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为超体之后,伊特莱克的智力值激升,脑中世界的细节也更加丰富,不只是有了创造新意识体的念头,更有了创造新意识体的条件。
伊特莱克抓住那只之前就已经被标记了荧光的蝴蝶,将脑力灌入它的体内,蝴蝶的翅膀倏地变大,用力地扇动了起来。
蝴蝶翅膀扇动卷起了气流,将其他的蝴蝶也都裹挟其中,这是思考的具象化表现,说明伊特莱克的“创造新意识体”的念头得到了充分的思考,并联系上了其他的记忆,整合了以往学习过的知识。
气流升腾又落下,整座高塔,整个脑中世界都仿佛随之颤动,脑中世界的每一处土地,每一块砖瓦,每一条暗流和小河,都在为新意识体的诞生欢呼和助力。
正如同ai智能的诞生需要电脑芯片有足够的算力,这些算力的物质基础是雕刻在单晶硅上的电路和二极管;新意识体的诞生也需要大脑有足够强大的物质基础,这物质基础就是脑中世界的细节。
如果地球是囫囵一片,只是一个没有精细结构的完美的圆球,是没有办法产生生命,更没有办法产生意识体的。
只有拥有数不清的精细结构,才可能出现复杂的“随机”,“随机”是意识体产生的必要条件,也是意识体和非意识体的重要区别之一——
意识体的行为不可被完全预测,而非意识体的行为是可被预测的。
伊特莱克在智人阶段就可以轻松地预测砖头何时会落在威廉·贝克的头上,可是到了超体阶段还不能完全预测人心。
脑中世界的复杂细节为新意识体的诞生提供了滋养,那些气流在伊特莱克面前环绕,最后形成了一个人形。
新意识体的诞生基于伊特莱克的想法和记忆的碰撞,在诞生初期伊特莱克还能对其进行微调。
这个人形的面部像是汉娜,它的自我认知也是汉娜,伊特莱克忙终止了它这种想法——
汉娜是不可预测的盲点,马上改变随便其他的什么人——
“床前明月光,我是郭德纲……”
“不不,我是巴啦啦小魔仙……”
“我是三上悠亚……”
“我是金牌港吸……”
“我是8848钛金手机……”
在经过一系列的自我身份认同和自我否定之后,新生意识体终于渐渐坚定下来:
“我是这个世界的以第一个意识体,我叫做伊伊。”
因为诞生于伊特莱克的知识和记忆,伊伊刚一出生就拥有了智慧,她自我认同的性别是女性,与伊特莱克的想法部分重叠,但是因为诞生初期的随机碰撞,又不完全相同。
伊特莱克估测,伊伊的智力值在120左右,相当于一个相对优秀的成年人的智力水平,不过远低于自己晋级超体之后的1350。
但是智力并不代表成熟程度,伊伊的心理年纪暂时还在幼儿阶段,对这个世界充满了好奇。
“你是谁,你叫什么名字?”伊伊的形象渐渐具体,是一个穿着百褶裙的小女孩,扑闪着清澈的大眼睛问道。
伊特莱克暂时还不能接受她会询问自己问题,伊特莱克也从来没想过有一天自己要在大脑中回答自己的问题。
不对,也许底层的观念要彻底的更改,伊伊虽然是脑中世界的事物,但是并不应该归结于“自己”这个范畴,将她视作另一个独立的人,也许更加合适。
想到这里,伊特莱克忽然有种特殊又奇妙的感觉,这个意识体虽然诞生于自己,本质上赐予了她生命,但是自从她觉醒了个体意识之后,就成为了一个需要尊重、需要沟通的对象。
自己并不能像用一把扳手一样“使用”她,但是可以和她合作,和她探讨交涉,甚至和她争吵战斗。
如同打开了潘多拉的魔盒,究竟会随机出什么,自己也不清楚。
“你到底叫什么名字?”
“我叫伊特莱克,是创造你的人。”
伊伊挠着脑袋,有些迷糊——
“创造我的人……
让我诞生的人应该叫做爸爸或者妈妈,男的是爸爸,女的是妈妈。
所以,我应该喊你爸爸吗?我的妈妈是谁?是汉娜吗?”
伊伊继承了伊特莱克关于“异性生物交配诞子”的常识,但是120的智力并不能完全理解伊特莱克现在这种更本质的创造方式,所以有此一问。
伊特莱克用常识可以解释的方式,对伊伊道:“我不是你的爸爸,你也没有妈妈,我创造你的方式就像是女娲造人,或者上帝创世。”
伊伊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朦胧地理解了伊特莱克的意思——
在伊伊的视角看来,伊特莱克就是这个世界的创世神,没有他就没有这个世界。
而自己是他创造出来的第一个意识体,当然也应该具有一定的特殊性。
随着这个世界更加复杂,诞生出更多的新意识体,自己也会比那些后来的意识更加优越,是管理他们的神使,如果伊特莱克是上帝的角色,那毫无疑问,自己就是圣子耶稣。
伊伊动念思考,伊特莱克感觉更加有趣——
脑中世界的任何事物,在自己面前都像是透明一样,任何一只蝴蝶飞到自己面前,自己都可以明明白白地知道它代表的含义,可是伊伊却不同,她像是一个黑箱子。
伊特莱克虽然可以通过她的表情和语气推测她的想法,可这和读取自己的想法有着本质的区别。
伊特莱克带着伊伊在脑中世界和高塔中逛了逛,伊伊对这个世界充满的好奇和求知欲,总是摸摸这里,碰碰那里。
“伊特莱克,这都是你创造出来的吗?”
“当然,它们本身也是诞生你的土壤。”
对世界参观了一阵,伊伊了解到,自己所在的世界只有黑夜,没有白天。
四周十分的安静,偶尔会有微风,地下涌动着潜流,位于世界的中心是一座高塔,是唯一明亮的所在。
高塔通天,但只有下面三层是点亮的,期间飞舞着意义不明的蝴蝶,有一只玫瑰穿透高塔,直扎入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