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敏知说:“现场被翻动得很乱,可死者除了手机丢了之外,现金、□□都没有丢。我想不明白凶手翻动现场的意义何在。”
宋原说:“你看过前两个案子就知道了,凶手只是想扰乱我们的视线。”
刘敏知沉思:“那凶手拿走死者的手机又是为什么?怕我们从手机里得到线索吗?凶手跟死者认识?他们有通过手机或者网络?”
宋原语带保留:“我觉得跟翻动现场一样,凶手带走手机只是想破坏现场,干扰我们办案。”
傅支队管不了那么多,直说:“现在是一点线索也不能放过。季甜鹃最近的通话记录、微信等社交聊天记录都得查。凶手说不定就是她的客人呢,她接客总要对方?”
宋原没有说话,傅支队思索片刻又问道:“李教授是犯罪心理方面的专家,您有没有什么想法?”
李教授说:“根据凶手作案手段与细节来看,他是典型的偏执型变~态人格犯罪。凶手内心固执、多疑、心胸狭隘、经受不起打击,报复心强,但外在表现得可能又是另一副模样,可能是衣冠楚楚,西装革履,言辞幽默,面相看起来是温和而无害的,可能带着一副眼镜,质彬彬的,很能引起女孩子的好感。这样的人即使换乔装掩饰一番,但外在的气质是不能掩饰的,他频繁出现在城中村肯定会令人有一种格格不入的感觉,一定会引起村民的注意,一定会找到目击者的。”
陆微微想了下,道:“李教授说得这些我们也想到了,不过经过走访调查,村民们并没有什么印象。”
宋原突然道:“或许我们推断错了,凶手并没有提前踩过点,而是他本身对这里就很熟悉。”
陆微微:“你是说凶手就住在这附近?不可能。”
宋原不疾不徐道:“我了解过了,这个城中村二十多年来都没什么变化,也许凶手很早以前就住在这里,只不过后来因为某些原因搬离了。”
陆微微陷入沉思。
宋原双手交叠放在会议桌上,神情严肃:“我来总结一下凶手的基本特征。
第一,凶手身高在以上,这一点是我们的技术人员鉴定出来的,没有疑问。
第二,凶手年龄在25~30岁,身材介于偏瘦和正常之间。
第三,凶手内心极度自卑,幼年时期可能家庭条件不好,凶手可能很长一段时间租住在城中村,所以对这里很熟悉。既然是租住房,凶手就不是容城户籍,当然,也可能凶手已经把户籍迁了过来。所以我们的排查重点是近十年内迁入容城户籍的男性或者是外来人口。
第四,凶手仇恨女性,应该是成年后在感情上遭遇过挫折,跟幼年的成长应该没多大关系。
第五,凶手的职业灵活性较强。
第六,凶手经济条件不错。孟行行一案有侵财迹象,但那是凶手为了扰乱我们的视线。”
宋原说完,会议室陷入一片静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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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城市魅影(七)
宋原的结论不是凭空臆想的,而是经过多次对案发现场的勘验,以及反复推敲研究总结出来的。
他说完,陆微微首先提前质疑:“25岁有些年轻,袁晓棠有恋父情结的,而且普遍来说,男人要比女人晚熟,袁晓棠不太可能找一个跟自己年龄相当的人?”
“你说得也有道理。”宋原话锋一转,“不过你忽略了一点,凶手童年时期家境不好,一般家境不好的孩子都早熟。凶手的心理年龄应该比实际年龄大很多。”
陆微微毫不相让,继续问:“那你是怎么推出凶手有自卑心理,而且家境不好的?”
宋原顿了一下,说:“从凶手采用的性~爱方式。”
陆微微的脸不可抑制地红了。
宋原说:“不管受害人是被胁迫或是自愿或是在死亡的情况下,凶手无一例外地都采用了后~入式,我先前说过,后~入式对女性来说是一种很屈辱的姿势,男性则更喜欢这个姿势,不仅有征服欲,而且更容易获得快~感。这不仅反映凶手的心理应该是轻视、排斥甚至渴望践踏女性的。也反映出凶手希望在男女关系中占据强烈的主导地位。
由此可以推测凶手在男女感情中是处于被动的,所以想通过这种方式宣誓主导权。他被他的或是老婆伤害过。还有一点,后~入式这个体位男女双方是看不到彼此的脸的,这样一来,凶手就看不到受害者脸上的恐惧、嘲弄、不屑甚至鄙视了。我觉得凶手心理是自卑的,这种自卑恰恰来源于童年时期家庭的窘迫。”
陆微微:“哦?这一点又是怎么推断出来的?”
宋原:“首先,前两案都发生在市区,凶手应该是在市区工作,李教授刚才也说了,凶手的外貌和气质频繁地出现在城中村应该很引入注目,那么他怎么踩点?唯一的可能是本身对这里比较熟悉。死者季甜鹃在这住了十年了,凶手应该也是认识她的。”
众人对宋原的猜测还是比较信服的。让他们欣慰的是,他们都不用开口,陆微微就把他们不明白的地方都问了。
李教授沉吟了会儿说:“宋原的结论我基本赞同,但有一点我是持怀疑态度的。”
宋原:“哦?哪一点。”
李教授说:“凶手仇恨女性跟幼年的成长环境是有一定关系的。”她推了推眼镜,继续说,“我先解释一下变~态人格者犯罪的特征,第一,变~态人格犯罪一般没有预谋,多在偶然情况下,受情感冲动影响犯案;
第二,罪犯跟受害者没有明显关系,犯罪动机模糊;第三、罪犯作案方式和手段相对稳定,一般单独作案;一旦实施了犯罪行为后,会连续作案。
本案的凶手具有很明显的变~态人格特征,而变~态人格一般在儿童时期就萌芽了,因此,凶手幼年的成长环境一定是压抑的、苦闷的、抑郁的。”
宋原沉默了会儿:“也跟女性有关吗?”
李教授说:“这一点不是很确定。”
傅支队总结道:“所以我们要找的人是年龄在25—30,身高174以上,在城中村住过、家庭条件不好、现在家庭条件可能改善了的、感情上遇到过较大挫折、长期居住在容城、近十年来迁到容城户籍的男性或者是外来人口?”
宋原:“嗯。就是这些。”
那就大大地缩小了排查范围,毕竟容城的800万人口中80%以上都是土著居民。
最后,局长放了狠话:“案子破不了谁也不能请假!”
——
刚经历一场烧脑大会,已经是深夜,一排排的路灯闪耀璀璨。大家都有些疲惫,连一向精力充沛的周杨都有些蔫蔫的。疲惫之余又隐隐的有些期待和兴奋,这么多线索了,案子应该好破了?
陆微微回到家中,虽然已经累到不行,但这一身的汗味,衣服黏糊糊地贴在身上好难受。她简单冲洗了下,把自己抛到上,只花了几秒钟的时间迅速地进入了梦乡。迷迷糊糊感到枕畔一阵凉意,她闭着眼翻入他怀中,握着他的手,心想——有你真好。
这回是无梦。
第二天上班,四人又聚在一起私下讨论案情,周杨一扫昨天的无精打采,神采奕奕。陆微微眼帘半掀,调侃:“你应该改名叫周小强,打不死的小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