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眸浮现轻诧,翟思思静静地盯着手腕上的手。
从她手中夺过手机,靳白一路沉默地拿着手机进入浴室,放在盥洗池边上。
旋即翟思思看见他掏出了自己的手机,指尖在屏幕上点动,似乎在翻找着什么。
眼底的疑惑之色渐渐加重,翟思思依靠在门框上,两手环胸,正纳闷着他想干什么,不料猝不及防地从他手机里听到一连串少儿不宜的声音。
“白,你干什么?别、别这样,我还没过三个月。”
手机里传出来的女音和她的声音有着高度的相似,有那么一瞬间翟思思都在回忆自己什么时候说过这么不知羞耻的话。
恼羞成怒,盯着靳白,她刚想张嘴骂人,立在盥洗池边上的人憋着笑。快步上前捂住她的嘴。
紧接着,她听见靳白手机里,传来了与他相似的男音:“思思,我不碰你,我就摸一下……我快憋不住了。”
紧接着,手机里传来不知羞臊的声音,听得她一阵脸红耳赤,羞恼在眼中泛滥。
靳白捂着她的嘴走出浴室,轻轻将浴室门关上,指向床铺的方向,随后先一步迈开腿,朝床铺走去。
翟思思迟疑了几秒,见靳白只是坐在床旁边的梳妆柜前,并没有其他不合适的举措,犹豫片刻,跟了过去。
浴室里的动静被门隔开,但偶尔仍能听见那令人想入非非去的录音。
站在靳白面前,她问:“你那是什么意思?”
靳白伸手欲要拉她一把:“先坐,我给你好好解释。”
面对他伸过来的手,翟思思想也没想,直接躲开了。
他放出那样的录音,很难让她不抗拒。
碰了一鼻子的灰,靳白摸了摸鼻子,说:“好,我不碰你,你肚子里还有宝宝,别站着,坐着听我说。”
水眸防备地盯着他:“你说。”
丝毫没有要碰床的意思。
知道她这是在防备,身处靳家这种随时会把人给吞掉的地方,多留几个心眼也不坏事。
于是他也就没和她僵持一定要坐下,打开嗓子道:“你不是一直希望他们能够相信我们的事么?”
指着浴室方向,他又道:“那是我找人配的录音,这样,他们就不会再怀疑你了。”
随后他从裤兜里掏出和她原本的那台一模一样的手机,递到她的面前:“以后你就用这台手机,手机卡和电话号我都给你弄了过来,那台手机的监听器不拆,咱们反过来,利用那个监听器,混淆他们的视听。”
话音末,他还补充了句这是靳乔衍的意思,要是不信可以问他。
接过手机,翟思思迟疑地看了他几眼,将手机放进口袋里,算是暂时信了他的话。
看她收起了手机,靳白后背靠在梳妆柜上,又道:“我知道你在怀疑我是不是叛变了,今天还跑出去想跟表哥告状,要不是表哥眼线多,这会儿你就该被靳言那两口子给五花大绑扔到爷爷面前了,到那个时候,我也保不住你。”
这件事是翟思思脑子一热,没冷静下来好好想,全凭感性去做的。
是她理亏,她便没开口辩驳,一副好学生的样子,站在床前定定地挨骂。
紧接着他说:“这点你可以放一百个心,关于鼎安的事、表哥全都知道,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旋即又是那句:“不信的话,你给他打电话问问。”
以前他还觉得,翟思思这人防范意识高挺好的,现在被她处处提防,还得好言好语地给她解释,生怕骂重了,暗骂世上怎么还有这么警惕的女人,真不知道靳乔衍是怎么和她走在一块的,也真是为难靳乔衍了。
靳白能说出这句话,想必不会是假,水眸一眨,她问:“那关于鼎安的事,乔衍打算怎么解决?现在博盾闹成这样了,他就不理了?”
靳白一副“你问我我问谁去”的表情,道:“我哪知道他怎么想的,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心里多能藏事儿!他没开口主动跟我们说,我们也不知道他到底打的什么如意算盘。”
靳乔衍那人从来都是权奴,博盾上下哪个人不是听着他的指令在做事,不问原由,不问因果,总之,靳总让做什么就做什么,总不会错。
哪怕你压根就不明白为什么要这么做。
就好比靳乔衍让他去追翟思思的时候,还是他自个儿琢磨出来靳乔衍意欲何为。
得不到答案虽是预料之中,但那双亮晶晶的大眼睛,不免还是暗了些。
瞧她一副好像弄清楚了什么,又好像什么也没弄清楚的茫然模样,靳白叹了口气。
双手压在她的肩头,他脾气极好地说:“总之,表哥跟我传达的意思是,让你安心地留在我家,做好本分,不用管他,你自个儿的安全还没得到保障,你顾不上那么多,再怎么说,表哥的脑子可比你好用,还有,他说让你别忘了最初的梦想,不要因为孩子,放弃你的医学梦,等到老来自怨自艾。”
上扬的唇角往上爬了几分,不论何时,靳乔衍总像一盏明灯,提醒着她这艘在海上迷茫的船,别忘了最初想要走的方向。
忽而想起什么,他说:“对了,我有没有和你说过蒋丁林要卖超市的事?”
暗淡的眸子骤然睁大,望着他:“你说什么?!”
看翟思思这样子,是没说过这件事了。
最近都给他忙得晕头转向了。
“他昨天还是前天给我打电话,问我要不要把他手里头超市的股份都收走,我当时听他的语气还挺低沉的,问了好半天,他才告诉我。”
顿了顿,靳白的眼神变得有些紧张,时刻留神着翟思思眼底的神色,磨磨唧唧了好半晌,直到翟思思快不耐烦了,他才道:“蒋丁林说,他找到殷桃了。”
翟思思还是想不明白:“找到桃子是好事,为什么还要把超市卖了?”
话音刚落,她心里头的声音补充了后半句。
除非,桃子出事了。
瞬间就反应过来,睁大的水眸霎时剧烈眨动起来,呼吸也变得紊乱。
靳白做好准备,扶着她的肩道:“你猜对了,殷桃是出事了,蒋丁林前两天找到的,是她的尸体。”
随着“尸体”两字落下,翟思思身体一软,好在靳白做好了准备,扶住她的肩膀。
水眸爬满湿雾:“我要去找她。”