样二十大几岁才踏入修行门槛的,已经是够晚的了,我父亲这五十多岁才开始弄,的确是一场奇迹。
  但也不是没有可能,因为我父亲有一个领路人。
  王红旗。
  老鬼突然跳了起来,说难道我们脚下这附近,就是当今龙脉?
  我听罢,当下立刻闭上了眼睛,开始试图用龙脉社稷图来找寻,结果刚才的时候还是一片绚烂,而这个时候却黑乎乎的一片,什么也瞧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