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会思考的也就是怎么能把对面的人撕开然后塞进嘴里。
  所以舔干净手上的血,何酒就开始动了。
  那不算多快的速度,也能在眨眼间就移动到麾最面前。
  麾最穿着白色的衬衣很简单就避开了何酒的攻击。
  这对于其他人而言足以致命的速度,在麾最与秦烈西眼里却还不够强。
  而现在这个不够强的何酒,还只是刚刚苏醒能力还未全部爆发的时候。
  所以显得弱势也是自然的。
  麾最第一次面对如此棘手的对手,不能伤到对方还同时不能被对方伤到。
  他们两个人打架,就算何酒现在是无意识的。
  谁受伤都会造成对方的心痛。
  所以麾最干脆将何酒的手交叉在胸前,然后抓住何酒的两个手腕将人抱在怀里。
  “何酒……”
  麾最想要唤醒何酒,所以贴着何酒的耳朵叫了一声。
  然而听到了如此熟悉的声音,何酒人也还是麻木的。
  被禁锢着动弹不得,何酒冷漠的看着不远处的秦烈西。
  第316章 【麾最之伤】
  生死决斗这事儿原本就是极其危险的。
  对于高手而言往往一瞬间,就能够直对手于死地。
  所以在各种各样的决战场合里,很少见犹豫不决杀心不够的人,在决死之战中全身而退。
  ……
  等到何酒的饥饿总算是被渐渐填满。
  而他原本微薄的理智也渐渐回归之后,何酒已经被换上了一身深蓝色的袍子坐在流徒大殿之内。
  黑色的大床,肌肤柔和的少年。
  如果是何酒的眼神实在太过空洞,或者他会成为这血腥又恐怖的空间了唯一的亮色。
  然而没有……
  何酒还是那副诡异的状态,每当他感到饥饿时他就会自发的寻找食物。
  把自己眼前但凡能见到的东西全部想办法撕碎了塞入口中。
  刚开始被带回来的何酒,在黑清栏完全没搞明白发生了什么的时候。
  也险些被无意识的何酒给卸下一条胳膊来……
  “主人,他今天好像有点不一样。”
  奉命观察并侍奉的何酒的黑清栏对晚上才回归的秦烈西犹疑的说着。
  “哦?~不一样?……难道这么呆坐了几天他又饿了?”
  秦烈西身边跟着的正是原本叛变跟随何酒的黑死兽。
  只不过何酒一直不给它回应,所以它才又重新回到了秦烈西的身边。
  “不是,他今天……眼睛似乎动了一下。”
  黑清栏皱着眉头,将自己观察到的告知秦烈西。
  “眼睛动了?……不会是你的错觉吧?”
  说着话,秦烈西径直走向何酒。
  然而当秦烈西一把推到何酒,那只不规矩的手摸上何酒的胸膛,何酒却还是毫无反应……
  别说身体有什么抗拒的动作了,那双死气沉沉的眼珠根本连波动都没有。
  秦烈西有些奇怪的捏着何酒的下巴,慢慢低下头仿佛要对着何酒的嘴唇亲下去……
  当两个人的距离越来越近越来越近时……
  何酒的眼皮眨了一下……只是非常轻微的闪动。
  秦烈西顿在了哪里,就着紧紧看着何酒无机质的眼睛。
  “哼~我就知道你不会这么容易死的。连麾最都要败在你的手下……你怎么可能会死?!”
  秦烈西一边惊喜的笑,一边满眼放光的大量着身下的何酒。
  他有些激动的伏下身亲吻着何酒的眼皮,脸颊。
  然后抱着何酒纤细的腰背转身躺下,由着僵硬的何酒骑在自己的身上。
  那双冰凉的大手握着何酒的腰,而何酒的长发在空中轻轻划出一道弧度然后落在腰间。
  过了太长太长的时间,何酒已经从一个有着利落短发的少年变成了长发及腰的妖孽。
  猩红的眼珠就像是两颗在黑暗中发光的宝珠。
  就算是现在这样一个了无生气的何酒,也一样为秦烈西所喜爱所珍视。
  从中亚联盟最强者的夫人,一朝沦落为境外流徒之首的收藏品。
  不管是生是死,何酒像是从来没有资格做选择的可怜虫。
  他和任何人相遇都像是被什么人安排好了。
  不论他是会爱上其中的谁,或者讨厌其中的谁……甚至于就算他死了……
  摆不脱的,都是这些带着尖刺的命运。
  躺在极度冰冷的岩洞里,麾最用了最后一点力气杀掉了这个岩洞内的魔兽。
  暂时获得了这个岩洞的使用权。
  闭上眼,麾最放缓了呼吸享受着死亡之前最后一点点平静。
  这时候的他已经无法回想两个多月之前的意外。
  也或许,那并不该成为意外。
  但是造成他重伤的那个人如果真的还有意识,还活着的话。
  一定不会舍得让他受一点伤……
  所以就算他是被何酒亲手所杀,麾最心里也绝不会把这归结为何酒的过错。
  只是活过这短短的二十几年,到了现在这时候,麾最才第一次感受到自己原来是个多么无力的凡人。
  原来这世上,终究是有一些事情就算他是这样的强者也同样做不到的。
  比对着这个没有极限的广阔大地广阔宇宙。
  人,毕竟还是太过脆弱以及渺小的生物。
  麾最微微皱皱眉头,然后又渐渐松开。
  身上的伤口受到了感染,多次的打斗还有逃亡致使麾最伤口发炎。
  所以现在整个人都在要命的发烫……
  麾最已经不愿意再去细想自从峻南战役开始的时候,那些沉重的回忆。
  放弃了和痛苦做纠结,麾最的脑海里开始涌现他短暂却冗长的人生中,最美好的记忆……
  穿着白色连衣裙的母亲,抱着绿色盆栽的何酒,还有那个总爱责骂人的父亲以及自作主张的舅舅……
  他的部下,他的兄弟……以及曾经将他从危难中拉扯出来的师长友人……
  零零碎碎的记忆,牵扯了无数本该在麾最的脑海里轮廓模糊的人。
  当那许多许多的人全部都闪过重新回归脑海深处之后,留下的就唯有每天坐在卧室的床前等待他的何酒了。
  看着那片暖色当中单薄的背影,麾最就忍不住想。
  这样一个弱小单薄的人,能做些什么呢?
  他看起来一碰就碎似得,只适合安安静静的站在自己的身后被保护着……
  画面慢慢随着他的意识拉近。
  记忆中的自己轻轻走到了那个单薄的人身边。
  他看着他的侧脸,而他却若有所思的望着一片明亮的窗外……
  “契约结束了,你就会离开吗?”
  他明明没想开口问的,但是记忆中的这个自己并没感受到他的情绪。
  “我当然不会离开了,我已经再也离不开你了。”
  沐浴着夕阳的余晖,何酒仰着脸微笑着回答。
  而听到这句话,麾最的脸上也漏出了微笑。他得到了他的回复还有他的接受……
  所以那一瞬间窗外的夕阳也一并将他笼罩在温暖当中。
  幸福的感觉,就像是一条汩汩流长的小溪。
  流淌在原本干涸凝固的心底,沐浴着温暖的柔光……
  “啪!”
  幸福的感觉并没有持续太久,他和何酒两人的宁静空间也随着一声炸响完全破碎。
  一瞬间,挣扎,紧张,还有恐惧全部都伴随着玻璃被划响的狰狞涌入胸口。
  昏暗的会议厅里,站着很多官员。
  每一个人的脸上都带着十分沉痛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